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放起探测气球,结果待定。”
“放无人机啊!”
“无人机无法启动,今天气温低至零下73度,前期预热失败,电子元件无法正常运转。”
“草!废物!”司马原野狠狠地砸了一桌面,
以往林队长的强横指挥风格常常让他们叫苦不迭,敢怒不敢言,
现在他走了,指挥系统更加忙碌,效率却大不如前,
刚失去主心骨的人们谁也不愿意担责任,以至于命令迟迟无法下达。
“会不会跟之前那通广播有关系?”司马原野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很快便得到了响应。
“应该是,外军应该是想趁着凛冬不稳强行进攻。”
“有人直升机可以起飞吗?”他问。
室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那几个负责飞行武力的指挥员更是低着头面面相觑,谁也不打算做声。
有人飞机确实可以冒着坠毁的风险尝试起飞,可没有飞行员愿意去出这趟任务,
这跟之前探查的敌军身份有所不同,当日有指挥官的儿子带队行动,谁都知道那次的任务绝对不会让他们送命。
可现在不同了,新上任的指挥官之前只是个参谋,他为了胜利从来不顾将士的死活,遇到事情又喜欢拿官威压人,狂甩责任,因此很多人在心里压根就不服他。
凛冬也跟以前不一样了,经过几次动荡,信念和信仰在这座城里早已淡化到接近消失。
奉献什么的都成了空话,明知不会被攻破,临阵告病或退伍倒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妈的,说话啊!”
见无人应答,司马原野准备派人去强行命令直升机起飞。
可话还没出口那几个负责空中力量的指挥员就起身朝着屋外走了过去,
没有报告,没有原因,他们只是从袖口撕下了臂章,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盘散沙!你们居然敢临阵退缩,我特么……”
司马原野掏出手枪想要以临阵脱逃击毙他们,可手枪还没举起来就被旁边几人按了下去。
“你生这么大气干嘛,快,都是老兄弟了。”
“消消气,消消气,那么激动干嘛。”
“说的是,别急啊,现在起飞也没什么用,等敌人近点再说,地面火控雷达能探测距离五六十公里呢,
等他们近点再开炮不就得了,稳住!别慌!”
“别慌。”这俩字是司马原野最害怕的,他刚上任不到一天,根本也不是军事专家,就怕有人说他无法胜任指挥官的职位。
现在这俩字出现了,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往下压,否则就坐实了他人的论调,即使全部权力到手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城墙的炮击实验做过吗?耐受度是多少?”他问。
“做过做过。”有人过来附和:“用主战坦克的125毫米滑膛炮重复攻击一点,最起码能承受两三发不被击穿。
厚度绝对可以,再说外面还有钢板呢。再说谁也不能每一次都复点啊,是不是。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能复点攻击,他们坦克的射程才多少啊,撑死不到十公里,咱等他到50公里再开炮都来得及。”
“切~”人群角落里出现了不一致的声音,谏言这人本是个文书,军事素养极其有限,说的话表面上有一定道理,但漏洞极大。
现在的关键点在于无法捕捉确定敌人的位置,就算其他手段都无法使用,
也可以用多枚巡航导弹估射的方式搭建起临时通讯链路。
这是最为稳妥且实际的方法,既能御敌又可保证安全,可他们不愿意从自己嘴里说出口,万一效果不如想象中的理想,军事素养不过硬这个锅是肯定要背的。
“林队……”他想问问林队长在什么地方,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那个曾经让他看不惯的倔老头现在却成了他潜意识里救星。
他一定有办法的,凛冬根基这么雄厚不可能会没有办法的……
就在司马原野心中犯嘀咕的档口,外城突然传来了消息。
那边临时组装的动力气球已经升入十公里高空,正向城南飞去,目前已探测到多处敌军火炮阵地。
“落入城中的炮弹还多吗?”
“不多了。城卫报告说对凛冬的炮击像是佯攻,多次发射之后他们并没有重新校准诸元,现在炮弹的落点有点离谱,距离城门越来越远,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哦……”司马原野端起茶缸子,想润润干涩的喉咙,可水杯刚到嘴边,负责信息传递的士兵突然报告了一条让他没想到的消息。
“指挥官,城卫说热气球探测到多个目标正在向凛冬移动。”
“啊?”司马原野一怔:“能看清是什么样的目标吗?是不是装甲部队?数量多吗?”
“稍等。”士兵发出了询问,可恢复却让他眼角猛的抽搐了两下:“好像……报告,热气球被击落了。”
“啊?击落了?谁打的?有防空导弹?”
士兵握着电话摇了摇头:“城卫说不知道,没有监测到防空火力,气球在低温失灵之前好像被什么射穿了。”
“啧!”司马原野有点抓狂:“派人出城吧,重新加装抗寒雷达信标,带好武器,防止伏击。”
让他没想到的是,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指挥官,我认为此举不妥,我们的电池根本无法在这种状况下维持长时间运转,恐怕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失灵,
给信标用破风的能量箱我们之前试过,不行,造价太高,根本负担不起,
而且往返更换电池也不现实,太阳能更不用说了,
现在敌军用中继站也是这个短板,用不了多久就会失效,
他们的优势在于中继站旁边有人跟着,而且总在移动。”
“那特么就没有办法了?”司马原野终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焦虑,站起身喊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他妈的倒是给我来个建议啊?一群饭桶!
你们要是不能提供建议就把嘴闭上,现在我说了算,立刻派人带着信标随车出城,在最短时间内在城外各处搭建起的信号网络,
敌人能做的我们也可以,对了,还要留意那个什么人皇,一旦有消息立刻传回。
居然想在凛冬城里复辟帝制!怎么想的!愣着干嘛!去啊!派人去!”
“哥,你这算是复辟帝制吗?”闫明问。
一路北上的冰河巨兽以跳跃滑翔姿态快速经过山地丘陵地带,即将进入北方平原,距离凛冬仅剩300公里左右。
“不算。”宁奕笑着回应道:“对外帝制,对内共和,我们依然以同志相称。”
“哦。”闫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凑近生命舱看了眼里面的小宝,那孩子还在呼呼的睡着大觉,看上去恬静无比。
“哥,那你要是对外登基,这孩子是不是就成了王子啊,那样我就不能是公主了,我得叫……郡主对不对,嘶~不对不对,叫什么来着?”
闫明思考的极其认真,晓雪展开面甲刚要调笑一二,忽的感觉身下巨兽一顿,xiumb.com
紧接着战场态势感知系统里接入了一段画面。
“看见了吗?”宁奕的问。
“看见了。”鲁壮接话道:“我方东侧大概十公里,半山腰,冰川背面,嘶~好像,不是普通人,诶?这是谁家的机甲?!怎么这么大!”
与此同时,漂泊在南半球的蔡克涛一个滚翻从甲板上坐了起来:“这是什么声音?鸭子?这么吵?”
“不是吧。”艾比凑过来往远处看了眼,结巴道:“那,那好像是企鹅,我,我们到南极了?!”
“企鹅,好吃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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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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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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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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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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