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奕确信刚才那一下闪光就是开关窗户造成的。
堵住前方道路的汽车很可能就跟这些人有关系。
“啧!为什么啊,为什么。”头疼了,宁奕忽然想起了别墅区里搜出来的汽车,
“那些人明明有汽车,为什么不开出小区去撤离点呢?为什么要在小区里等着?
他们宁愿面对看得见的威胁也不愿意去搏一下?
那……这些藏在酒店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手肘放在方向盘上,宁奕开始揉太阳穴,
“是我想的不对?
他们应该比我的见识和阅历要多,
是我想的不全面,还是对于风险认识的不到位……”
想不出个结果,宁奕抬起头看向远处酒店:“胖子,有钱人是不是更怕死?”
“肯定的啊。”胖子一边检查着手枪弹夹,一边说道:“我们工头就是,人家开着好几十万的车,
房子有好几处,
还养了三个小老婆,
每天换着地方住,贼拉注意保养身体,
那身体简直太健康了,就是胆小。
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就马上去医院全面检查,
我就没见过那么怕死的。
呵呵,一开始我还笑话他,后来有人跟工头聊这个,你猜人家怎么说的?”
“怎么说?”宁奕从露娜手里接过步枪,退下弹夹查看一眼又插回去。
胖子有点难过:“人家说我们穷鬼理解不了人家的层次,
说越有钱的人越注意健康,否则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人死了还咋花?
他说人死了就啥都没了,与其到时候来个人睡他老婆,打他儿子,花他的钱,
还不如他长命百岁,好好享受自己的财富,最好把他老婆靠死才好。”
露娜伸手拍了拍胖子脑袋:“别难过,都过去了。”
胖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嗐,我习惯了都,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我们感冒发烧都是硬挺,都说多喝热水是最好的,
其实还是舍不得花钱打针买药嘛。”
他眼含泪花的抬头看了眼宁奕:“所以我不回去,
我打算重新来过,我宁愿市里全都是废墟,我捡破烂也不回去了,我不后悔,
能快活一天是一天,死了就死了,反正……”
宁奕打断道:“行了,别伤感了,呵呵。
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分析一下咱们怎么通过这里。”
胖子看了眼车前道路的情况,又看了眼路边草坪上直通酒店门口的车辙,
然后讷讷的道:“好,好像只能从他们大门口绕啊?可那屋里有人啊。要不我去看看,或者跟他们谈谈……”
“谈谈?你手里的是什么?”
胖子低头,似有明悟:“枪……”
“用枪跟他们谈!”
说着宁奕按下车窗,将步枪伸了出去,略微瞄准之后就开了枪!
“啪!”
酒店二楼的玻璃碎了,一分钟不到,正当宁奕准备将车的开上草坪的时候,
窗口伸出来一个拖布杆,上面还系着个白色毛巾。
拖布杆左右摇晃,一尺多长的白色毛巾随风摆动。
“投降了?”宁奕哼笑,这么简单?
这些人太惜命了还是另有阴谋。
“大哥,你看举白旗了。”胖子话音刚落,露娜凑了过来:“我们要进去吗?”
略一思索,宁奕做了决定:“不去,我们离开。”
挂挡,脚下油门轻踩,宁奕转动方向盘驶上路边石向着酒店驶去。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应该很快就能到的,可行至距离酒店还有三十米左右的时候,胎压报警灯亮了,
宁奕定睛一看,心里当即一紧!
右前轮缺气,胎压只有其他轮胎的三分之二了!
怎么会这样!?
停住了房车,宁奕打开车窗让胖子看看左前轮的情况,
片刻之后,胖子缩回头来:“好像扎了个东西,是软的,不硬啊。”
“不硬?”跟胖子换了个位置,叮嘱二人持枪警戒,宁奕打开副驾驶车门下了车。
虽然房车侧面到处都是怪物体液,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扎进轮胎里的东西,
跟胖子说的一样,这东西并不坚硬,露出外面的部分大概有五厘米,
看上去像一块黑色的胶皮管,宁奕从地上捡起一根冰棍杆捅了一下,
里面流出一股黑绿色的液体,恶臭难闻。
强忍着恶心站起了身,脑海中又浮现了刚刚撞击的第一个蜘蛛怪,
高高扬起的黑色的螯足,跟保险杠碰撞之后的金铁交加声音,喷溅的两侧墙壁到处都是的黑绿色体液……
扎进轮胎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蜘蛛怪的前螯,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到别的可能。
“难道说……这种獒足受血液控制,充血之后就坚硬无比?”正思考着,胖子提示远处有丧尸,
宁奕手忙脚乱的钻进了车厢,车门关闭,
胖子问:“怎么样?大哥,咱们给它薅出来行不行?”
“不行。”露娜挤过来看了眼仪表盘上的胎压,继续说道:
“轮胎被扎破了以后不能直接拔出异物,会导致放气加速的。”
轮胎没气就不能走,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
宁奕下意识的张开嘴,想把手塞进嘴里去咬一下自己的大拇指关节,
借此来刺激感官,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可手到嘴边又停住了,他刚刚近距离接触了怪物体液,现在把手放进嘴里十分不明智。
就在纠结着该如何解决眼前问题时,手扶箱里突然传来欢快的歌曲:“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歌曲吓了宁奕一跳,打开手扶箱他才发现,那是老张的手机,
当时他放在车里充电,老张并没有要回去。
想起老张,心里却出现了两个老张的身影。
一个善良憨厚,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容,
另一个面目狰狞,指着宁奕大声呼喊:“他杀了人,他杀了人呐!”
皱了下眉,宁奕突然发现自己对老张和所有人的评价都刷新了。
这世界上没什么好人,也没什么坏人,所谓好坏的区别只是立场不同。
老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坏人,
被我杀死的所有人都不能单纯的说是好还是坏,
我们都只是想活下去,
只不过,他们挡了我路,挡了我的路,就是坏人。
“轮胎可以补的,我有给轮胎打气的……”
宁奕说着准备将老张的手机放下,却无意中看到了屏幕上的一条信息,m.xiumb.com
信息开头北部战区!之后的信息折叠了,看不见。
他尝试着解锁的手机,123456和888888都不对,又试了三次,手机锁定了,需要一分钟以后才能解锁,
扔下老张的破手机,宁奕找出了于桐之前留给自己的手机,解锁之后找到了最新消息。
一看之下竟不知该是喜是悲。
他将手机递给一旁的胖子,坐在驾驶位上双眼无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酒店。
信息上说:
由于油料、物资和人手短缺,营救行动暂缓,
请幸存者自救,有能力的幸存者可以根据卫星定位自行前往……
可自行前往谈何容易,最近的安置点也300公里左右,
就算一箱油能跑那么远,就算能一直用汽车给手机充电,
可外面遍地丧尸和怪兽,谁敢?
万一路被堵死了呢?万一汽车抛锚了呢?万一被丧尸包围,或者,扎胎了呢?
他好像明白了那些人不独自逃生的原因。
就在这时,酒店大门开了,里面探头探脑的跑出来个人,
这人不胖,看样子大概二十多岁,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西裤,
一出门的就笑呵呵的扬起手中白毛巾,直奔房车跑了过来!
起身看了眼跑过来的青年,宁奕突然想起胖子刚刚提醒自己的话!
附近有丧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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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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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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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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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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