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不明白,你为何不跟父亲抗争!你明明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冤枉你啊!这么明显的陷阱,你看不出来吗。”
先是鲜少回家的父亲突然从军营归来,接着他又不分青红皂白给二姐定了罪,而且还对沈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这桩桩件件,就是傻子都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可为何二姐她什么都不说?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把告状之人赶出去吗?”
沈凤鸢淡淡一笑,顺手拿了旁边的蒲团给自己膝盖上又加了一层保险,她当然知道此事背后是有人捣鬼,只是那个人是自己的二叔,是她的血脉至亲,前世,嬴景墨说过,二叔就连在死之前都在求那个渣男对自己好。
就凭这一点,二叔就是要她的命自己也毫无怨言。
这是她欠二叔的。
“可咱们也不能任人欺负啊!二姐,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沈凤微噘着嘴,这丫头就是个急脾气的,做什么事都沉不住气,如今让她受这一点点委屈,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那你觉得此事是谁在捣鬼?”wWW.ΧìǔΜЬ.CǒΜ
趁着沈凤微不注意,沈凤鸢已经悄悄将沈凤微身边的蒲团拖到自己膝下,据为己有。
“柳姨娘!”
不过,沈凤微完全没有察觉到沈凤鸢的动作,她一门心思只想回答她的问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除了她还能有谁!
对沈家了如指掌,又对二姐恨之入骨,除了她还能有谁!
“既然你知道是何人所为,那你可有想到她是怎么把二叔从军营里叫回来,又是如何谋划了这一切?还有,她谋划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
她哪里能想到这么多。
“所以啊,她蓄谋已久,而你却连证据都没有,你觉得你凭什么能胜得过她?小妹,兵法上说‘不打无准备之仗’,贸然行事,只会让你我的处境更加糟糕罢了。”
“可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们就不能找个理由把她赶出去吗?”
明明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找祖母把她赶出去不就是了。
“不能啊。”
沈凤鸢无奈地叹一口气,要是真的这么容易,自己还用得着费这么多心思吗?
“小妹,我问你,柳姨娘是什么人?”
嗯?
“二姐,你这话怎么奇奇怪怪的?柳姨娘自然是我爹的姨娘啊。”
这算哪门子问题。
“还有呢?”
“她是,我娘亲的妹妹。”
“不错。”
沈凤鸢点点头,“虽然她只是柳家的庶女,可她是二叔母的妹妹,是人尽皆知的柳家血脉。不过这些还不是最要紧的,更要紧的是,她在沈家照顾了你很多年。”
虽然当初柳家派这个庶女来沈家为妾,为的不过是在沈家安插一个眼线,好与柳家里应外合一起吞噬沈家,而她照顾沈凤鸢也不过是想挟天子令诸侯,可在外人眼中,她可是为了姐姐牺牲自己幸福的妹妹,更是沈家子女含辛茹苦的养母。
“如果祖母随随便便寻个理由就把她赶出去,那么外人便会嘲笑沈家苛待姨娘,说沈家是卸磨杀驴,而你沈凤微更会因此背上狼心狗肺的骂名。”
“所以,想要除掉柳姨娘,就必须找一个完美的理由才行。”
“可是,难不成咱们就只能这样任人冤枉吗?”
自从沈晴柔给自己下药的事情被发现以后,她这才知道这对母女是什么人,也才明白祖母原先让自己提防她们并不是说着玩的。
现在眼睁睁被恶人陷害却连反抗都不能,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父亲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轻易相信坏人的话呢。外人还说他是西凉的智囊,是沈家的擎天柱,谁想到他竟然被人家三言两语就哄成这样。”
沈凤微嘟嘟囔囔,说起来都怪父亲,若不是他听信谗言,又怎会让恶人趁虚而入。
任人冤枉?
当然不。
她不是已经动手了吗?只要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而且她有预感,这一天不会来得很晚。
沈凤鸢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娘亲!”
“娘亲!”
正当沈凤鸢沉思之际,祠堂内突然响起一声奶呼呼的声音,沈凤鸢回头一看,正是自家的三个崽崽。
“你们怎么来了?”
沈凤鸢话音刚落,圆子和包子就已经扑到沈凤鸢的怀中,团子则站在一旁欣慰地看着。
“娘亲,我们刚回府就听说你被舅公带去书房训话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被人关到这里了,所以我和哥哥就去找了曾祖母求情。”
“是不是你们曾祖母也束手无策?”
沈凤鸢笑道,叔父现在正在气头上,祖母若是求情只会让他更加生气。
“娘亲,你饿不饿?”
说着,三个孩子便将小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掌心里是各色的点心。
“今天晚上的点心是枫子酥,刚烤出来的哦,我和哥哥妹妹怕你饿肚子,便偷偷跟厨房的管事爷爷要了几个。”
确实是刚烤的。
沈凤鸢看着小家伙们手上的点心,他们把糕饼藏在袖子里,稚嫩的皮肤都被烫得泛起一片红印。
“傻孩子。”
“咦?”
小包子疑惑地朝向沈凤微。
接着,她屁颠屁颠跑到沈凤微跟前,将手里的糕点递到沈凤微手中。
“给我的?”
“嗯嗯!”小家伙使劲点点头。
虽然她看不见姨姨的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得到她的心情。
她也很想吃这个糕饼哦。
“娘亲,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娘亲,你会不会很痛啊?”圆子见娘亲一边吃东西,一边还得跪着,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娘亲被罚跪,自然心疼得不得了。
“娘亲痛死了,快让为娘亲一亲。”
沈凤鸢故作柔声道,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三个关心自己,那还不得好好利用?
他们哪里会知道,他们的娘亲小时候可是祠堂里的常客,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她都要来问候一下沈家的列祖列宗,所以罚跪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要!”
团子一如既往冷漠。
娘亲膝盖下的蒲团垫得有那么厚,一看便知道她是有经验的,哪有她表演得那么可怜兮兮。
还好。
看着团子的表现,沈凤鸢终于笑起来,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再为自己担心了吧。
“团子,圆子,你们舅公现在在什么地方?”
吃饱喝足之后,沈凤鸢便开始询问起沈成书的下落。
“舅公原本是要陪祖母用晚饭,不过那个女人说有急事要跟舅公说,所以便把舅公拉去了菡萏院。”
“她?她还能有什么急事,八成又是装的!”
沈凤微有些惊讶,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前去菡萏院。
她当然有急事——急着害人!
沈凤鸢微微一笑,她这么费尽心思地把二叔叫回来,可不是为了陷害自己这么简单。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这样做是为了水牢中的沈晴柔。只不过这个女人会用什么方法,自己暂时还没有想到。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谋划必然不会太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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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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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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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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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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