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白心里一团火烧起来,故意朝着小徒儿身上一歪,“小徒儿...咳咳,他说的可是真的?你要嫁给他?”
“不是,你听我解释!”莫之阳肩膀被压得斜了,这家伙是要人老命啊!
可惜,莫乾生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继续信誓旦旦,“表兄且放心,若我与之阳成亲,必定像孝顺长辈那般孝顺你,为你搜寻好药,治你的顽疾。”
我看你脑子才有顽疾。
“咳咳—”韩靖白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咳嗽,好容易稳定平复下来,“徒儿,你?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不是,我没有啊!”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再说了,莫之阳给他递眼色。
但这动作,在莫乾生心目中,就成了挤眉弄眼,跨步上台阶,“之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眼睛不适。”
得,不能指望直男看懂眼神。
“乾生少爷,我确实不想嫁给你,而且,我不喜欢你,叫你一声乾生少爷,也是因着我们的关系,成亲大可不必。”
莫之阳说完这段话,肩膀上的力道总算卸下去不少,嘤嘤嘤,刚刚好可怕。
“可是我做的不够好,以至于让你对我并无好感?”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莫乾生还是不甘心。
“与你所作所为无关,不喜欢一个人,他把月亮给我摘下来,我都嫌硌手。”莫之阳说完,保命似夸一句,“我若喜欢,他哪怕给我个果子,我都觉得是星星。”
韩靖白心里舒坦不少,“咳咳—看来,我小徒儿,并不喜欢你呢。”
“啊?”莫乾生垂下眸,“其实我早就料到,可怎么都想来试试。”
他的意思,莫之阳很明白,摆摆手,“我看你,还是努力修炼,乖乖的吧,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不定就能飞升呢?”
飞升?
韩靖白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让他在眼皮子底下飞升?怎么可能,让他到天上,还跟自己抢媳妇吗?
打发人走,莫之阳松口气,把门关上之后,一转头就看到师尊伏在床上,“师尊?”要死了要死了,这个男人要吃醋了。
“咳咳—没想到,小徒儿居然背着我在外头沾花惹草,我...咳咳—”韩靖白似乎是气的,话说一半,就开始咳嗽。
啊这?
莫之阳快步走过去,蹲在脚踏上,“师尊,不是这样的,我哪里知道他脑子就突然瓦特,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真的跟我没关系。”
“人家都要娶你,都要好好孝顺我了,还说没关系?”韩靖白趴在床铺上,说话神情,活脱脱一副藏糠之妻的模样,“你说,为何如此?”
跟我玩花样?
莫之阳站起身来,也不理他作妖,走到厅上鼓凳坐下,“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咯,你这样很烦。”
对付绿茶,用直男的方式最好。
嗯?韩靖白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方向,撑着坐起来,看他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坐着,“所以,小徒儿后悔,要嫁给他了?”
“我是不想嫁,但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莫之阳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倒上杯茶,“师尊要是真的觉得我嫁,那我就嫁咯。”
韩靖白猛地站起身来,“你敢!”要是他肯嫁,把莫家都屠了。
“敢不敢还不是师尊一句话的事儿?”莫之阳端着茶水走过来,看韩靖白气得惨白的脸色浮起红晕。
愣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把茶水递给他,“师尊,喝口茶消消气。”
韩靖白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但这好茶,消不了心中怒火。
莫之阳何尝不知,迈开腿跨坐到他腿上,伸出手解开腰间衣带,“师尊,小徒儿只嫁给师尊,好不好?”凑到耳边的呢喃,字字缱卷。
哄男人嘛,都是那几招。
瞬间被安抚,韩靖白一手搂着他的腰,右手抬起他下巴,“那极好,成亲之后,便随我回去。”
反正镇妖泉,已经安置好,也该带徒儿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莫之阳手上动作停下。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天旋地转,直接被他反压在床上,双腿忍不住圈住他的腰,“嗯?”
韩靖白:“我带你去摘星星,想去哪里都行。”
反正是不能在待在这里,否则全世界都在惦记自己媳妇可还行。
大堂,莫潜取看着面前这一箱箱的礼物,皮笑肉不笑的端起茶盏,“子车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送个礼罢了。”子车廉长相俊美,此时一件交领墨绿色锦袍,腰间系着白色衣带,“我想见一见莫之阳,莫公子。”
莫潜取不傻,大约猜到应该是走漏风声,否则这家伙不会戴孝上门求见。
“之阳他,正在和乾生商议婚事呢,他们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莫潜取将茶盏放下,又装作想起什么,“届时再下帖子。”
这些年,子车廉对莫家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话是真是假,当然分辩得出来,“我怎么记得,莫公子从头到尾只是下人呢?”
