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星一招就将她控制住了。
孤月忙上前,对上俞纯冷淡的眸子,却又站住。
这话别人说就已经够让孤月内心煎熬的了,更别说,这还是“苦主”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这是天道,亦是你的命,是我们对不住你,但你只能认。”白晓星神色冷淡地对俞纯说着。
俞纯哼了声,清冷漂亮的脸上满是镇定自若。
“那还说什么,将我送回观星台关着吧,也省得在这看到掌门师兄——没由来得让我膈应。”
白晓星一噎,对于俞纯明晃晃的敌意,没说什么,只是看向缙云和孤月。
“你们亲自送她回去,观星台的结界如今最强,任魔族谁都不能进去。”
“是,掌门师兄。”
“好。”
回到观星台,俞纯便窝在她的蚌壳中养伤了。
“师姐且慢。”
见缙云和孤月准备离开,她倏然睁开眸子,叫住了缙云。
孤月便先出去等,缙云这才转身,温婉的面上带着几分无奈,但语气温柔如初,“怎么了?”
“琼华珠是疗伤至宝,拿去给厉师兄疗伤吧。”
琼华珠自俞纯身前飞出,飞到缙云手中,她微微一怔,旋即看了眼俞纯。
似有些意外。
俞纯眸光淡然纯粹,没有半分波澜。
“你不是……很恨我们吗?”
缙云将琼华珠收下,语气里有些伤感和愧疚地问道。
既然恨,为何将这样的宝物拱手相送?
见她误会了,俞纯便从容地解释道,“谈不上恨,你们都对我好过——尤其是厉师兄,这东西还是他送我的,他教孟阙功法,护过我们夫妻,我不想他死。”
但厉不应的伤势真的很重,稍有不慎,就真的会死。
闻言,缙云不由得感叹,“原来如此,好,我会治好二师兄的,你放心。”
“嗯。”俞纯朝她点了点头,然后便重新闭目养神。
缙云看着手中的琼华珠,不由得想,这世间还真是讲究个因果缘法,二师兄平时看着不问世事,却给了小师妹这样的至宝,还维护小师妹和那细作,但也正是他的这份善心,才换回这能治疗重伤的宝物。
“只是,你方才为何不……”
缙云刚走出一步,忽而顿住,但她这话没说完,耳尖微动后,便抿着唇道,“罢了,你好好休息。”
出去后,孤月问缙云,“师姐,小师妹和你聊什么了?”
缙云只是摇头,“没什么,走吧。”
入夜。
主殿的大门忽然打开。
躺在玉床上的厉不应瞧着气息奄奄,一道身影悄然而至,随即抬手扬起——
刚要拍下,但见床边忽然一把剑飞出,直冲这人的面门而去。
见有诈,这人刚要逃离,门口方向出现一人,持剑朝他而来。
正是孟阙。
“你——”
沙哑的声音里透露着不可置信,黑衣人不禁神色一变,再要动作,整个主殿便一刹那灯火通明。
就连床上躺着的“厉不应”,也起身下了地。下一瞬变回缙云的模样。
缙云抿着唇,眼神带着不愿相信之色地盯着眼前虽蒙了面,但她一眼就认出这双眼睛的人,很是失望地道:“真是你……掌门师兄。”
孟阙才不废话,他直接刺向白晓星,“你本想杀了我师父,但他修为不低,所以你重伤他后又欲杀我顺带栽赃给我,只可惜,我没死。”
说这话时,孟阙看了眼自己手指上佩戴的红玉戒子。
这还多亏了纯儿给他定制的法器,关键时候护住了他的性命。
白晓星没想到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还是暴露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
“师妹,你为何会帮他?”
“不止她,还有我。”藏锋抱剑而来,他眉目悲伤中还带有几分怒色,“从前我想不通,看到现在的师兄,我终于明白了……当年小玉之死,是不是师兄你所为!”
白晓星闻言反而镇定了,他看着昔日唯命是从的师弟师妹们此时却将剑指向他,还和孟阙这样的魔修为伍,不禁冷冷地哼了声。
“是她撞见了不该看到的。”
也就是承认当初藏锋的爱人是他所杀。
难怪,难怪这么多年,藏锋苦寻不到仇人,他一直以为,小玉是死于意外,因为当时看伤,也的确像是自己采药掉落山崖的。
但如果是白晓星这样的高手……他甚至都不必留下施法痕迹,便能轻而易举地让小玉坠崖身亡。
“她是无辜的!”
一贯忧郁的藏锋,忽然就拔剑相向,怒视道貌岸然的白晓星。
白晓星却依旧一副没有悔悟的表情,“你太仁慈,还拘泥于小情小爱,原本,你是这么多师弟妹中,天资最高的,因为一个凡人女子的死而一蹶不振,修为大跌,真是自甘堕落。”
他说着,又看向缙云,“还有你,优柔寡断,狠不下心来,所以正道才逐渐衰微!”
缙云皱眉,没有吭声,只是觉得不认识眼前的大师兄了。
“都是借口罢了。”孟阙剑指着白晓星,“你身为乘风宗掌门,正道领袖,却生出执念心魔,还被梦魔的魔气影响,对同门痛下杀手——你这样的伪君子,根本不配做正道之师,更没资格要别人为你冷漠无理的道牺牲!”
他也是在白晓星身上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魔气,又感受到梦魔的魔力残存,便对白晓星起了疑。
这位本该是修真界唯一能接近修仙的高手,却迟迟没有突破境界,但修为又的确很高,他调查过白晓星,后来又知道了藏锋有个凡人爱人小玉,她的死似乎和白晓星有点干系。
所以他和厉不应一起对付白晓星时,他试探了下,谁料,白晓星就起了杀心,先重伤了厉不应,再企图杀了他。
如果没有纯儿的红玉戒子保护,他这会已经魂飞魄散了。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什么样的道,需要你一再对亲如手足的同门下手?”孤月也来了,他一开始是被瞒着的,但师姐说让他只在外边等候,如果有变故,他再出手。
却不知道,听到了大师兄承认杀了三师兄的爱人,还要杀二师兄。
这颠覆了孤月对这位掌门师兄的认知,也叫他感到痛心。xiumb.com
“隐瞒什么?”白晓星将蒙面撤去,唇角翘了下,环顾四周后,便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话音落,他冲上屋顶,遁光离去,朝着观星台的方向。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将所有人手都用来抓我!哈哈——”
“不好,他的目的是观星台……是小师妹!”
缙云看着白晓星离去的方向,立时露出凝色,忙道。
孟阙眸子一眯,御剑去追。
(鱼崽:很好,这次为我打架的人数又多了起来,要不,加我一个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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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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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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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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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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