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沙的对宋鹤山风凉道:“宋长老快回去吧,十杖下来,能抗住已是不易,别再把自己气死了。”
严铮看起来虽是面无表情,但宋鹤山能清楚感觉到严铮看他挨打很高兴。
本来宋鹤山还不至于被气死,严铮这句话说出,就算没气也要被气死了。
宋鹤山含恨一甩袖子,结果扯到自己的伤口,疼的直喘气。
最后宋鹤山被万器峰的弟子扶着一点点出的极律峰。
宋茹双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宋鹤山送去了冰牢。
冰牢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冰窟窿做的刑牢。
不同于中枢峰能够涤心砺志的寒气,冰牢的寒气是带着杀人的凌厉。
一进到里面,万千的寒气就会如同冰刀一般在人的肌肤下寸寸凌迟。
皮肤上不会留下伤口,却是伤在肌理下的。
痛的人生不如死。
很多人就是受不了冰刀的凌迟,最后自己熬不过去自戕了。
宋茹双去的第一天就受不了了,她的身上满是被自己抓裂的伤口,冰刀又从她裂开的伤口中涌进,像是要搅碎她的血肉。
她不敢相信,宋鹤山居然会把她送进冰牢。
分明一切都是宋鹤山的指示。
宋家人还真是够狠,需要的时候对她招招手,不需要了就把她踹到一边。
她表情狠辣。
等她出去了,一定要报复所有人。
宋鹤山在被打的第二天,仍旧趴在床上。
吃了丹药包扎,被打的伤已经好多了,却还是疼的厉害。
下人来禀,有人求见。
宋鹤山不耐烦的挥挥手,谁都不想见的。
但听下人说是蔚家大公子的人后,身上的伤瞬间就不疼了。
慌慌张张爬起来跟着来人去了白岳峰。
宋鹤山能坐上北冥宗万器峰长老的位置,一半还要归功于仙盟蔚家的帮衬。
他本来就是仙盟蔚家安插在北冥宗的眼线。
在万器峰长老的位置上坐的太久了,以至于让他生出了别的想法。
上次关于江穗能画出完美固灵符的事就没有汇报给蔚家。
要是宋茹双能成功搭上妖皇那条线,他们宋家本来是可以高过蔚家一头的,说不定还能执掌仙盟。琇書網
可惜失败了。
如果不是他自请受罚,说不定连他现在万器峰长老的身份都保不住。
这会儿蔚家大公子找他,他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更是万分不敢懈怠。
毕竟如今他们宋家能依附的只剩下仙盟了。
宋鹤山顶着身上的疼痛,对蔚栖鹤行礼道:“见过大公子。”
蔚栖鹤此时正在院子里给一只笼子里的鸟喂食。
那鸟是只低阶妖兽,叫红莺雀。
鸟如其名,这鸟有着麻雀大小的体型,和夜莺般婉转动听的嗓子,只是这鸟心高气傲,难以驯服。
这鸟尖喙利爪,红眼绿毛,十分稀有漂亮,一只能抵一千灵石,多被显贵世家养在家中,当做身份富贵的象征。
红莺雀高傲的站在栖杆上,蔚栖鹤则专心的将鸟食一小勺一小勺的挑进了笼子中的碗里,没有搭理宋鹤山。
宋鹤山一动也不敢动,一直保持着恭谨的姿势。
蔚栖鹤的安静让他小腿肚子都在微微打颤。
蔚家大公子的名声和手段他是知道的。
表面看似很好说话,实际笑里藏刀,心狠手辣。
要不然也不能在众多蔚家子女中脱颖而出,成为蔚家的大公子,除了仙盟盟主外,蔚家的半个掌权人。
院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宋鹤山身上满是煎熬的汗意,比昨晚站在浩初仙尊还要紧张难受。
直到宋鹤山身上包扎的伤口隐隐沁出了血迹,站在他身旁的吴护卫才开口道:“这是大公子养了一年的红莺雀了,公子一直很喜欢,走哪儿都会带着。”
宋鹤山弓着身,虽然不知道吴护卫为什么突然说这话,但还是陪笑着点头称是,“......是,大公子喜欢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
吴护卫又道:“可惜公子再用心,一年了,它就不肯叫一声。”
宋鹤山依言愤慨:“那鸟真是太不识好歹了,简直辜负了公子对它的喜欢!”
吴护卫语气凉凉的叹道:“是啊,真是不识好歹。”
蔚栖鹤微微勾唇,“宋长老。”
“是。”见蔚栖鹤终于肯搭理他了,宋鹤山立即又拱手行了一礼,“大公子。”
“你当这万器峰的长老多少年了?”蔚栖鹤继续放着鸟食,仿佛只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宋鹤山思索了片刻,心底数了数他来北冥宗的日子,“已有十余年。”
蔚栖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十余年啊......”
他的语气很平淡,身上还透着温和的气质。
那一句感叹拖长了尾音,宋鹤山拿不准蔚栖鹤的想法,却似有所感,刚才那句不识好歹像是在说他。
宋鹤山心中重重一沉。
蔚家不会知道了他做的事了吧?!
他们宋家依附蔚家,又被蔚家打压,宋鹤山自是不甘的。
因此多年来经常在蔚家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做着手脚。
成为万器峰长老后,他一面将北冥宗的消息传递给仙盟,一面将仙盟的消息泄露给北冥宗。
仙盟本来派了很多眼线安插在北冥宗,但都被北冥宗陆陆续续清理了,只有他,一直做到了现在。
多年以来,左右逢源,双面间谍,过得风水生起,才让现在的宋家仅次于蔚家之下,屈居于仙盟中的第二世家。
宋鹤山胡思乱想间,心中有些慌乱。
他知道现在一定要说点什么让蔚大公子表示他的忠心,要不然他就完了。
宋鹤山强压下惶惶心绪,恭敬道:“大公子,我有一事要禀。”
蔚栖鹤:“说。”
宋鹤山:“大公子可知道浩初仙尊那名亲传的小弟子江穗?”
蔚栖鹤点点头:“略有耳闻。听说——她是唯一一个从无底深渊中活着出来的人。”
宋鹤山见蔚栖鹤来了几分兴致,继续道:“是。此人十分蹊跷,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禀告给大公子。”
“哦?”蔚栖鹤略一挑眉,停下了手中的勺子,看向宋鹤山:“你且继续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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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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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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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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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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