“下人也是我莫家的人,手伸的这样长,又是什么意思?”城中三大家族,皆为利往,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莫家一飞冲天。
子车廉比他沉得住气,慢悠悠用茶杯撇开浮沫,“只是见见,不必如此。”
“见也是由我说了算吧。”莫潜取将茶盏重重放下,仓啷一声,茶盏瞬间碎成花,茶水流的满小桌都是。
看他做好撕破脸的打算,子车廉慢吞吞站起来,“我敬您年长,便不说重话。”
这样有底气,是因为知道,莫之阳在莫家过的不好,就是个下人,稍用计谋,把他招来子车家,又有何不可?
滴答滴答
茶水坠下的声音,将气氛点得剑拔弩张。
“哦,都在?”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把一触即发的氛围打破,两人齐齐望向门口。
“尊上?”莫潜取站起身来,两步走过去行礼,“尊上,有何事?”
韩靖白扫一眼堂上的礼物,轻轻一挥手,好几箱子的东西,就在面前消失,“我来确实有事。”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子车廉心里一惊,错开眼神不敢和他对视。
“尊上请吩咐。”莫潜取哪里敢放肆。
将目光收回,韩靖白环视周围一圈,“三日后,我要与小徒儿成亲,你布置布置,喜庆些。”
“什么?!”莫潜取一怔。
无视他的惊讶,韩靖白转身迈步要走。
“尊上,您可知那莫之阳,日后是要嫁给谁的?”换做其他事情,莫潜取必定听话,可是这件事,关系莫家上下的荣耀。
被叫住,韩靖白止住脚步,突然转回身,身上衣着也在转生的瞬间发生变化,头上的白色发带,此时变成白玉雕龙纹发冠。
一声朴素的儒衫,也在白光褪下之后,变成白色锦袍,细看之下布料有暗纹,祥云浮动,头顶三花。
头顶三花极其刺眼,子车廉和莫潜取根本不敢直视,甚至被威压按得只能跪下俯首称臣。
“莫之阳要嫁的,只有本尊,也只能是本尊。”韩靖白一挥广袖,“喜庆些,听明白了吗?”
莫潜取:“喏。”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仙帝看上他,他才是仙后的命格,只是仙帝看上他什么?m.χIùmЬ.CǒM
等到人走出去,两个人才瘫倒在地上。
“啧。”子车廉扶着椅子站起来,现在腿肚子还打颤,“原来如此。”
秋夜用一条黑布,把大地蒙起来。
人活着,居然没死?
莫之阳看着床帐,想翻个身,可腰酸得很,就罢了,“好累啊。”
“你活该。”系统嗤笑,之前还是他主动的。
肚子饿得不行,莫之阳撑起胳膊坐起来,“这说的是人话嘛。”坐直起来,一扫屋内,空空如也。
看来自己破布娃娃一个,睡完一提裤子就走。
“我是代码又不是人。”系统说完,又觉得好像有点恶劣,真棒!
“小徒儿怎么醒了?”
韩靖白端着一个托盘出现在屋里,连带着屋里的蜡烛也亮起来,“来瞧瞧师尊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
“不想看,疲惫!”莫之阳胳膊一软,又跌回床上,中间好一段时间,都被他逼着,单脚站立,只有手能抱住他,这样一场下来,身体吃不消。
端着托盘走过去,韩靖白坐在床边,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你瞧瞧,这是你嫁我的喜服,喜欢吗?”
喜服?
莫之阳听到这两个字,才有气力重新坐起来,伸手掀开托盘的红布,乍看之下,是很普通的布料,但是仔细看,又觉得流光溢彩,好像彩霞织衣服里。
“喜欢吗?”韩靖白空出一只手,替他撩开胸前的头发,“等成亲之后,就随我回去。”
也不是第一次,莫之阳摸着手上布料,“带我去摘星星。”
他的身份,只有两位知道,莫潜取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叫人着手布置,莫乾生也讶异,之阳突然嫁给他表兄。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赶紧去找父亲却被拒之门外,只好去拜托阿珠,求她去问问之阳,他是不是被逼的。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九)
如果是被逼,那拼死也要带他走。
阿珠接了话,满心欢喜的去小破院找阿阳,就在院门口,也不敢进去,“阿阳,阿阳你在吗?”
