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毛巾早在慕熠洲攥住她的时候,就掉到了浴缸里。
慕熠洲看她的眼神又暗又沉,隐约还着一丝防备。
防备?
他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虽然她确实很好奇的他面前有没有腹肌,可直接伸手去摸也太不礼貌了吧!
她才没有那么冒昧呢!
傅饮溪抿了抿唇角,试探性的解释:“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慕熠洲的脸冷得像是覆了层寒霜。
“出去。”
声音跟面色一样冷呢。
傅饮溪小声说:“还没擦完……”
慕熠洲语气冷漠的打断她:“不用了。”
“哦,那你小心点。”傅饮溪晃了晃自己还被他攥住的手:“手……”
慕熠洲松开了手。
傅饮溪得到自由,没有丝毫停顿的往外走。
要不是慕熠洲自己要求,让她亲力亲为的照顾他,谁想帮他洗澡啊。
身材好又怎么样。
他可是慕熠洲啊。
网上的腹肌小哥哥多的是。
关上浴室门,傅饮溪放松的小声哼歌。
哼到一半,她又突然停下。
慕熠洲到底有没有信她的话?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这个问题困扰得傅饮溪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梦里都是慕熠洲泛着杀气的鄙夷眼神。
天色还未亮,傅饮溪就从梦中被吓醒了。
反正也睡不着,她索性爬起来做早餐。
做早餐的第一步,就是拿出手机,上网查查早餐应该怎么做。
她在搜索栏输入:最简单营养的早餐。
“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做出一份营养美味的早餐。”
“冬天做这个早餐给孩子吃,孩子一定超喜欢……”
“……”
她发现每个视频都说自己是最简单营养的早餐。
傅饮溪刷视频刷得手都要冒火星了,才发觉自己可能被骗了。
算了。
做饭这种事,还得靠自己。
……
慕熠洲伤在背部,不能平躺着睡觉。
晚上都得不太好,早上很早就醒了。
因为有伤在身,洗漱和换衣服这两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都变得比平时更耗费时间。
他平时最厌烦的就是将时间花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慕熠洲将衣服丢在床上,穿着睡衣打开门,准备去找傅饮溪。
走到傅饮溪门口,他发现门是半敞着的。
他敲了下门,朝里面喊:“傅饮溪?”
没有回应。
推开门一看,屋里哪还有傅饮溪的身影。
跑了?
慕熠洲转过身,疾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
原本准备回房拿手机的他,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走近之后,看见厨房里透出来的一丝灯光,他神色缓和下来,驻足片刻才上前推开房门。
小姑娘身上还穿着睡衣,低着头站在灶台前拿着勺子不断的搅动着煮锅里的粥,灯光打在白皙光洁的脖子上,有轻微的绒毛感。
她一边搅着粥,一边小声嘀咕着碎碎念:“煮个粥怎么这么难……”
听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眉头打成死结,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耽误。
她平时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恨不得连吃饭都有人喂到嘴边,更别提干活了。
他提出让她照顾自己到痊愈的要求,确实是在故意为难她。
他十几岁就跟着莫老爷子一起做生意。
如何一招制胜,如何将敌手赶尽杀绝,这些招数他早就应用自如。
后来他将这些招数用在傅饮溪身上。
直到被她捅了一刀,他才可悲的发现,更让他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讨厌他。
至此,那些他引以为傲的招数手段在她身上尽数失效。
尽管他早就有所察觉,却还是自傲的以为,她的心里总该对他留有一丝余地。
而事实上,一直都是他在自以为是。
傅饮溪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那么怕吃苦的一个人,宁愿去坐牢也要离开他。
他已经令她生厌到如此地步。
可怎么办呢。
他还是不想轻易放过她。
他是生意人啊,他不能做血本无归的生意。
她总该全心全意的为他做一些什么。
至少这样,能让他甘心将手里的线放得长一些。
至于放手?
那绝无可能。
顶多是,试试别的办法。
不管是多硬的骨头,他都啃得下。
实在不行,碾碎了也能咽下去。
“慕熠洲?”
傅饮溪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自己,一回头就发现了慕熠洲。
慕熠洲起得比平时要早。
“你是不是饿了?”她问。
米粥的香气已经变得十分浓烈。
慕熠洲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嗯。”
“正好,我的粥也煮好了。”傅饮溪扬了扬仍旧拿在手里的长勺,一脸骄傲。
慕熠洲平静的开口:“我还没有洗漱。”
傅饮溪眨了眨眼,放下手里的勺子,关火,拍了拍手对他说:“走吧。”
傅饮溪跟着慕熠洲回房。
像个小丫鬟似的帮他挤牙膏递毛巾。
做完这些,傅饮溪转身就走。
“我还要换衣服。”
慕熠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傅饮溪回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啊?”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换衣服也要她帮忙?
所以慕熠洲信了她的话,相信她没有故意摸他的腰?
慕熠洲已经走到床边坐下,深邃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无声的请求。m.χIùmЬ.CǒM
傅饮溪走过去之后,慕熠洲开始解睡衣纽扣。
他垂着眼,专注而利落的解着纽扣,傅饮溪站在他旁边,无意识的低头,目光不由自主的从他挺直的鼻梁往下深入。
他的手指骨肉均匀又修长,翻动着解纽扣的动作都格外的赏心悦目,看久了便觉得这个动作充满了邀请的意味。
纽扣解到胸腔下的部位,那双灵活修长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刻,手指的主人抬头看她。
“你确定要这样一直看着我脱衣服吗?”
傅饮溪猝不及防的被抓了个正着,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一脸真诚的开口:“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控制不住的往他解开的睡衣里看。
好像看到腹肌了。
不确定,再认真看看。
慕熠洲见她伸长了脖子往自己的胸膛上瞟,没好气的问:“看不清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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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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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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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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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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