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离转头看她,看她一直在看颜纾离去的背影,门关上了还在看,容晏离心生不快,看到她微微红肿的嘴唇,上了口脂还润着光泽,像是刚刚被狠狠蹂躏过一样。
他一手把她的脸扳了过来吻了下去,左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惊到了,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容晏离却只是象征性地亲吻,没有用力,被挣扎了一下就分开了。
左云还有些疑惑,看了看他,容晏离眼里含笑,道:“想继续?”
左云连忙躲开了,站起身来。容晏离也跟着起身,微微歪头看她:“还想出去走走吗?”
左云有些挣扎,到底是出去还是回去,她是想出去透气的,但容晏离肯定会跟着。这么一想,难保他会不会在外面亲她?想就在房里,可是容晏离好像对她寸步不离,在房里行事不是更合他意吗?
容晏离看着她纠结,轻笑一声,拉过她的手往外走去:“走吧,躺久了,对身体不好。”
这人的说辞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左云心里腹诽着,容晏离打开门,走到院子里,他道:“院子里移来了几株梅花,过了花期,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的。梅苑里我做了一个秋千,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去玩玩。”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以后应当在这里设一个秋千,如果你喜欢的话。”
左云点点头,轻声道:“喜欢。”
容晏离道:“这几日都下了雪,我没让人将其扫了去,你喜欢玩雪,过两日身体好些了,可以在院子里玩会儿。”
左云道:“好啊。”
容晏离牵着她,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和她一起慢慢走着。说的事也都是些琐事布置之类的。左云听了一会儿才注意到,他这是在和她讲以后的事,在和她商量以后的生活。
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左云道:“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容晏离停步,认真地对她点了点头。
左云道:“留到什么时候?”
容晏离没说话,一辈子吗?太久了,承诺对一个将士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一个男人可以随意随口地对一个人承诺,可以不用实现,大部分时候,都可以不用承担什么后果,但对于容晏离,他不会,也不可以。
左云笑了笑,自己转了话题:“你和颜纾的关系好像很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容晏离轻声道:“七年前,他和他的母亲被他的父亲接到耎唸来,他们的家庭内部的事,我不多加调查,也不感兴趣。但他这个人从小就很冷淡,长得一副好皮囊,天资聪颖。我那时刚刚自立门户一年,在军中立足,被王上赏识,常常被云浮上一个王,带上入宫赴宴。第一次,见到了刚刚回来的颜纾。”
七年前,正是左云被宁香楼老鸨救下的时候,村庄冲水,颜纾被他的母亲带走,不知去向。原来,他的父亲竟是耎唸人。
容晏离继续缓缓地说着:“我那时候也是不喜说话,和他碰在一起,结果一起得罪了一个王妃。一起被罚了,他的父亲是高官大臣,替他求情,免了罪责,我却不行,本已经打算受罚的时候,他却对他的父亲冷言冷语,自己主动受罚,同我一起。这就是初识。”
左云轻声笑了:“两个冷小孩,一起受罚。还挺好笑的。”
容晏离侧头看她,左云收了笑,憋着,道:“不好笑,真可怜。”
容晏离自是看得出来她憋着笑,也没多加计较,继续道:“他和他的父亲有隔阂,我和他差不多,不免有点惺惺相惜,我们一起在烈日之下跪了两个时辰,又打了十个板子,事后,一起被抬到旁边的殿里上药休养。后来我总是在宫外看到他,例行巡查边疆的时候,又遇到他一个人想逃出边境,被他父亲的人抓了起来,我不知那是他父亲的人,就出手打伤了那些人,把他带回了营帐,见了几次了,就聊了两句过后他父亲来了,他也不跟他父亲走,就赖在我的营帐里好几日横眉冷对了好些时日才熟了一些。此后又一起经历了一些事,关系自然而然地就好了许多,又因为身世经历相似,性格也合得来,所以就成了知交好友。后来,他被他的父亲举荐入朝,我在军中步步高升,得了王上信任,委以重用,合作共事也默契十足,久之……关系愈深了。”
左云道:“你们……当年应该很不容易吧。”
容晏离不欲多说这些,只道:“都过去了。没有荆棘,哪来盔甲?”
左云知道他不想多说,也道:“嗯,也对,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去玩秋千吧。我还没有玩过呢。”
容晏离就带着她进了梅苑,梅苑和以前一样,只是枝桠疯长,一树高过一树,几朵残存的花缀于枝上,本该是凄凉之意,秋千静静挂于粗枝之上,把凄凉驱除,添上了几分温馨。m.xiumb.com
秋千宽大,可容两人,没有椅栏。左云走过去坐下,细细地看了看,问道:“这是你命人做的?什么时候做的?”
容晏离背着手走过去,道:“前些时日,无事就做了这个。”
左云点点头,片刻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道:“你……亲手做的?”
容晏离未语,只道:“要玩一下吗?”
左云道:“嗯。”
容晏离便纡尊降贵地亲自给她推秋千,院子里只有繁华在角落守着,其他人都不在。左云感受着被荡起的腾空感,她说不上什么感受,她自小就无缘秋千,无缘童年。只是一直看着别人,羡慕着,想着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玩一次,感受一下。可是这个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却不曾在此时此地,在这个人的陪伴下,完成了这个幼时心愿。
她回头看容晏离,他眼角带着笑意,整体的神色淡淡的,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可是却分明是开心的,愉悦的。
她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停下,容晏离停下,她微微回头,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是真的,谢谢。
真的,特别喜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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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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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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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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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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