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晏归摸了摸脑袋,憨厚一笑道:“我见其……我在路上看到了罗县令,就跟他一起来了。”
“我没有坏楼姑娘的事情吧?”晏归小心翼翼问道。
晏归对楼司霜的情绪很复杂。
当然,这无关男女情爱,单纯的就是为上一次刘兰心的事情感到抱歉。
所以当他在大街上看到其一带着罗正轩朝镇口方向赶的时候,他叫住了其一。
一问,果然是自己猜到的答案。
楼姑娘有难了!
那作为一个大猛汉,他必须帮。
于是他跟着其一,一起向清水村出发。
中途又碰到了其二。
拉住一问,原来是要去找姜大夫,还要那什子的百草堂。
他便把自己的马给了其二,让其二能快点来回。
而他,则用轻功去老黄氏家。
所幸没来迟,事情还在继续。
“怎么会,晏将军坐。”楼司霜轻笑道。
“不不不,不用,我站着就行,站着对身体好。”晏归受宠若惊道。
在心里狂默念道:我是来赎罪的,不是来享福的!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气在头上的人可以与恶鬼一斗。
蒋天浩一边被楼小虎压着,一边尖着嗓子,说道:“呦,我说怎么没有实力还能脸皮厚的说下去,原来是有靠山啊,还找了个将军做靠山啊!”
“大家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是想用官压我们啊!想对我们用酷刑,来让我们认罪啊!”
“这有天理吗!有没有人理啊!这年头的官,都可以把黑的扭成白的了吗?把老实人拿去替罪背黑锅了吗?”
蒋天浩越说,声音越大。
扯着嗓子说的话,都惊飞了屋檐上的燕子们。
楼小虎早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给了他一拳。
但这一圈,打歪了,打到了旁边的墙上了。
他在心里“呜呜呜”“嘤嘤嘤”了几声,忍着泪水,再一次把拳头对向了蒋天浩。
“你胡说什么呢?你再敢胡说,我不仅把你牙齿打掉,我还把你头给打歪。”
蒋天浩一边感受着被打的疼痛,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还狡辩呢!这不就是嘛!大家看啊,快来看啊!开始打人啦!”
刚准备再来一拳的楼小虎,连忙把半路上的拳头收了回来。
他咬着下嘴唇,又气又无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蒋天浩一看,笑的更开心了。
“来啊,打我啊,”蒋天浩指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脸,“让大伙们都看看,看看背后有官撑着的人,是怎么欺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
蒋天浩的话,并不能引起群众的轰动。
应该说,现在引起不了。
因为他们面前银色盔甲的男人,太过骇人。
他所散发出的肃杀气场,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出,全身颤抖着。
那可是杀过的人比他们吃的饭还要多的人啊!
这该死的蒋天浩自己想死,还要拉着他们,真是无耻。
就算楼霜真的靠着官来欺负他们,那又能怎么样?谁让他们只是个平民呢。
平民的命,在贵人们的面前,就跟草芥一样。
比碾死蚂蚁,还要简单。
所幸,这件事针对的不是他们,而是蒋家。
稍微胆大的,想要在晏归面前邀功的,已经出声了。
“将、将军老爷,别听他瞎说,他考了快十年的秀才,还没考到,这人的心智啊,已经疯了,是个疯子了。”
有人开头,自然就有人接下。
“是啊是啊,将军老爷,这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呢?我们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就是,我也不信,你们信吗?”
“不信。”
……
蒋天浩看着那些纷纷表明忠心的墙头草,笑声止住了。
几秒后,又重新大笑了起来。
罗正轩看了看晏归,见后者向他点了下头后又看向楼司霜,眸子一动,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把场面的掌控权交给楼姑娘啊!
看来楼姑娘在云将军心中的分量,很高啊!
别说他们害怕晏归了,他这个县令也害怕的很啊!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啊!他生平见不到的人啊!
要不是一路上都在平定自己的心,他也得腿软。
好吧,现在他确实也有点腿软。
罗正轩又向楼司霜看去,见她对着自己点头,他才上前一步,走在最中间的位置。
他对着蒋天浩的方向,大喝了一声:“肃静!”
罗正轩虽只是个县令,但为官多年,身上的气场自然也是不弱。
众人们一听这个喝声,只觉得腿抖得更厉害了。
“本官是父母官,是来主持公道的。你若是有冤,大可说出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你何至于这般疯言疯语!”
“还有,这位晏将军,最是铁面无私,他更不会偏向于谁。”
“所以,在场的百姓们,你们大可放心,我们只认公道,不认人情。”
从刚刚的谈话中,大家自然都知道晏归和楼司霜的关系。
所以,他也没必要兜着这层关系。
倒不如放在表面,让他们觉得公平公正的同时,又给他们一层施压。
好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在楼姑娘的面前随意蹦跶。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抬起手,想要拿案板拍一下。
却发现摸了个空。
他轻咳了一声,来缓解自己刚刚的尴尬:“此事本官还不了解,你们谁来将这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这句话,可重要的很。
俗话说,先入为主。
谁是第一个说,谁就能在罗正轩的心里,先有个好印象。
蒋春华逮住机会,抢在楼司霜的前面开口:“罗县令,蒋某名春华,是村里的一名小秀才,曾在书院里教过几年书,便由我来讲这事情经过说出来吧。”
罗正轩颔首:“说。”
“事情是这样的……”蒋春华不急不缓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当然,对于自己的漏洞,他是隐瞒的。
罗正轩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那句“只认理,不认人情”,就说明他和楼家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而那名将军,就更是了。
要知道只要那名将军一声令下,他们整个清水村都能团灭。
若他真与楼家交好,那这种可以只手遮天,通天的本领,他怎么不会给楼家用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楼霜冤枉你,并且气急败坏的让她的弟弟楼小虎去殴打你的儿子蒋天浩?”
蒋春华坚定道:“县令英明,正是如此。”
罗正轩向着地上的蒋天浩看去,嘴角一抽。
刚刚没注意看,现在一看,呃……
这脸肿的跟个猪一样。。
小虎这孩子,下手也忒重了吧。
看来他们父子俩真的很过分,不然小虎不会这么用力的。
罗正轩看向楼司霜,说道:“楼霜,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楼司霜柔声道:“对于小虎殴打蒋天浩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虽说是蒋天浩先行侮辱和辱骂我们的,但我们一向宅心仁厚,是菩萨心肠。所以,我们愿意出这个医疗费。”
“当然,若是蒋天浩想要以打诋打,我也是没有意见的。但我们小虎,自小就是我和我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肯定是舍不得的。”
“所以,我可以替我家小虎,来受这一顿打。不过……”楼司霜顿了下,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我这人有个怪病,就是有人对我出手,我就会发病。”m.xiumb.com
“不过我也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再怎么发病,力气也是比不过男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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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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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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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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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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