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曼吃得很少,大部分的饭菜进了席维良的口中。
吃过晚饭,收拾好之后,叶曼又准备进卧室,但是被席维良喊住了。
“还有事?”叶曼问,余光看着席维良受伤的手臂,心想他不会又让自己帮他洗澡吧。m.χIùmЬ.CǒM
“出去消食。”席维良说。
叶曼说:“你去吧。”
“一起去。”席维良语气强硬。
叶曼说:“我不想去。”
席维良道:“不想去也得去。”
叶曼还要说什么,席维良已经走过来,拉着叶曼的手,往大门方向去。
叶曼被强拉着出门散步,下了楼,也不走远,就在小区里转悠,似乎当真就只是来消食的。
席维良走在叶曼身侧,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路上偶尔还碰到,同样出来散步遛狗的居民。
小区里有人造的人工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露天广场。
那里人比较多,叶曼不想过去,两人便绕着人工湖走。
转了一圈,席维良指着不远处的木椅说:“过去坐坐。”
叶曼道:“要不回家吧。”
席维良看她一眼,没说话,而是直接拉着叶曼往那木椅走过去。
叶曼看着牵着自己的手,没有挣扎,顺从的跟着走过去。
他们坐在木椅上,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明月高悬,周围只有昏黄的路灯,所有景物不是白日那么清晰,眼前的湖水,也透着幽暗。
四周很安静,却又不是绝对的安静,偶尔风吹过,撩动树叶的声音,还有路人或走或跑过的动静。
草丛中传来清脆的虫鸣,叶曼不知道坐了多久,最后终于受不了了,说:“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一个人走了,你不招蚊子,我再坐下去就要被蚊子吸干血了。”
席维良站起身,道:“走吧。”
叶曼垮着脸,实在不知道这人抽什么风,好好的家不待,拉着她出来喂蚊子。
回了家,叶曼看着灯光下自己手臂上又红又肿的三个蚊子包,再一次在心中咒骂席维良。
“我要去洗漱睡觉了,你要干什么,自便。”叶曼说完就要回房,她记得柜子里好像有止痒膏。
“等一下,先把药吃了。”席维良说。
叶曼脚步微顿,回头,看着席维良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药瓶,还有倒好的温水。
叶曼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抓起药瓶,倒出两颗,合着水,吞下肚。
“可以了吧?”叶曼把水杯放在桌上,问席维良。
席维良点头,叶曼再回卧室没人拦她。
席维良看着叶曼进了卧室,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看着上面的记录。
在按时吃饭,尽量接触外界,按时吃药,三个事件后面打了勾。
接下来是,尽量不要一个人独处,席维良看着这条又看看叶曼的卧室。
想了想,回了自己的卧室。
叶曼洗完澡出来,吹了头发,上了床,看了一眼床头的安眠药,拿起,打开药瓶,正要吃,房间门却响了。
她暂时放下药瓶,起身去开门,门外,席维良抱着枕头被子。
“你,这是干什么?”叶曼疑惑。
席维良面不改色的说:“我怕黑,不想一个人睡。”
“嗯?”叶曼疑惑,席维良怕黑,她怎么不知道?关键是席维良怎么可能怕黑?
席维良不解释,直接绕过叶曼进了房间。
“席维良,”叶曼喊了一声,却看见他将被子铺在地上,然后自己坐在被子上。
“我打地铺,不打呼,吵不到你。”席维良截断她的话说道。
“你为什么……”
“还是说,你想让我睡床上?”席维良再一次打断她的话。
“你……”
“闭嘴,上床,休息,否则我真的要睡床上了。”席维良说完便躺下,一点都不在乎堂堂席家当家人,睡地铺?
“你睡这儿,我去睡次卧。”叶曼说。
席维良语速快而清晰的说道:“我怕黑,一起睡次卧也行。”
如此无赖的说法,让叶曼对席维良的认知更上一层楼。
叶曼妥协,她知道席维良说得出,做得到,而她这一妥协,助长了席维良变本加厉的作风。
原本她每天,就在家里看看书,做做瑜伽,偶尔出去买菜,在席维良过来那天,她都已经问好了,超市可以配送外卖。
也就是说,她都不用出门买菜,直接在网上下单送过来就可以。
可是席维良来了以后,却不准她在网上买,每天出门,而且还不能买多了,只能买一天的量。
两人除了上厕所洗澡之外,几乎形影不离。叶曼其实有所思,知道席维良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并没有立刻说破。
就这样过了一周后,吃过晚饭,叶曼坐在客厅看着新闻,席维良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
他自然的坐在叶曼身旁,外面下雨了,所以今天的散步也取消了。
叶曼等席维良坐下以后,犹豫了会儿,开口:“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好得很。按时吃药,作息规律,情绪也控制得很好。”
“嗯。”席维良回应。
叶曼没有看他,眼睛依旧盯着电视,但心思却完全没有在节目上,她叹了口气说道:“你公司的事情不用管吗?”
“要管。”席维良说。
“哦,”叶曼回:“那你明天去公司吧,我知道什么生活。”
“嗯,要去。”席维良说。
叶曼松了口气,席维良转头,看着叶曼,叶曼顿时莫名的紧张起来:“怎么?你还有要说的?”
席维良点头,却不开口,过了许久,叶曼正想说,没事她就要去洗澡了,席维良开口了:“你把我当什么?”
“啊?”叶曼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
席维良帮她回答了:“金主?席家家住?助你平反父亲冤屈的工具人?还是年少时认识的人?”
叶曼张了张口,显而易见的回答,却让她出不了声。
席维良继续道:“我之前对你,是不妥,甚至混蛋,可叶曼,你对我不也没有半分真情吗?”
“我……”叶曼哑口无言,席维良说得并没有错。
“所以……”
“所以?”
“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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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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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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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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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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