刚叫两声,就看到阿阳跑出来。
“阿珠!”莫之阳拉着她坐到台阶上说话,“你怎么来了?”
阿珠撑着下巴,噘着嘴,有些不高兴,“我听说你要成亲了。”
很用力的点头,莫之阳笑得眉眼弯弯,“嗯,要和他成亲了。”喜悦,从眉角眼梢离流露出来。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被逼的,阿珠觉得不该问,于是掏出准备好的贺礼,“喏,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真好看。”接过来,莫之阳就着阳光欣赏,是一条红绳,穿着一个玉珠子,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心意极好。
被他夸奖,阿珠骄傲,“那可不,我学了一个晚上的。”将红绳从他手上拿过来,“我给你戴上。”
韩靖白在门口,冷眼瞧着一男一女的背影坐在台阶上,嬉笑声传到耳朵里,好像有刺,刺得心里不舒服。
哪怕知道他们之间并无情爱之意,可还是不舒服。
按照要求,莫家里里外外都挂上红灯笼和红绸红花,贴上喜字,奴才的腰带也都变成喜庆的红色。
只是布置归布置,没有宴请一个宾客,甚至连莫家的人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一场婚礼。
“说是婚礼,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莫之阳换上喜服,坐在小破院的床上等人来接,有点奇怪,按理说现在应该大摆宴席,吹吹打打才是。
系统调侃:“哎呀,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结婚,毕竟老夫老妻,没什么激情。”
“呵,你可闭嘴吧!”莫之阳白了他一眼,复而叹口气,“说不定真的是这样,老夫老妻,没激情。”
他一认真,系统反而紧张起来,“喂喂喂,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作为多场床戏的见证人,觉得你们激情过剩。”
“莫公子!”
一位身着红衣的老者进来,头发花白,长长的胡须也花白,“莫公子。”手里攥着一条红线。
莫之阳坐起来,看来人面生得很,“您是?”
“老朽是主婚的,请!”老者说着,将手上的红线递上去,“新郎官在等了。”
伸出手,莫之阳犹疑的抬头看了眼慈祥的老者,生怕有诈,但一条红线,理应不会有大问题,接过红线。
那红线一到手里,马上发出红光,莫之阳吓一跳,“这?”话刚说完,红线就动了,好像在指引什么。
“红线是缘分,莫公子的缘定之人,在线的那头。”老者说着,朝后退一步,“请。”
莫之阳稳下心神,放心跟着红线的指引,走到门口,就看到韩靖白一身红衣站在院中间,手里果然牵着红线。
“阳阳,过来。”韩靖白将红线绕在手腕,一圈一圈,随着红线被收回,也把人拉到身边。
攥紧红线,认命般朝他走过去,下台阶到他面前,歪头一笑,“师尊。”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好看。
“我的阳阳,不能再叫师尊了。”韩靖白将红线,在他的手腕也绕上好几圈,打上个死结,“要叫夫君。”
陡然被两个字羞红了脸,莫之阳摇摇头,“有点别扭。”
见他不乐意,韩靖白也不勉强,红线被绑好后,就不见了。
莫之阳吓一跳,“咦?”
“红线没断,也没有消失,变成羁绊,你我结为道侣了。”韩靖白捧着他的脸,俯身在眉心落下一吻。
一道红光闪过,莫之阳眉心多了一个花钿,和韩靖白眉心的如出一辙。
天上突然集结厚厚的一层雷云,电光藏在云里,压得越来越低。
“卧槽?大喜的日子,别搞我吧!”莫之阳抬头看着越来越低的雷云,可见里头的雷还是紫色的,这一个下来,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韩靖白将人搂入怀里,“莫怕。”说完抬头,足见轻点朝着云飞升上去。
老者看仙帝抱着仙后扎进紫金雷云里,跪地叩拜,“恭贺仙帝,恭迎仙后。”说完化为一道白光,朝天上飞去。
这一头进去,炸鸡都有可能。
莫之阳紧紧闭着眼睛,死死抱住他,等待那一个酥脆的紫金雷,可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试探性睁开眼睛。
奇怪的是,那雷云虽然汹涌,可都被排开,没有沾身,而且越飞越高,看向高处,有隐隐白光。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卧槽,这怎么回事?”莫之阳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任务就完成了,难不成双修真的有效果?
