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小,小姐,这不好吧,
万一大……万一她知道了……”
哪有做了坏事,还上门的。
柳婉婉冷哼,直接甩了袖子,
“去又如何!
就算她知道又能如何!
我若是不去,她还会以为是我怕了她。”
如今她过去,正好还能耻笑一番。
她就是要将柳婉柔踩到脚底下。
**
云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觉得小姐的状态很不对。
可她无论怎么问,对方都是不说话。
等云岚在院里洗衣服的时候,柳婉婉到了。xǐυmь.℃òm
扫了一眼云岚,“人呢?”
云岚小声,“小姐昨日淋了雨,还……还未起身。”
一听这话,柳婉婉就是得意一笑,往屋子的方向走了走,故意提高了嗓门说话,
话是跟云雀说的,话里的意思奚落的却是柳婉柔,
“她昨晚是得等了多久啊,
云雀,你说说她是不是傻!
这人就得有自知之明,她怎么半点都没有呢!
她现在什么情况,难道自己个儿心里还没数?
居然还敢痴心妄想。”
屋子里的柳婉柔已经醒了,她坐在镜前听着柳婉婉的谩骂。
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听得真切。
手上持的木梳一点点梳理着长发。
她漠然地看着镜中的容颜。
她觉得,那人说的对。
伤她的人还活着,她为何要先死!
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
他们一个个的都在看她的热闹,都想她去死。
可便是死,她也要拉着他们。
让他们一起陪葬。
柳婉婉心中很不屑,继续说话,
“也不想想,人家戚二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会私会她!
也就她会做这样的白日梦,
活该,就该让她吃苦头。”
云岚看了眼室内,跪下祈求,
“二小姐,您行行好,别再说了。”
柳婉婉还没有发话,身边的云雀已经往云岚脸上拍过来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
小姐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隔着一道不严实的房门听到云岚被打,柳婉柔知道再不能待下去了,整理了妆发起身。
门一开,柳婉婉见柳婉柔出来,警备地眯了眯眼睛,姿态却仍旧是高高在上。
柳婉柔从室内出来,看了眼一旁跪着的云岚,笑着施施然屈膝朝柳婉婉行了礼,
“是我不好,惹得妹妹动怒了。
妹妹何须动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柳婉婉听了柳婉柔的话,看她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云雀也是一副惊恐的模样。
诧异的不止是她们,还有云岚。
云岚诧异地仰头看柳婉柔,泪花含在眼睛里。
小姐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从没有这样低头过。
她不想小姐因为自己受委屈。
柳婉婉起初是愣了一下。
往日里,她见惯了柳婉柔清高,一副不染世俗的模样,
再见柳婉柔如今的俯首帖耳,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时,面上不禁更带上冷笑,
“哼,果真是贱骨头,
非要吃些苦头,才会学乖。”
柳婉婉指的是昨夜让柳婉柔等候落空的戏弄。
柳婉柔却是想到了那一桩耻辱。
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掐出鲜血来。
柳婉柔低头垂首之际,眼底一片阴霾。
她不会忘。
昨日就是柳婉婉骗她,否则,她不会去。
就不会遇到那两个无耻之徒。
就不会失去清白。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拜柳婉婉所赐。
这笔账,她终有一天会讨回来。
心里有恨,可柳婉柔的脸上却带了笑,继续好态度,
“若非是妹妹变相设法,只怕姐姐到这时还心存幻想,
妹妹苦心,姐姐该谢过妹妹。”
柳婉婉诧异看了柳婉柔几眼。
实在是觉得柳婉柔情况不对。
但让她更讨厌的是柳婉柔在她面前自称‘姐姐’。
有这个称呼在,总在提醒着她身为继室女儿的身份。
原先是看不惯柳婉柔清高的样子,
那副不争不抢的姿态,像极了身为嫡女不用争,就能得到所有最好的模样,
让她看了就不喜欢。
是以,看到柳婉柔之后,总是忍不住冷言冷语相对,想要激怒一二。
若说以前的柳婉柔是不接茬,现在的柳婉柔则是完全附和。
乖巧,顺遂,让人挑不出一点差错。
可就是让人可恨到骨子里。
柳婉婉狠狠瞪过一眼,觉得没趣味,狠狠甩开了袖子,往后退开一步,避嫌似的要跟她彻底断开关系,
“谁要和你做姐妹!”
柳婉柔唇角微微含笑,眸光低垂,再未说出一句话。
柳婉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觉得索然无味,直接甩了袖子走人。
门‘哐啷’一声被甩开,又被甩下,摇摇颤颤的,像是下一瞬就会彻底碎了。
柳婉柔伸手将云岚扶起,
“起来吧。”
云岚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小姐,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本事,护不住小姐,才会让小姐受了委屈。”
柳婉柔看着她肿起来的脸颊,眼神未明,将云岚脸上的泪抹掉,
“识时务者为俊杰。”
拍拍云岚的肩膀,浅笑着宽慰给对方一个眼神,
“你放心,我没事,许多事我都已经想开了,我很好,
你去找冰……”
话刚要说出口,随即想到,她们如今早就过得是用不上冰的日子。
到了春日,万物复苏,冰水融化。
寻常人家都未必能用得起冰。
更何况是她们呢。
云岚吸吸鼻子,把哭腔止住,连忙说,
“小姐别担心,奴婢不碍事的,等会儿用煮过的鸡蛋滚两圈,就能好的。”
柳婉柔笑笑,“好。”
等再回到房间时,心情奇异地平静。。
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如今居然如此麻木。
以前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忍耐宽容。
她总想着,只要她不去计较,那些事情就不会伤害到她。
或者,是干脆忍到头。
因为很早前她就发现,她越是辩解,抗争,柳婉婉就越是想欺负她。
所以,渐渐地她就不反抗。
等柳婉婉觉得没趣的时候,自己就会走。
可她现在发觉,是她错了。
没有能力的忍耐,是最无用的宽容。
只会被人瞧不起,被人轻贱,被人肆意凌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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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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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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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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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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