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过,身后凤鸢花簌簌作响,偶尔还会有几声檐铃的清音。
“小皇叔,你不是回摄政王府了吗?”
沈凤鸢不敢抬头,毕竟她今日利用了嬴渊沉,到底有几分做贼心虚。
“本王是走了,不过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对。本王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某只小狐狸骗了?”
怕惊扰了房中熟睡的崽崽们,嬴渊沉特意压低了声音,低沉的嗓音伴着几分醉意却格外暧昧,让沈凤鸢瞬间红了脸。
他果然是来跟自己算账的。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嬴渊沉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低头看着怀中装傻充愣的小狐狸,这丫头今日套路了所有人,连自己都被她骗了,这会儿竟然装起傻来。
不过,他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某人说是请我赴宴,实际上却是请我来帮她收拾残局。因为她知道今日沈家开宴,必然会出现一些插曲,而这些麻烦凭她一己之力难免有些棘手。所以她请我来,因为她料定了我必然会站在她这边。”Χiυmъ.cοΜ
“现在听懂了吗,小狐狸?”
嬴渊沉挑眉,泛着凉意的手指将怀中小人的下巴轻轻挑起。
“咳咳……”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难道不知道吗?至于把话说得这么透彻吗!
难怪以前哥哥就曾经说过,这位摄政王远比皇子们危险得多,现在她算是信了,在这个人面前简直没有秘密啊!被戳穿心思的沈凤鸢此刻恨不能找个树洞钻进去。
今日嬴景墨亲来她确实早有准备,也早就准备好让嬴景墨颜面扫地。
不过她也清楚,嬴景墨好歹是个皇子,如果自己做得太绝,传出去到底对沈家不利,而且以嬴景墨的性格,他定然不会乖乖签下和离书。
所以,她需要有人帮她完成。
这个人既不能是沈家的人,还一定要比嬴景墨有权势,又必须足够配合她的计划。
所以,这个人只能是他。
“小狐狸,连本王都敢算计。”嬴渊沉宠溺地摩挲着沈凤鸢的下巴,深邃的眸子愈发贪婪,嘴角也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夭夭,本王帮了你这么大忙,你打算如何谢我?”
嬴渊沉喉结滚动,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宴上饮了酒的缘故,他喉咙有些微微干涩,领口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蹂躏得凌乱不堪。
不过奇怪的是,他一向酒量甚好。
“我……唔!”
沈凤鸢没来得及思索,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眼前这人揽住腰肢,紧紧圈在怀中。
接着,不顾她在怀中挣扎,密密麻麻的吻就已经落在她的唇上,如同攻城略池,将她侵占摧毁。
良久,等他吻够了,才舍得放了她。
嬴渊沉颇为满意,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现在他单方面原谅她了。
刚刚,他确实在生气,倒不是气她利用自己,只是气她拿她自己当诱饵。
今日若是嬴景墨孤注一掷,她又该如何收场?
所以现在不过是给她点教训。
而且他确实也生气,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小丫头贼心不死,还要跟那个人回去。
“你!”
沈凤鸢有些气,气鼓鼓地看着嬴渊沉,这男人吻她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咬她!
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好了,不许生气。”嬴渊沉安抚道,语气像是在哄炸了毛的猫儿。
自己都不生她的气了,她还有什么好气的。
毕竟当年百花宴上她强行将自己扑倒,他都没生气。
“带你去个地方。”
我去,他想干什么!
沈凤鸢看着嬴景墨不怀好意的笑容下意识捂好胸口。
在自己的地盘他都敢强吻她,若是换个地方,他岂不是要做出更出格的事来!
沈凤鸢已经遥想到自己晚节不保的惨状。
“天色已晚,不如……啊!”
没等沈凤鸢说完,嬴渊沉已经将她提起,纵身消失在黑暗中。
不公平。
一点都不公平。
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简直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此时此刻,沈凤鸢只觉得自己十分悲催,平时被自家好大儿欺负也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欺负她的人,为何戏本子里的人重生后都是走向人生巅峰,自己重生以后就这么怂呢?
就在沈凤鸢琢磨着如何摆脱魔爪时,嬴渊沉已经悄无声息地落了地,将她安安稳稳放在地上。
“这不是我家后花园吗?”
沈凤鸢嘟嘟囔囔,所以他大半夜的带着自己来沈家后花园看风景?她正欲开口问候嬴渊沉是不是有病,谁知假山后却蓦然响起一阵声音。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说小皇叔今日也来了?”
沈凤鸢寻声看去,只见假山后面正站着两人,虽然夜色深沉看不真切,但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
“千真万确啊殿下,说起来连我也吓了一跳呢!”随即,女人开口道。
这声音是……沈晴柔?!
沈凤鸢颇有些惊讶,我去!自己这是发现了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沈晴柔竟然在此和别人幽会?!
“嘴巴闭上,晚上风大容易着凉。”一旁,嬴渊沉目光仍旧落在沈凤鸢身上,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惊讶,也无甚兴趣。
“嘘!”沈凤鸢白了嬴渊沉一眼,示意他别打扰自己看戏。
“真是有意思,小皇叔这些年从不回京这一回来就往你沈家跑,看来以后有的忙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你娘拿回沈家的掌家权,不然我们以后行动不方便。”
“是,柔儿知道。”
“柔儿,本王知道你辛苦了。你放心,等本王的事情办成了,本王一定娶你为本王的侧妃!”
“有王爷这一句话,柔儿就知足了。”
原来沈晴柔是想做王妃。
“小皇叔,你可知这男人是谁?”沈凤鸢有些疑惑,这声音她并不熟悉,想来应该是哪位交情不深的王爷。
不过当今圣上子嗣众多,除了拔尖儿的那几个之外,剩余的她不认识倒也正常。
“是老四。”
嬴渊沉淡淡道,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转眼又披在沈凤鸢身上。
夜晚寒气重,若是为了这些杂碎伤了她的身子可不值得。
“老四?四皇子?!”
四皇子嬴景思?
沈凤鸢惊呼一声,说起来这位四皇子她接触不多,只知道这个人的生母是当朝刘贵妃。不过沈家历来都与这些皇子外戚保持距离,所以对于四皇子她并无接触。
不过她却知道,这位四皇子与嬴景墨向来不对付,两人明争暗斗是常有的事,这几年嬴景墨靠着沈家的助力没少给他难堪,如今嬴景墨这才刚倒下,他就迫不及待了吗?
皇室斗争从来不止不休,这也正常。
但今日这一次倒是让她想起,前世,柳姨娘一直巴结柳氏,她甚至还多次向李氏提起要让沈晴柔嫁入柳家,而沈晴柔也在各种场合与柳家次子柳云暗送秋波,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这对母女为了迷惑柳家演的戏罢了!
而她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四皇子!
这么母女二人胃口不小啊。
想到这里,沈凤鸢小脑袋里灵光一闪,如果哪天让四皇子与柳云同台对峙,应该很有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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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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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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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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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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