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立马转身钻进了车厢,坐在餐桌沙发上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去了?”于桐哭的有点鼻塞,回头一看却直接惊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呀,哎呀!你脱裤子干嘛!”
宁奕把裤子扔到餐桌上,指着于桐一呲牙:“你给我闭嘴!我没功夫搭理你。”
穿好之前那身运动服,
宁奕把头伸进驾驶室朝着左面三楼的方向又看了眼,
那个男人还在。
他扯出一张纸给于桐擦了下鼻涕:Χiυmъ.cοΜ
“别哭了,我现在跟你说一下一会的计划,
这关系到咱俩的生死,明白吗?”
“嗯嗯!”一听死字,于桐顿时打起了精神。
宁奕吞了口唾沫继续道:“一会我去跟他交涉一下,
首先不能让他对咱们有太大的防备心,
进去以后如果他是好人,
我就把你留在这,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是不是?”
“嗯嗯!”于桐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表达很危险,又连忙开始摇头。
“没事没事,你不用在意。”宁奕朝着身后看了眼:
“无论什么结果,你都千万不要做妨碍我行动的事,咱们走。”
宁奕闪了两下远光灯,怕对方听不清又轻轻锤了两下汽车喇叭按钮。
“滴滴。”三楼的那人听见了微弱而短促的鸣笛声,
收起镭射手电,挥舞手臂示意宁奕转到楼后面去。
轻捶两下喇叭作为回应,房车开始缓缓移动,宁奕问于桐:
“你来这洗过澡吗?老板怎么样?”
吸了吸鼻子,于桐嗫嚅道:
“我没来过几次,老板没见过,
但听我爸妈说老板娘好像为人不错,
我们必须进去吗?
万一他们是坏人怎么办?就像村里的那些人……”
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桐瞪大了眼睛:“小黑,你要扔下我是吗?”
“呵呵,别叫我小黑,听起来像是在叫狗。再说你不是害怕我吗?正好脱身了。”
于桐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房车转过楼头,宁奕也放缓车速眯起了眼睛,
洗浴后面的停车场已经被围了起来。
大铁门被加高了不少,
铁门两边的门房上站着两个手拿铁棍的男人,
院子里还有十几个,
见宁奕开着房车出现,这些人连忙向着门口走来,像是要迎接他进去。
“要不,要不咱们走吧,别去了,我害怕。”
于桐使劲往宁奕这边凑,声音了充满了惊恐。
看了眼焦急万分的于桐,
宁奕将车停下,缓缓向后倒出了对方的视线。
对方有武器很正常,
毕竟外面全都是丧尸,
看不见女人也正常,
有男人出来守着总比女人出来冒险强,
可这地形确实是让他心里没底,
三面都是楼,只有一个大门,院子里面只有类似拒马桩之类的路障。
若是贸然将房车开进去,再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没有把握的事不能做,
再说已经将于桐救了出来,
即使彼此不顺眼没必要再把她推进虎口。
万一对方跟村子里的是一路人,宁奕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不去了,我们离开这。”
“去哪儿?”
房车缓缓推出道口,三楼那人又开始晃动手中的绿色镭射手电筒,
宁奕却全当没看见。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油箱里的汽油不多了。
他需要找一个安稳的地方才能让自己保持行动能力。
“附近有没有什么独栋的建筑,比如别墅,或者……”
“有有!”宁奕的话没说完,于桐就跺着脚用下巴示意他往小区方向看。
“小区外面是高层住宅,最里面还有一个别墅区,那里面有很多独栋的别墅。”
盯着于桐的眼睛看了一会,宁奕点了点头。
调转车头,推着一辆烧过的车架子,房车驶进了小区。
按照于桐的指引,在经过一片的绿化景观和之后,宁奕找到了别墅区的入口。
别墅区位于后山缓坡上,
独栋的三层建筑,铁栅栏围起来的独立花园和前院很符合宁奕的心理预期。
可别墅区和高层小区之间有一道大铁门,
从门口的车牌识别器和铁门下面的滑道来看,
大门应该是电动的,
或许手动应该也能打开,但下车的风险太大了,
宁奕看了眼房车那临近红格的油表指针,果断将车熄了火。
“怎么不走了呀?”于桐怯怯的问。
宁奕在后视镜里看了眼身后的高层建筑,然后长长呼出了口气:
“我不敢冲进去。”他解开安全带点燃一根烟,钻出天窗观察了一下四周。
再回来的时候满脸愁容:“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这台车的玻璃都是加固过的,整车好像都做了加固,包括保险杠,
但我不敢贸然去撞大门,如果在撞门的过程中,
挡风玻璃或者任何一扇玻璃破了,
对我们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在这将就一宿,
我再想想去哪儿,总呆在车里不是办法。”
以为于桐会跟自己一样陷入愁苦,可这女人却眯起了眼睛:
“怎么……听你说话的语气,这车不是你的?”
宁奕扑哧一笑,嘴里烟气吐向于桐,将她呛的直咳嗽,
“当然不是我的,我怎么买得起这种车?”
“你抢的?”
摇了摇头,宁奕狠狠吸了口烟,
这问题让他又回到了跟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光,心里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这车是我捡的,先捡的钥匙,然后才找到的车,东西是从超市和药店搬的,还想问什么?”
“那……枪呢?你能不能把我放开,我感觉手都麻了。”
于桐皱眉,鹅蛋脸上一双毛嘟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宁奕。
“枪,从警察那抢的,我把警察杀了,我杀了四个!”
宁奕开了个玩笑,然后伸手去解于桐身上的绳子,
可于桐整个人却好像冻住了一般,
直到宁奕将绳子的收好都再没动一下。
“你想什么呢?怎么了?”将绳子扔到餐桌上发上,
宁奕再回头去看于桐的时候,发现这女人已经吓哭了。
“逗你的,枪也是捡的,就在这车里。”
话刚说出口,于桐哇的一声扑了过来。
手还被铐在身后,她把脸埋在宁奕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吓唬我了,小黑,我胆小,真的,求求你了,别吓唬我了。”
宁奕伸出手,缓缓将于桐抱在怀里,
她跟晓雪的个头差不多高,
哭起来的声音和样子也像,
心很痛,
但想到心里的人应该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
他又感觉自己很幸运。
最起码他还有一个安全的牵挂,不至于让他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冻死。
“嗒嗒嗒!”风挡上突然传来三声清脆的敲击,
宁奕转头,透过别墅区的大铁门,他看见地上好像趴着个身穿吉利服的人!
“嗒嗒嗒!”又是三声敲击。
这回他看清了,那是三颗黄绿色的塑料bb弹!
宁奕连忙跑回车厢里带着头盔钻上了天窗。
“你好,这大门能打开吗?”宁奕小声问。
吉利服缓缓站起身,脸上涂着油彩,宁奕看不清他的脸。
但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年龄不大。
“想进来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归顺于我才行。”
“行!”
“成交!你等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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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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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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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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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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