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你我之间不该有什么秘密的,对不对?我心里自卑,我怕你嫌弃我是个莽夫。我害怕,若是你不高兴,就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这一副忍耐的样子看得张君信心疼,方才不该跟阳阳玩闹的,“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好。”
闻言,莫之阳摇摇头,“不怪你,是我不好。”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开口,“你出身富贵,有...有外室也正常。”
正常个屁,老色批你个老东西。
明明是大度的话,眼盲公子说出来却那么酸涩,那么令人心疼。
“那些不是外室。”张君信叹气道,“这些年很多人都给我床上塞人,我一个都没看,能退的就退,不能退的就养在城外的庄子里。我从未见过他们,也不曾有过亲近,至始至终都只有你。若是你不高兴,我就把他们都遣散好不好?”
“不!”白莲花也不会露出嫉妒之意,莫之阳摇头道,“不关他们的事情。”
“信二,把外室的人都遣散,不必再养着了。”有些还是皇上送来的,不过张君信也不在乎,此时阳阳的欢喜最要紧。
“可是!”莫之阳还想说什么就被捂住嘴。
“他们我连见都没见过,在庄子外蹉跎也不是好事,不如遣出去。这样他们也能觅得良人,好不好?”张君信可不是商量。
若是那些人叫阳阳不高兴,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莫之阳勉为其难的点头,“嗯。”
但信二却奇怪,按理说那些人都是细作是探子。若是放走的话只怕是放虎归山,真的要放走吗?
信二斗胆抬头看主子。
张君信对着信二点点头,意思很明显。
“喏。”信二了然。要杀,一个不留,“奴才告退。”
等人出去之后,张君信才把阳阳往怀里按,还得哄好阳阳才是,“阳阳你摸摸,我方才以为你不高兴,吓得手都凉了。心砰砰跳的很快,生怕你不高兴不要我。”
这人惯会装茶,莫之阳手被牵引按住老色批的胸口,确实能感受到心跳声,摇头叹气,“你其实不必如此。”
“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知道方才失言。但也是因为太爱你,想看阳阳为我吃醋,没曾想说错话。”
张君信握紧阳阳的手按到脸上,“你打我出气,出出气好不好?”
“你,你别这样。”莫之阳被他这一哄,心里的气也消了八分,把手抽回来摇头道,“你出身富贵,三妻四妾通房丫头有也是常事,我虽不喜但也没办法不是吗?”说罢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
如果说不在意,老色批估计又会觉得自己不爱他不吃醋,在意但无奈,适时的露出心酸,才能引得老色批愧疚。
“都是我不好,阳阳你打我骂我!但千万不要说没办法,我从未有过妻妾,甚至连通房丫头都不曾有。你信我,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张君信慌张的想把人抱得更紧,“我时常觉得配不上你,我是一介莽夫,可阳阳是如玉似的君子。我在你面前自惭形秽,我昨日一整日都在想,我是不是配得上你,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我害怕。所以才会失言,都是我不好。”
“我不怪你。”莫之阳叹气,伸手去触摸那张脸,哪怕只是用手感知也能察觉出是位美男子。
“阳阳。”抓住阳阳的手在唇边蹭了蹭,张君信松口气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你以后若是不高兴,一定要跟我说好不好?你知道我是个粗人,只会舞刀弄剑,不懂这些风花雪月,你若是生气一定要告诉我。”
张君信知道,阳阳是个闷葫芦,加之眼睛不好所以话也少。若不是这几日被自己拖上床,好一通亲昵,只怕也不会对自己那么多话。
心思敏感之人,会想很多,闷着不好,一定要说出来才行。
“嗯。”莫之阳点头算是应下,“君信。”手摸上这张俊脸,一点点的探索,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薄唇,摸得出是轮廓深邃的人。
“君信应当是位俊朗坚毅之人。”从轮廓可以摸出来,莫之阳很满意老色批的颜值。
“那我也摸摸。”张君信闭上眼,伸手学着阳阳的样子去摸索,“阳阳有好看的眉头,只是我害怕眉头皱着。鼻若悬胆,鼻尖嫩嫩的。唇也是嫩的,尝起来带着甜味,很美味呢,肌肤如玉,不似我是个糙汉子。”
莫之阳被哄得笑出声,“君信也好。”
“不,阳阳最好。”
张君信看着重展笑颜的阳阳,心里的大石彻底放下。方才阳阳抿唇,全身颤抖的样子真的叫人害怕。
害怕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小兔子又要跳走,那张君信真的会忍不住把人锁在床上,时时刻刻按在身下。
哪怕阳阳会碎,也要如此。
莫之阳被顺毛顺舒服了,就继续吃饭。哪怕老色批不让他吃辣的,也不闹小脾气,安安心心吃饭。
老色批又给他读了会儿书,觉得困了才被哄着睡下。
张君信确定人睡下之后才起身离开。
“主子。”信二一直在外候着,因为还有事情没说完,“我们查到,那死士是一位名叫宁康的人做的,他是皇帝的人。”
“嗯。”意料之中。但张君信不明白死士既然能混进王府,为何要对阳阳动手?
