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景琛应了声,心里却因想着蒋琬此刻的状况而一团乱麻。
其实她这边状况还好,刚开始一直都没人,有人了也没怎么搭理她,只是让她老实点,别想着逃出去。
蒋琬躺在冰凉潮湿的水泥地上,冻的瑟瑟发抖,因为头一直晕的厉害,她一直没能坐起来,半个多小时后才好了一些,她挣扎着坐起来。
仓库又黑又空旷,很是吓人,虽然有窗户,但没月光,乌云像一块块厚重的布将光亮遮的严严实实的。
手脚都被绑了住,她慢慢的在地上蹭着,用双手一点点摸索着,希望可以找到割开绳索的东西。
掌心都被磨破皮了,她终于摸到了一块小铁片,她心中来不及喜悦,忙用力的割了起来。
不知道割了多久,她手腕被磨的鲜血淋漓,绳子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终于断开了。
她长舒了口气,顾不得疼,刚要挣开,男人恶魔般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越来越清晰,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心中惊恐无比,脸色比纸还白。
“不老实哦。”男人看她移了位,薅着他的脖领子将她拎了回来。
“你到底想怎样?”蒋琬揪着断了的绳子,声音颤抖的问。
可能因为仓库在空旷无人之处,他不怕她叫,所以没封她的嘴。
“看到身旁的这些铁桶没有。”
蒋琬回头扫了一眼,心生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恐惧的红了眼眶,浑身止不住颤抖的看他。
“这里装的都是你们这种人,扔进去,灌进水泥,这个人就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蒋琬终于知道那诡异的腐臭味是怎么来的,她冒了一身冷汗,低头干呕了起来。
她疯狂挣扎要远离身后的铁桶,可男人却像是故意折磨他,又将她扯了回来。
“你别怕,你马上就要跟他们一样了。”男人笑道,声音堪比吐信子的毒蛇,极为恐怖。
蒋琬双手适度的挣着,粗糙的绳子摩擦着她的血肉,疼痛无比,然而她却像是无所觉一般,果然,恐惧是最好的止痛剂。
男人离开了,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铁桶。
他走到蒋琬身旁停了下来,将她拎了起来往铁桶里扔,可双脚刚刚离地,忽然她原本被绑的死死的手出现在他的眼前,随即,一枚带血的铁片便狠狠插进他眼里。
剧痛传来,他捂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贱人!妈的,死贱人我要扒了你的皮!”
蒋琬踢开双腿上的绳子奋力的向仓库门口奔跑着,男人忍着剧痛拎着铁锤从身后追了上来。
跑到门口,她用力的拉着门,可门太沉了,她手指磨破了也没拉开,她泪流满面的靠在铁门上,绝望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看来,她今天必然是要死在这了。
“贱人我看你还往哪跑!”男人面目狰狞挥舞着铁锤就向她头上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大门被“砰”的一声踹了开来,陆景琛带人闯了进来,见此情景,眸色冷厉,抬腿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蒋琬一时懵住,呆呆的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
陆景琛看她泪流满面的憔悴模样,顿时心如刀割,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低声温柔的道,“琬琬别怕,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宽阔温暖的怀抱,蒋琬回过神,抱着他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陆景琛没有说话,只是轻抚她的后背告诉她,他在。
他知道她吓坏了,需要发泄。
徐特助带人将男人暴揍了一顿,绑了起来,带了出去,只留他们二人在仓库。
蒋琬哭累了,靠在他怀里抽咽,陆景琛抽出纸巾帮她擦脸。
因为外面车灯缘故,仓库门口也亮了一些。
蓦地,一点光亮投入蒋琬眼中,她垂眸看去,随即,陆景琛戴在无名指的钻戒便出现在她视线里。
她盯着他的戒指怔怔的出神片刻,眼里复杂翻涌。
他手上戴的……是婚戒,所以……他结婚了?
所以……她是第三者……
心口刀绞一般,痛的她有一瞬喘不过气来。
她掀起眼皮看他,眼眶通红,声音嘶哑,“你结婚了?”
陆景琛垂下手,长叹了口气,“没结婚,只是订婚。”
太急,忘记摘戒指了,但其实摘不摘都没所谓,他们的关系他没必要跟她解释什么,可话虽如此,他还是想摘,想解释。
“那不还是一样,陆景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了什么错事要遇到你,我恨你!”她面色苍白的厉害,脸上都是泪,说完就闭眼晕了过去。
“琬琬,琬琬!”他唤了两声,见她不醒,忙将她抱起快步出了去。
他将剩下的事交给徐特助处理,将蒋琬放进车里,开车带她去了医院。
医院。
陈明衍给蒋琬检查完,看向陆景琛没好气的道,“惊吓过度,手腕上也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放心吧。”
他舒了口气,坐在病床边看护士给蒋琬血肉模糊的手腕包扎,一颗心狠狠的揪成一团,心疼的不行。
陈明衍走到他身旁,看着他一脸深情的模样,恨的直咬牙,“所以你订婚宴抛下清韵,就是为了去救她?”
陆景琛瞥了他一眼,“抱歉。”
“你!”陈明衍想打他,但又下不去手。
毕竟他和清韵也是商业联姻,他从没承诺过要给她什么,爱情这种奢侈东西自然更不会有,只是她毕竟是他妹妹,他还是会心疼她。
“你回去好好劝劝清韵,让她像张佳怡学学,怎么做好一对为了利益和睦共处的表面夫妻。”护士包扎好,陆景琛拿湿巾帮蒋琬擦脸道。
陈明衍只觉得心口钝痛,双手握成拳头,更想揍他了,“呵,你也知道是表面夫妻,可你连表面都没做到啊。”
“对不起。”他道着歉,脸上却毫无歉意。
“这种事你手下不能去么?用得着你陆少亲力亲为?”
“你心爱的女人被绑了,你会无动于衷只交给手下?”
陈明衍语塞。
其实代入他想一想,确实没办法置之不理。
“哦,我忘了,你现在没有心爱的人,难怪不能理解我。”他刚原谅了他,就又听他说出这么一句欠揍的话,他一时恨的牙痒痒,“陆景琛,你够了,别以为在医院我就不敢打你。”
他语气软了下来,理了理蒋琬凌乱的刘海,“帮我安慰一下你妹妹,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了。”
“哼,你自己去。”陈明衍抱着双臂看他,见他举止温柔,满眼心疼,蓦地道,“陆景琛,你失控了。”
他眉心皱了下,嘴硬,“我没有。”
“你不用不承认,以后自会见分晓,真没想到,冰冷如你也会为一个女人失控到这种地步,呵,大情种。只是她性格可不好,可不是那种温顺的绵羊,你这样对她,她肯定会恨你的,以后有你苦头吃,就让他妈代替老天来惩罚你吧。”m.xiumb.com
“说完了出去,我们要休息了。”陆景琛不愿意听,下逐客令。
“你就自欺欺人吧。”他冷笑了一声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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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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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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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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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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