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不说,左云自然也不会知道,她也不会专门让人去查这些,只是今晚青湪夫人来讨要说法才把这件事给捅到了她面前。
青湪夫人和心浮还在一旁看着,左云想到下午被心浮撞见之事,实在不好意思在他们表面跟容晏离谈情说爱,于是便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你不急回来。”说完也不等容晏离说话就进去了。
把书房的门关上了就隔绝了一大半的声音,但左云听力超群,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谈话,自觉应该留下来听的,但她莫名的就是不想听,绕过书案后的屏风开门进了房间,这下就听不到了,随意拿了本书坐在书案旁看着。
看了没多久就听到门被打开了,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遂也没把目光从书上挪开,容晏离挨着她坐下,一手绕过后背,于是左云整个人都像是躺在他的怀里一样,二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书,看了一页,容晏离把伸手翻了一页,就这么看了好几页,左云斟酌地问了一下:“青湪夫人和心浮走了?”
容晏离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回房了。”
左云问:“她们要住多久?”
容晏离道:“不知道。”
静了一会儿,左云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问道:“上次……心浮对我动私刑,你对她做了什么?”
容晏离沉默了,左云等了一会儿,都没等来他的声音,不免回头看他,发现他也看着她,二人对视,容晏离的眼神有些暗淡。左云以为他是什么都没做,或是还没来得及做,所以才是这种带有愧疚的眼神,却不料容晏离低声道:“对不起,只能做事后惩罚,却不能让你免受其难。”
左云垂了眼眸,道:“其实当时我跟你有点隔阂因为这事。但我想通了,其实这是很正常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或是人,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她想说她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挺好的,挺正常的,她也没做什么,他在她心里也不是最重要的,她对他的感情本身就建立在欺骗之上,连她的名字都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就连这张脸,也是假的。想通了,也就没那么怪他了。
可是这话落在容晏离的耳里却是一种怪责,反向怪责,认为她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所以不高兴,还听到最后一句,把两个断句合成了一句。
容晏离自责于自己,更觉得要纠正她的根深蒂固的想法。
他就着她转过来的脸亲了下去,二人亲的用力,倒在地上,左云被亲的七荤八素的,不确定后来容晏离是否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从今往后,你是最重要的。”
—
翌日容晏离军中有急事,而左云仍在睡梦中,容晏离快速洗漱后左云都没有醒来的迹象,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叫醒带上,最后事态紧急,又不忍把她弄醒,便只好叫来繁华一直守着,加上守卫,特别要提防青湪夫人和心浮。
所以左云醒的时候没看见坐在书案旁处理公文的容晏离愣了许久。
凤潋进来为她洗漱,左云还有些不太习惯,问道:“竟容王呢?”
凤潋道:“一早军营有急事就先走了。走前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你给叫醒呢。”
听到这句话左云忍不住笑了。
凤潋原想拿来早膳和避孕茶的,却被青湪夫人的侍女抢先一步。
“夫人请左小姐过院一叙。”
繁华道:“烦请转告一下夫人,左小姐冰谷一行,身体不适,不宜多走动。”
侍女回去一趟又来了:“夫人说是她思虑不周,便请来了轿子,请左小姐过院一叙。
还是没等左云开口,繁华便又回拒了:“轿子颠簸,左小姐身子虚弱,恐怕无法遵守夫人邀请了。”
侍女道:“姑娘不必担心,这轿子平稳得很。”
繁华还是微笑着无声拒绝。
繁华不好惹,毕竟是竟容王身边的人。
左云就坐在书房里,容晏离给她安的桌案前,听着门外二人的语言纠缠。
侍女道:“繁华姑娘,不要让奴婢难做啊,这可是青湪夫人的吩咐,你也不听吗?”
繁华淡笑回答:“奴婢是竟容王的侍女,自是只听殿下吩咐。”
“夫人是殿下的母亲。”
“奴婢的主子,只有一人。”
二人僵持不下,左云思忖着,要不要让凤潋从房间的窗子给她把吃的递进来。却在此时,听到了青湪夫人的声音。
她竟亲自来了。
青湪夫人道:“不曾想,老身想请左小姐过院一叙都得亲自来一趟了。”
青湪夫人一来,门外的人都齐齐行礼。
繁华道:“不敢。实是殿下离开时吩咐过,万不可让左小姐出了这院子,她身体虚弱,不宜出院。”
青湪夫人道:“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吧。”
繁华沉默了,没说话。
青湪夫人便道:“看来繁华姑娘也是同意了,来人,上膳,别让左小姐饿着了。”
竟是已经把菜品都带来了,下人们手脚极快,利索地就摆满了院子里的石桌。随后青湪夫人看繁华一眼,繁华没法,只得时刻留意着,去把左云给请了出来。
左云咳了两声,装了装病弱的样子。
实际确实有些不舒服,昨夜容晏离不依不饶,比以往更加折腾她,所以今早醒得更晚。走过来行了礼,青湪夫人关切道:“还病着吗?那不如去里面用膳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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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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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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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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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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