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宁奕转过头时,大门旁的围墙上已经站了个人,这人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东西,远远看去一把霰弹枪。
他身边的墙头上不断有人爬上来,没一会就在身旁站了一排,宁奕粗略的看了一眼,可能有十几个。
“额,孩子,他们有枪!”老张在一瞬的愣神后彻底慌了:“咱们跑吧,他们有鸟铳!”
“呵呵。”宁奕回头示意露娜去拿灭火器步枪,自己打开天窗上了车顶。
胖子下了车,他跟老张一起站在房车旁不停的劝宁奕快逃。
后面的古二和丁四也好不了多少,不停的吞着口水,已经不会说话了。
露娜倒是没有那么慌乱,她将房车里的4把还能激发的灭火器步枪搬到了驾驶室,站在天窗下面问宁奕该怎么办,
宁奕没有回答,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视线盯着远处正从围墙上往下跳的人们。
“嘶~见面就开枪,仗着人多,还是认为自己有几把枪就天下无敌了?这是傻逼吧?”
宁奕侧头问老张:“你们敢杀人吗?”
“不,不敢。”
“不杀就得死呢?”
老张一跺脚,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拿啥杀啊!孩子,你太年轻,这人要是饿了啥都能干出来,你把车挪了,咱跑吧,啊?现在还来得及呢?”
“嘶~”宁奕皱眉转过头:“我也有枪啊,你怕啥?”
老张一拍大腿,喷着吐沫星子喊道:“你那枪能打吗!叔一开始没好意思说,你这枪都是啥人用的啊?”
退后两步,老张伸手指了指宁奕身上的马甲,继续道:“你这还有手雷,咋可能呢!
叔没文化,但看过电视,这些玩意都是当兵的用的,胖子岁数小,你能吓唬住他,可叔都一大把……”
“啪!”
宁奕开枪了,
百米外的一排人齐齐一缩脖子,停了下来。
“张叔,你说我这枪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老张咽了口唾沫,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你咋可能有这枪的!”
这问话让宁奕想起了自己跟邢立臣舅舅在宿舍楼里遭遇的一幕,
几乎同样的话语,境遇却截然不同,
没必要解释,也不想解释。
“你们过来!过来!”他向着对面的人群招手,声色俱厉。
老张和胖子他们四个人就站在旁车旁边。
那些人一开始还有点犹豫,不过踅摸了下,又逐渐恢复状态,
在双方距离五十米左右,宁奕让他们停住脚步,把枪放在地上。
可让他意外的是,对面没有答应。
正中间这个男人身材干瘦,看上去跟房车旁的胖子年龄相仿,
梳着炮子头,里面穿了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外面是一件黑色亮面羽绒服,敞着怀,
下身黑色西裤,豆豆鞋。
流里流气不停的来回晃,让人看着就闹心。
“你特么能不能老实点,就不能老实地站着!”
“嚓~”社会青年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左右看了看,枪往肩上一扛:“您跟我装呢,知不知道我干啥的?”
宁奕刚要说话,对面最左边,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突然跪了下来,他双手拄地,耷拉着头,
身体微微颤抖,喉咙里咕噜咕噜,好像要吐。
“草!早知道你胆这么小,我就不带你出来了,你特么刚才就差点害死我们,现在还没咋地呢,这又给人跪了,我草……”
社会青年一边骂着一边走过去,一脚踹在棒球帽肩头,
人踹翻了,青年却惊叫一声退了开去:“草,刚才他是不是让丧尸咬了!”
棒球帽四脚朝天,却还保持着刚才跪在地上的姿势,m.xiumb.com
身体僵硬的像是冻住了,牙关紧咬,嘴里冒着血沫子,腮帮子却鼓了起来。
“没有啊,他还在我后面呢。刚才丧尸都在栏杆外面,咱们也没碰上啊。”
“那他特么这是什么情况,啊?”
人群四下散开,
“草!”社会青年哆哆嗦嗦用枪对准棒球帽连勾数下都没能成功击发,
他跺着脚看向宁奕:“开枪,干他啊,这逼要变了!”
宁奕慢慢蹲下看着社会青年:“你特么是不是没换子弹啊。”
“对!对对!”社会青年掰开猎枪,退出两个空弹壳,回头去找同伴,发现其他人都已经退出去了:“我子弹呢?”
“就在他身上呢!”一个人指了指地上抽搐的棒球帽。
“那你开枪打他!打他!你等特么什么呢!”见宁奕没动作,这社会青年抓着枪对宁奕又扣了两下:“快点的啊?”
“哎呀,我草?”宁奕起身,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提醒他怎么脱困,他不但不领情,还特么准备给你来一枪。
宁奕本想问问这社会青年的来头,了解一下周围幸存者的现状,不至于误打误撞落入别人的圈套,
可青年的这一举动激起了他的杀心。
他让露娜递给自己一把灭火器步枪,示意早就躲到车上老张等人注意自己的动作,
转身刚把灭火器步枪架上肩头,
地上那个带着棒球帽的男孩突然从四脚朝天变成了平躺,
身体好像不再僵硬,只是嘴里在不停的咕哝着。
社会青年没注意宁奕的动作,他从别人手中接过一把的砍刀慢慢靠近过来,一边挪着,
还一边大声朝后面喊话:“这逼是不是有癫痫啊?
他要是有这病我可不能留他,
不是我心狠啊,这要是关键时刻犯病,咱们都得让他害死,你们有啥病都提前告诉我……”
刀正要落下,宁奕说话了:“你非得杀他?你走不就行了?”将一颗钢珠推进不锈钢精密管,斜眼看向青年。
“草,你还挺聪明,当我der?”青年转过身用刀指着宁奕:“我把他扔这,你不就知道我在哪儿了吗?”
“不用,反正你也走不了。”拉起击锤,还没等他把枪口抬起,
青年的脑袋突然被一条黑色的扁带洞穿了!
这条扁带从青年右侧腮帮子穿入,又从左侧耳根出来,没有伤到大脑,却斜着贯穿了他整个口腔,
宁奕脖子发硬,他甚至可以在青年大张的嘴里看见那条黑色扁带状的东西在一伸一缩的蠕动着。
血从伤口流出,顺着扁带往下流,一直流到棒球帽的嘴里,
这就是棒球帽的舌头,就像教学里那个一样,棒球帽的舌头变成了黑色锯条状。
可能是太过疼痛,社会青年在静止了几秒之后才开始哆嗦着抬起双了手,
他慢慢抓向自己脑袋两边的扁带,眼睛瞪的要飞出来一般,
终于,手抓上了,可那扁带却好像十分坚韧,他掰不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嚎叫终于冲出了他的喉咙,
他身后一众小弟也仿佛才相信眼前的一切,屁滚尿流的转身就跑。
社会青年也想跑,那扁带却横向一扫,向他脑后的方向豁了出去,它锋利的像一把刀!
晃荡了一下,社会青年扑在了地上。
扁带像钢卷尺一般缩进嘴里,棒球帽坐起身,准备站起来,
“啪!”
一枪打中后脑勺,他背对着宁奕扑在了地上,
“哗啦~”舌头从嘴里散了出来,在地上平平的铺直,足有将近两米长。
呼吸急促,宁奕推上一颗钢珠,对准棒球帽的后脑勺又补了一枪。
妈的,真的是变异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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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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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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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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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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