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豪和林婉也要去,约好的时间是夜里十点。
我需要提前赶过去,阿木有话对我说。
坐在副驾驶席上,花初夏嘴角的微笑有甜美,也有苦涩。
“我妈居然说,她去过大源的碧海酒吧,我才不信呢。我妈最心疼我了,如果去酒吧那么好玩的地方,一定会带上我。”
大源的碧海洗浴和碧海酒吧,经营者是段老六,租用的都是我家的楼房。
以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家里除了零售之外,还有那么几座好地段,很值钱的商业楼。
我倒是相信,王桂英去过碧海酒吧。
我老妈和陈海坡的老妈,有时候会泡吧,指不定会带着王桂英。
“武松,你说话啊,我妈到底有没有去过碧海酒吧。”
“去过。”
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花初夏信了。
“真的呀!我妈真厉害,我妈不只是会看管茶行,还去过酒吧那样的地方呢。武松,你说我妈在碧海酒吧喝酒了吗,蹦迪了吗?”
“喝酒了,蹦迪了。”
“嗯。”
花初夏的微笑很自豪,“我很崇拜自己的妈妈,她是很伟大的女人。如果没有妈妈,就没有我,如果没有我,就没有武松。”
“小花,你说的不对,辈分乱了。”
“嘻嘻,我知道啊,最后一句错了,可是应该怎么说呢?”
花初夏狡黠笑着,似乎想套路我?
“应该这么说,如果没有小花,就没有武松的孩子。小花,将来我的孩子一定是你生的。”
“但愿三年后,我怕疼的隐疾就治好了,能给武松生小孩。如果生个男孩,就叫武花蛋,如果生个女孩,就叫武花片。”
花初夏这般可爱。
看着京城的夜色,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到了三里屯。
坐在车里看着霓虹璀璨,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街道。
一家接一家的酒吧,还有购物和餐饮场所。
花初夏不曾来过的地方,她那般痴迷。
“这里好繁华,这里的人都好时尚。三里屯,果然有很多漂亮的妹子。”
“这里走着的女孩,谁能有你漂亮?”
别说是三里屯,放眼整个京城,又有几个女孩颜值能超越大源的小花?
哪怕是同样的年龄,刘采妮和秦雨燕都不是对手。
至于龙城的董小娜,如果拿来和花初夏比颜值,也要逊色一分。
至于白月光刘雪辰,她怎么不去吃屎呢?也许早就吃过了,但是我没看到。
我和小花下了车。
眼前就是红颜酒吧。
外观的装潢和灯光,都是三里屯一流水准。
洪钟在医院,洪浩辰在戒d所,但红颜酒吧运营很正常。
很能来钱的场子,如果没遇到不可抗拒的因素,肯定不会荒废了。
走进红颜酒吧。
花初夏好奇的左顾右盼,时而抬头看一眼,然后又欣喜而茫然的看着周围。
“红颜酒吧比别墅的客厅大太多了,这里的座位好漂亮,那么多人。哦,我看到舞池了,那里一定就是用来蹦迪的。”
蹦迪没开场。
可是小花扶住了我的肩,笑盈盈的摇啊摇。
第一次来酒吧,可是小花的软腰充满了活力。
自创的动作,那么柔美,那么协调。
“武松,这里!”