“至于他为何要对莫公子动手,极有可能是因爱生恨。”这也是信二查到的,但想来想去也不太可能。
那宁康也就见过王爷一面,还是在三年前。匆匆一面就说因爱生恨,实在是荒唐。
“外院那些全部坑杀,另外将动手的那蠢货带回来,本王要亲自审问。”张君信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但也说不上为什么。
阳阳落水,还有这一次刺杀,都是冲着阳阳去的。
“喏!”
信二手脚很快,不过几刻钟就把人带回来,关进府中的地牢里,等待主子来审问。
张君信听说人被带来,放下手里的事情去地牢见见那个宁康。
此时的宁康被关在审讯室里,绑在木桩上挨鞭子。衣衫褴褛,被鞭子抽破,跟布条一样挂在身上,衣服被血染红。
整个胸口血肉模糊,也不知打了多少鞭子。
“说,为何要杀害阳阳?”张君信背着手,看着这人的脸,真是令人作呕。居然敢对阳阳动手,简直不知死活。
“王爷知道我是谁的人,为何还要问这样的话。”宁康眼前一片模糊,嘴角渗血,嘴唇也被咬的血肉模糊。大约是受鞭刑时咬破的。
“本王知道你是皇帝的人,但是本王从不惧皇帝,你该知道。皇帝让你来,你要杀也该是杀我,为何要去刺杀阳阳?”
张君信一想到阳阳那一次惊恐的摸着脖子,那要命的琴弦差点就勒死阳阳。真恨不得扭断这人的脖子。
“阳阳,好生亲昵的称呼啊。”宁康冷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只能看到一团玄色,“王爷,若是我也瞎了,你是否也会怜惜我?”
宁康是皇帝的人,但却对这位西北王一见钟情。哪怕王爷从未看到过他,哪怕只是几年前的匆匆一瞥。
那么多年,宁康每到午夜梦回时都会醒来,然后问自己:如果我不是皇帝派来的人,王爷会喜欢我吗?
但是像宁康这样的人太多,外室就有十几个。那些人是各方势力派来的,王爷不想处置就关在哪里。
那些人有的也对王爷有心,有的有恨。
本来一切都很好,但是王府的细作却传来消息,说是王爷突然钟情一位瞎眼的公子。对他百般疼爱,视若珍宝。
那么多年来,宁康的爱意已经扭曲,在外室也弄死过几个扬言要爬上王爷床的人。
得知这个消息,愤怒痛苦嫉妒。干脆就指使自己唯一能调动的死士去杀莫之阳,只要莫之阳死了就有机会。
宁康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只要莫之阳死了,就有机会!
“他是云端皎月,是凛冬暖阳,而你是鞋底的泥,你甚至连提到他名字都不配!”张君信皱起眉头,背着手往后退一步,示意人用刑。
“王爷,王爷我心悦你,你可知!王爷!”
已经看不到的宁康拼命的要朝那一团玄色扑过去,“王爷!”
“恶心。”这些话跟地牢里令人作呕的味道一样,张君信头也不回转身出去。
可笑,一个细作喜欢上敌人,那真是作死。
张君信不信这人是因为喜欢,总觉得背后还藏着不少事情,为了阳阳的安全一定要揪出来。
“唔~”莫之阳睡梦中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翻个身钻进老色批怀里,蹭到个舒服得姿势继续睡觉。
“小妖精,都蹭硬了还睡得那么熟。”张君信盖好阳阳的被子,虽然难受但看阳阳睡得熟也舍不得折腾。
“还是那么瘦,得叫大夫来调理身子。”张君信手搭在阳阳的腰上,摇摇头可惜道,“不然经不起折腾。”
是的,主要是经不起折腾。琇書蛧
若是可以,真想时刻连在一起,但阳阳的身体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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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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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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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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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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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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