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老家伙平日里那么宠海棠,此时却将她折磨成这样……再结合这丢过来的小药瓶,他第一反应就是,大事不妙,一定是海棠害他被牵连了!
他想也不想便立即服软求道,“义父明察,孩儿不明白,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
一旁的鹤红笑得阴险——好你个老大,平日里多威风,现在还不是要完蛋?这招借刀杀人,一箭双雕,想不到吧!
他自然不会蠢到自己下毒,所以才在老东西找他质问时,故意验出不是他给的那瓶药,还说他给孟阙时,确信不会出错。
他玩这出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便是想先除掉老大。
孟阙在一侧,心下明镜似的,他本就不指望鹤红这胆量敢真毒杀老东西,他只是借鹤红的毒,先除掉惊烙罢了。
至于鹤红这伎俩,老东西未必不知道,只是他没法发落鹤红,所以才会在证据都指向惊烙时,选择以惊烙来换鹤红。
毕竟,魔瞳汇报的那些“污言秽语”,足够老东西对惊烙杀心大起,只差一个导火索了。
他默默低头听戏,做出一副不想参与的样子,他在这之前已经被老东西盘问过一圈了,加上魔瞳的“证词”,完美洗脱了嫌疑。
是以,海棠就成了那把刀,而惊烙就是那个幕后想利用她的手,毒死老东西,好取而代之的。
天罗地网早就布下了,惊烙今日,必死无疑了。
孟阙想,是该先当上教主再去接俞纯过来的,看到这血淋淋的场面,他就想起那日客栈之中,他不过是刺了执熄几剑,她就吓得不行的模样。
嗯,不能叫她看到这样血腥的场景。
他在这走着神,那边气氛已经紧张到大家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地步了。
海棠被折磨得快不成人样,此时听着惊烙撇清和她的干系,她心下虽知这次是被鹤红算计了,但也还是更气恨老相好如此无情。
心口起伏了两下后,她如蚊蝇似的声音带着几分恨意,道,“教主……我……无辜……的,他,他……撒谎!”wWW.ΧìǔΜЬ.CǒΜ
孟阙抬了下眸子:倒是不用再怎么推波助澜。
没想到海棠和惊烙反目得这么快,当着老东西的面,要不是海棠快撑不住了,八成都能吵起来。
魔瞳没有出面,他作为教主的耳目,自然是要“隐身”众人之前的。
鹤红倒是激情昂扬地替海棠“鸣不平”,火上浇油地继续“坐实”惊烙的罪名。
“义父明鉴,魔教上下都知道我是用毒的,我怎会蠢到让海棠给您下毒?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前两日,孩儿还向您汇报过,放毒药的架子被人翻过,想来就是有人趁机掉包,意图毒害义父,也意图陷害孩儿!”
说得比唱得还动听,加上七护法在那帮衬,还带了看守毒药的弟子过来问话,惊烙顿时百口莫辩。
海棠抬起了个头,手刚要伸出,就被不耐的老者一脚踩了回去,脚下微微一碾,便听得见指骨尽碎的声音。
她却连一声痛都呼不出了,很快,便仰着血肉模糊的脸,瞪着充血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老男人,带着诅咒般的恨意,脖子折下来,重新瘫软在地,咽了气。
“拖下去,喂鱼。”
喂鱼?鱼可不吃这东西。孟阙拢了下眉心,想。
海棠被拖下去时,没有一个人动容,这才是魔教护法——被老东西用残忍手段养大,和他一般泯灭良知的恶人。
空气中的血腥味挥之不去,孟阙忽然觉着很没意思。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
老东西走到惊烙身前,见他身形一抖,伸手,落在惊烙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下,声音沙哑低沉,语气深凉。
“惊烙,你令本座很失望。”
“不,义父,孩儿没做过,孩儿没有啊!这都是——”
不待惊烙将话说完,他就被老者一只手掐着脖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两条腿在半空中踢踏了下,惊烙脸色涨红,他瞪着眸子,一只手猛地握爪朝眼前起了杀心的老者快速伸出。
老者微微勾起唇,似是不意外,直接将他扔出去,砸到孟阙脚边,孟阙微微后退了半步。
“还敢还手,看来真留不得了。”
惊烙听到这话,都来不及咳嗽,巨大的恐惧围绕着他,他手不动声色地摸到后背,去抽他的暗器。
孟阙瞧见了,只装没看到。
“鹤红,你来动手,杀了他。”
老者又坐回座位上,一甩衣摆,便抬了抬下巴,示意鹤红出手。
惊烙猛地将暗器发出不说,还大喊了一声,“都进来!”
他暗地里是做了小动作——将守卫都换成了他的人。
本意是想钳制鹤红,不料老家伙对他起了杀心。还好他跟着老家伙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外边无数弟子鱼贯而入,孟阙挑了下眉梢,鹤红刚拿起剑,便见这般场面,微微一滞,没有立即行动。
“很好,不愧是本座的长子。”
老者看了眼自己被暗器划破的手臂,不甚在意阴森森地笑了声,然后看向鹤红,“鹤红,绞杀叛徒惊烙,你便是下一任教主。”
如若不是从狼崽子那得知老家伙没想退位,鹤红这会儿就信了。
他咬咬牙,假意拱手,“是!”
然后看了眼他的心腹,“七娘,你随我来。”
至于惊烙,孟阙蹲下,手中的匕首抵着惊烙的脖子处,“别动。”
然后看向老东西,“教主,怎么处理。”
“杀了。”
孟阙扫过周遭,不多时,瞧见老东西身后一闪而过的黑影,便知洞中果然没人手了。
这倒是多亏了惊烙和鹤红内斗,只有这两人有这个能耐,能调走教中的守卫。
于是,他垂眸,看着惊烙,低声道,“大哥,得罪了。”
说着“得罪”,一只手却偷偷一拽,将惊烙脱臼的肩膀给他接上了,而后,匕首一收,人便飞快朝石座上的老者攻去。
他一句废话都没说,先是靠近了挥出匕首,老者似乎没想到孟阙这样“三脚猫”功夫的废物也敢嗜主,没有戒备,行动上稍缓,待他反应过来时,孟阙已经近了身。
咬着后牙槽,他气笑了,“好,一个二个的,很好!本座今日便杀鸡儆猴,清理门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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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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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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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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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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