站在吧台里的阿木,很激动的喊着。
这个点,应该是另外一个调酒师上班。
为了和我谈心事,阿木才提前来的,可是看到了阿木,我却有点害怕听到他的心事。
我和花初夏坐到了吧台边上。
距离蹦迪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顾客们都是在喝酒,玩骰子,各种撩。
免不了会有人朝着花初夏看过来,并被她的美貌震撼。
但是习惯在酒吧场所撩妹的人,一般都很有眼力劲儿,如果发现女孩身边有人,一般不会自找没趣。
“小花你看,这位就是红颜酒吧调酒师阿木,他调制的鸡尾酒很好喝。”
“你好,阿木,我叫花初夏,家在大源。我和武松同年出生,一起长大。”
每次花初夏介绍自己,都会提到我的名字。
“小花,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武松,你很有艳福啊,一定要对得起小花。”
“兄弟,你的话,我记在心里了。”
自从搬离丽景小区合租房,我和阿木联系不怎么多,没怎么见过面。
但我心里,一直当阿木是兄弟。
因为阿木傻得可爱,傻得实在。
花初夏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我想喝鸡尾酒。”
如果去了饭店,小花就想吃好饭。
如果来了酒吧,小花就想喝酒。
孩子气的愿望很真实,完全没有虚伪的痕迹。
我看着阿木,笑道:“推荐一款女孩子喜欢的鸡尾酒,口味不能太怪,酒精度不能太高。”
“黛克瑞,小花应该喜欢喝。”
“那我也黛克瑞。”
我和花初夏选了同样的鸡尾酒。
小花却问道:“武松,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喝什么鸡尾酒?”
我的话,更喜欢血腥玛丽。
可我却微笑着告诉小花:“如果不是带着小花来了酒吧,我应该会喝伏特加或者白兰地。”
“嗯。”
花初夏很温柔,“白兰地这个名字很好听,我也想喝白兰地。”
“小花,如果喝过黛克瑞鸡尾酒之后,你没有头晕,那就可以稍微来点白兰地。”
我很有耐心的陪着花初夏说话,并且用鸡尾酒干杯。
花初夏含着吸管,品尝黛克瑞的味道,小嘴巴嘟嘟,眉宇间笑眯眯。
她未必喜欢这种味道,但她一定喜欢这里的氛围。
武松就在身边,于是这里的灯红酒绿变成了春暖花开。
阿木着急对我倾诉。
他叫了另外一个调酒师过来,然后我们去了二楼。
ktv包房。
花初夏伸开双臂旋转。
“这里的灯光像是梦的颜色,适合谈恋爱。”
坐下来,拉着我的手,小花说,“武松,你知道吗,我只敢在梦里和你谈恋爱。”
“小花,不只是梦里,现实中你也会是我的恋人。”
“就是就是。”
阿木开始符合,可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一直在琢磨自己的心事呢。
“哥们,说吧,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问了他。
阿木缓慢的给嘴里放了一支烟,然后用很花哨的芝宝打火机点燃了。
“白姗又想回到我身边,可是我犹豫了。我恨白姗太堕落,我恨自己不够勇敢。”
“白姗又想回到你身边,那肯定是混不下去了,她怎么了?”
“她的钱都被一个叫啾啾的姐们给骗走了。”
“白姗也是夜场老江湖了,这么容易被骗?”
“我也不敢相信,白姗就这么被骗走了上百万。啾啾说他一个堂哥承包了大项目,给嘉峪关一带的长城贴瓷砖,工程就在嘉峪关脚下,那是明长城西端的起点,面积达到了3.5万平米。明长城西端起点太神圣了,需要贴上很昂贵的瓷砖,整个工程投入超过了8000万元,啾啾的堂哥打算自己出6000万元,同时募集2000万元。”
“本来假得离谱,可是加了地点和细节,听起来就像是真的,我都想给啾啾投资了。”
我无奈苦笑。
白姗还真是个纯傻比,被啾啾骗走上百万,相当于这些年来白卖了。
可是阿木一点都笑不出来,已然纠结到了肝肠寸断。
我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定了定神。
先看了小花一眼,发现她都惊呆了。
小花发现我在看她,立马说道:“长城应该尽量保持原貌,坏了维修也要按照原来的样子来,不能贴瓷砖。”
我微笑着抚摸花初夏的长发。
“小花,这道理你懂,但是名字叫白姗的女孩,不懂。”
“白姗是做什么的?”
“做销售的。”
“卖什么呢?”
