宋婉躺在躺椅上午睡,她不算真的睡着,只是浅眠。
她清晨喂的那条小土狗又来了,嘴里还叼了条小蛇送到宋婉身前。
“汪汪!”
宋婉被小土狗的叫声吵醒,虚瞄了它一眼,结果竟见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在小土狗身边游动。
深闺里的女儿家怎会不怕这等东西,宋婉吓得尖叫起来。
“啊!蛇!有蛇!”
小土狗见宋婉竟然站起来了,歪着脑袋似乎在猜她到底是何意,她很开心?
于是小土狗又把小蛇叼起来,又送到宋婉跟前。
看。
我逮住的。
给你吃。
肉。
宋婉吓得满院子跑,嘴里道:“你快叼着出去,我不要这个!”
小土狗在后面追,宋婉在前面跑。
它见宋婉神色激动,已经跑进了卧房,关上了门。小土狗不明所以,跑到门边,在门口停下来,叼着蛇坐着,不停地摇着尾巴。
“汪汪!”
“你快走!不然打你了!”
小土狗一听打字,立马站起身来,圆滚滚的身子飞奔着跑出了院外。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都快飞起来。
宋婉在门边趴了会儿听动静,见院子里像是没声儿才从屋子出来,小土狗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她松了口大气。
喜儿从河边洗衣裳回来,走进院子一边晾衣服一边道:“姑娘,河边的水可凉快了,我去河边洗衣裳一点也不热。”
宋婉还有些惊魂未定,重新躺回躺椅上,“不热就好。”
黄昏时分,宋婉刚刚用皂角洗了头发,这会儿墨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浅头发正粘在双鬓间,有些不舒服。
喜儿拿着干帕子正给宋婉绞头发。
宋婉的头发极为柔顺,一点也不毛躁,篦子一梳,就顺顺溜溜地披在肩上。
“奴婢去屋子里给姑娘拿桂花油。”
宋婉点了点头。
喜儿刚进去,屋外的敲门声就响起。
宋婉起身去开门,房门一打开,屋外的男人穿一身墨黑色蜀锦狼纹长袍,深邃迷人的双眸有些猩红,面若美玉的脸上略显疲倦,菲薄的双唇紧抿着,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
他见着宋婉时,极具雄性特征的喉结上下滚动。
宋婉此时有多诱人只有江寂知道,春末里的天气已十分燥热,宋婉身上就只穿了一件碧色苏绣木芙蓉花纹罗裙,那衣料极为单薄,几乎贴在宋婉身上。
婀娜挺翘的身段凸显而出,这也便罢了,宋婉皮肤更是白如冬雪,嫩如凝脂,最为出众的,是她那双杏眼,水盈盈的,又清澈又明亮。
让人一看就出不来,完完全全陷在里面。
江寂目光忍不住落在宋婉那莹亮粉红的双唇上,那儿有多柔软,有多甜美,江寂尝过滋味了,他知道。
他觉得自己的心阒然激动、兴奋异常,像有一片羽毛在挠,痒得他发慌,痒得他血脉激涌。
宋婉眸中震惊片刻,醒过神来之后,立马嘭的一声关了门。
江寂着急地拍门,动静虽大,声音却是又小又温柔,“婉婉,本王错了,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宋婉道:“我这院子小,容不下裕昌王您这尊大佛,您请回。”
江寂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他来都来了,绝不可能白来一趟,“婉婉,那晚...那晚本王是被气昏头了,所以做了错事,你不能...不能本王就犯一次错,就把本王判处死刑。”
“王爷位高权重,臣女身份低微,您怎会在臣女这儿犯错,是臣女错了。”
“婉婉,你先把门打开,本王想跟你好好说。”
宋婉道:“寒舍粗陋,臣女就不留王爷了。”
说罢,院内的房门声突然响起,宋婉进屋了。
江寂道:“瞧着瘦瘦弱弱的,脾性这劲儿是真大。”
凌刀看了眼将黑的天色,夜空布满了浓重的黑云,连日的燥热不退,今晚该有一场暴雨要下。
“王爷,连着赶了两日的路,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这乡下桩子不比金陵有客栈,咱们得找个大户,才有多余的房间给咱们住。”
江寂道:“不走,她不开门本王就等着。”
“可是这天快要下雨了。”
江寂坐下身子,守在门口,“那就淋雨。”
凌刀也只好坐下来,主子求爱不顺,他也跟着遭殃。
屋内,宋婉穿上了外衫,坐在窗边让喜儿给她抹桂花油。
喜儿道:“王爷来了?他追过来了?”
宋婉只是点了点头,但没出声。
喜儿诧异道:“姑娘您没把他请进来?”
江寂虽然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官职,但是他好歹是个王爷。那些位高权重的高官手里权力再大,见了他也是要行礼的。
如今她家姑娘竟然敢把王爷关在外面。
“我不想见他。”
喜儿在宋婉发上抹完桂花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都黑了。”
宋婉道:“他会走的,难不成他还能在外面睡一晚。”
喜儿想想也是。
夜色黑如浓墨,乡下的夜晚除了狗吠声就是鸟叫声。天空越来越沉,飓风呼呼地刮着,吹弯了大树的腰。
明亮的闪电在云层里瞬间大亮,一股分裂成好几股,像极了一条条扭曲游动的小蛇。琇書蛧
密集的雨点从远方而来,滴滴答答地响着。
不过少顷,大雨如瀑。
江寂身上很快就被淋湿了,他看着卧房内宋婉还点着灯,小轩窗上还倒映着宋婉的倩影。
她似乎在看书。
要是她能开门出来就好了。
卧房的门被人打开,喜儿端着水盆从房间里出来,她向着院外看了一眼,隐约间竟见江寂竟然还站在门口。
她被惊得差点手里的木盆都没拿稳。
她立马倒了水盆里的水转身回到屋内,与宋婉道:“姑娘....王爷,王爷没走,他还在外面站着。”
宋婉翻书页的手顿住,她看了喜儿一眼,眸底是有些意外的。
喜儿道:“外面下好大的雨,跟倒水一样。”
宋婉又淡定下来,继续看书,“他会走的。”
喜儿也不敢再说什么,放好水盆之后,关好了卧房门。
江寂见门关上了,宋婉也没出来,眼底难掩落寞。
凌刀道:“王爷,要不咱明儿再来,这雨实在太大了,宋姑娘今晚...可能不会开门了。”
江寂没出声,他就不信宋婉会让他淋一晚上的雨。
卧房的灯此时熄了。
凌刀继续劝道:“王爷你看,宋姑娘已经睡了。咱们还是走吧,先找个地方避避雨,您要求宋姑娘原宥,也得有个好身体才是。”
“本王不走。”
他不信,宋婉不开门,不出来。
她不出来,他就不走。
屋内,宋婉躺在榻上无法安眠。
主子睡不着,身边的小丫鬟自然也睡不着。喜儿翻来覆去的,突然坐起身来,哭道:“姑娘,王爷要是得了风寒死了,咱们可能脱不了干系,奴婢还有好多糕点没吃过,奴婢还不想死。”
宋婉侧过身子,语气平静又淡然,“他那么健壮的人,死不了的。”
喜儿只好又躺下去,但她还是毫无睡意。
宋婉闭上双眼,却听见院外的马驹哼哧着,却听不见马蹄奔跑之声。
他还在。
暴雨仍旧哗啦啦地下着,屋檐水不停地冲刷着地面,狂风肆意地呼啸。
雨越下越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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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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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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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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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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