众仙都聚集在天门前,个个翘首以盼,都听说仙帝今日大婚,与仙后一同回仙界,那可是大喜事啊。
“哎哎,你们看!是仙帝!”
其中一个神仙,看到远处两道红光直直的飞上来,破开雷云和银河星辰,朝仙界飞过来,一时间开始整理衣裳。
跪下行礼,“恭喜仙帝,恭迎仙后。”
可那红光,却直直越过天门和众仙,朝后边的仙宫飞去,一时间大家都傻了,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随后到天门,看到众仙都在,笑着抚须,“怎么了?”
“月老,我们可是做错什么,让仙帝仙后不欢喜,怎么就直接走了?”九曜星君拉着月老。
噗嗤一声笑出来,月老摇摇头道,“这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明白了,今日是仙帝大婚,洞房花烛夜啊!”众仙了然,笑出声来。
莫之阳被丢到床上,看着周围奢华精致的宫殿,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啊这?”
“阳阳怎么了?”韩靖白一摆手,殿内白纱帐瞬间变成大红色,喜庆的很,脱鞋上床,“不高兴?”
眼前的人还是他,莫之阳跪坐着,“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夫君,也是仙帝。”韩靖白说着,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解开他头上的发带,一头青丝卸下。
黑红对比,十分诱人。
“你是仙帝?”拍掉他企图解开腰带的手,莫之阳眯着眼睛瞪他,“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小破院里?”
“镇妖泉有异动,我分出一缕神识镇压,伤了根基,就在莫家那院子调养,结果就送上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徒儿。”韩靖白说着,看他在思索,手疾眼快的扯开衣带。
我的妈呀,莫之阳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觉得他顶多是个散仙,没想到居然是仙帝。
那自己跟他结为道侣,户口也迁到仙界,所以成仙,完成任务!
妈耶,任务还能这样的吗?
看他还在思考,韩靖白解开他的外袍,然后是里衣。
胸口一凉,莫之阳低头浑身都被剥光,跪坐在一堆红衣里,“卧槽,什么时候的事儿?”
“阳阳,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韩靖白一抬手,大床的床帐自动落下。
“唔~你别咬啊~”
半个时辰后。
“阳阳,你再咬那么紧,忍不住怎么办?”
“那就是你阳痿!”“噢,是吗?”
“我错了!”
有时候,认错是没有用的,莫之阳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以至于到现在都懒得起。
韩靖白撩开帐子,“阳阳,今日众仙参拜,该起了。”见他被红色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万分可爱。
“参拜?参拜什么?”莫之阳往被子里缩,“好累,不想起。”
“你如今,已为仙后,自然要受众仙参拜。”韩靖白弯腰把人从床上捞起来,让人坐在自己怀里,“乖乖的。”
侍奉的仙娥,赶紧端着衣裳跪到床边,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韩靖白一件一件,仔细的把衣裳给穿好,“给你梳头。”抱起人到镜子前,把人放到椅子上,“这三界,也就你能让我这样。”
“那你可以不这样啊。”莫之阳得了便宜还买乖,镜子里看到他浅笑的模样,“我可没叫你这样。”
众位仙娥心一惊,吓得头不敢抬起来,更让人惊讶的是仙帝的态度。
韩靖白亲手为他梳头,仔细得很,“是是是,是我恬不知耻。”
仙娥看着仙帝,抱着人穿衣洗漱,梳头戴冠,只觉得,这哪里是娶了仙后,根本就是有儿子。
两人换好衣裳,都是同白色锦袍,祥云暗纹,同色鞋履,只不过韩靖白头戴的是九珠金丝发冠,莫之阳则是七珠。
同乘轿辇,十六个抬轿,前面二十七位仙娥开道,后边隔着得有三十多个,这样大的阵仗,莫之阳有点激动,往他身边挪挪。
察觉到阳阳的情绪,韩靖白握住他的手,“一切有我。”
“嗯。”手心传来的温度,稍稍安抚住莫之阳情绪。
下轿辇,莫之阳死死攥住他的手,站在殿门口,能看到里面乌泱泱的神仙,以前骗骗人,现在连神仙也能骗,有点小激动。
“恭喜仙帝,恭迎仙后!”
迎着震耳欲聋的请安声,莫之阳仰首挺胸,迈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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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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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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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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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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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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