“卖瓷砖,哦,不是……,白姗平时都是在夜场里推销酒水,比如伏特加,威士忌,各种白兰地。”
“有没有你说过的黑桃a呢,有点贵有点难喝的那种香槟?”
“有黑桃a。”
“嗯,我喜欢喝很便宜的小香槟,甜丝丝的像是汽水,但是我没有喝过黑桃a那种大香槟。”
我和花初夏对话的时候,阿木几乎是无地自容。
我很容易想到。
白姗试图回到阿木身边,绝不是钱被骗光那么简单。
因为白姗的工作性质,随时都能赚到生活费。
可是继续深入的聊,让小花听到了,她会问个不停。而我,根本没法回答。
花初夏把鸡尾酒放在了茶几上,忽而趴到了我肩上,小声道:“我想去洗手间。”
“在那边,我带你去。”
我起身多问了一句,“阿木,这里包房的洗手间,没摄像头吧?”
“绝对没有,红颜酒吧不给外面输出视频。之前有人偷偷给ktv包房洗手间放摄像头,被洪少发现了,洪少差点把那个人打死。洪少很垃圾,但也有那么点底线。”
“那就行。”
我带着花初夏,朝着洗手间走去。
花初夏紧张兮兮,好奇问道:“洗手间放摄像头干什么,拉粑粑很好看吗?”
“不好看,但是有的变态喜欢看。小花别怕,这里的洗手间没有摄像头。”
走进洗手间。
花初夏双手扶着牛仔裤,有点不敢。
我仔细检查后,确定没有摄像头,微笑说:“小花,你可以方便了,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许出去,你背朝着我,在里面等我。”
“行。”ωωω.χΙυΜЬ.Cǒm
我退到了盥洗池的位置,背朝着花初夏。
可是蹲在马桶上,花初夏却拉不出来了。
“呜呜,摄像头好可怕,我都便秘了。”
“没有摄像头,不许便秘。”
“可是我拉不出来,你帮我拉。”
“不行啊,拉屎没法帮忙,小花,要不这样,我先出去?”
“嗯。”
花初夏答应了,我离开了洗手间。
重新坐到阿木身边,我提醒他:“说重点,等会小花出来,有些话不方便聊。”
“白姗得了霉毒。”
“这……”
我就知道,白姗不是钱没了那么简单,而是身体出问题了。
要不然,怎么会想到阿木?
“严重吗?”
“有点严重,但是霉毒早就不是绝症了,各种抗生素用上,容易治疗。也多亏了不是艾滋,要不然不是完了吗?”
“目前,全国乃至世界得艾滋的群体不小,那些人还不得活着?定期领药,控制病情。你确定,白姗是霉毒,不是别的?”
“不是别的。”
阿木一声叹息,“现在,除了我,没人要她了,可我总感觉自己背不起这个锅。”
“是啊,这个很漂亮,睡不起很舒服的麻辣锅,太沉重了。如果你想听我的意见,我只能告诉你,踢开她,让她有多远就滚多远,就算她死了,你也不要心疼。”
“可是我会心疼,我会心疼一辈子。”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你他妈也太能舔了,一个骚货都被你舔出火星子了!”
“武松,对不起,我恶心到你了。”
“你妈的!住合租房里,你恶心我,我都搬走了,你还恶心我?”
我是真想直拳和勾拳,拾掇阿木一顿。
可是我凭什么?
“你和白姗的事,你自己考虑,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以后,你也不要问我了。”
我打算去洗手间看看花初夏,可这时候,她自己打开门走了出来。
表情比较放松。
花初夏坐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肩,小嘴巴对着我的耳朵说话。
“先便秘,然后拉稀了,这是为什么啊,是不是名字叫黛克瑞的鸡尾酒过期了?”
“不是鸡尾酒过期了,估计是小花晚饭喝了不少饮料,然后又吃了不少冰激凌的原因。”我微笑看着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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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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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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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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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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