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珏看懵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这小姑娘长了一张天真懵懂的脸,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慕熠洲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步子加大了一些。
傅饮溪实在哭不出来,睁大了眼硬瞥出泪花闪烁我见犹怜的模样。
慕熠洲显然吃这一套。
他走到跟前,先是仔细打量了傅饮溪一遍,确定她没事,这才冷眼看向傅临珏。
“你说了什么?”
“你该问她说了什么!”
傅临珏觉得不可理喻。
他凭白挨了一巴掌,慕熠洲走过来不管教自己的人,反而质问他。
简直有病!
傅饮溪刚才扇巴掌的时候,意识到慕熠洲可能已经回来了,生怕被慕熠洲看出端倪,内心紧张不已,所以用了很大的力气。
当时那一巴掌扇下去之后就觉得手掌发麻。
这会儿缓过来之后,手掌针扎似的疼。
她咬着唇角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细微的反应也被慕熠洲注意到了。m.xiumb.com
“手疼?”
他牵起她的手,发现娇嫩的手心红肿成一片,眉心便拧成了结。
慕熠洲怕捏疼她,将她的手虚虚的握在手里,目光如刀的割向傅临珏。
“我们家小弯弯确实与寻常人不太一样,她生性胆小,乖巧听话,也不知你说了多难听的话,才惹得她动手!傅先生倒真是好教养!”
傅饮溪默默低下了头。
——生性胆小。
——乖巧听话。
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
更何况是凭白被打了一巴掌的傅临珏。
“慕熠洲,枉你聪明一世……”傅临珏说到一半便气笑了。
慕熠洲处处和他作对。
抢生意,抢地盘,抢公司的高管。
两人打得不分上下。
如今,慕熠洲却被一个小姑娘骗得团团转。
傅临珏无端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甚至开始理解,慕熠洲为什么总爱看他笑话。
因为确实好笑。
傅临珏彻底断了要揭穿傅饮溪的心思,面色也恢复到平时的冷静:“说完了?”
慕熠洲:“?”
“吃饭吧。”傅临珏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下颚,拿起筷子吃饭。
慕熠洲这个小未婚妻看着不大一点,手劲可真大。
慕熠洲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迷惑的神情。
傅临珏没事吧?
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了?
还要继续和他们一起吃饭?
还是因为他刚才对他家小弯弯说的话太难听,所以很心虚?
慕熠洲想来想去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连饭都没吃,带着傅饮溪就走了。
临走前,傅饮溪又看了傅临珏一眼。
傅临珏那副毫不关心的表情,无疑是证实了傅饮溪的猜测。
在剧情到来之前,不管用什么方法,傅临珏都不会认出她,更别说带她回家了。
也就是说,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在慕熠洲面前讨生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慕熠洲现在显然已经完全接受了她小傻子的人设。
慕熠洲重新开了间包厢。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慕熠洲仔细的检查了她的手。
已经肿了。
傅饮溪也不知道自己肿得胖胖的小手有什么好看的,慕熠洲进门就拽着她的手腕一直看。
傅饮溪试图将自己的手缩回来:“不是很疼。”
慕熠洲抬眼,重复了一遍:“不是很疼?”
“嗯。”傅饮溪点头。
下一刻,她便痛呼出声:“好疼!”
因为慕熠洲用力的按压了一下她的手心。
傅饮溪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
“疼就是疼,什么叫不是很疼。”慕熠洲教训完,放开她的手,给路夕打电话让他送药过来。
“哦。”
“为什么打傅临珏?”
傅饮溪刚松下去的那口气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你说他要是再骂你,我们就揍他。”
“你也知道我说的是‘我们’。”
整句话,慕熠洲都咬字很重。
傅饮溪眨巴着大眼睛看他:“是我们呀。”
慕熠洲伸手敲她的头,力道不算重。
“小傻子,你知不知道傅临珏要是动起手来,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你?”
“现在知道了。”
傅饮溪虚心接受他的教训。
真乖。
慕熠洲更加确信,一定是傅临珏说了很过分的话。
小东西还挺护短。
总算没白养。
路夕着急忙慌的送药过来,一脸担心的跑到慕熠洲身旁。
“慕爷,出什么事了?”
傅饮溪歪着脑袋探头看路夕:“他没事,是我有事。”
她说完,就将红肿的小手举起来给路夕看。
路夕微微蹙眉:“谁打你了?”
“谁敢打我的人?”慕熠洲冷嗤一声,接过路夕手里的药给傅饮溪抹。
路夕:“?”
慕熠洲瞥了路夕一眼,淡声对傅饮溪说:“你自己说。”
“我把那个骂慕熠洲的人打了。”傅饮溪一脸自豪的说道。
路夕更迷糊了。
还有人敢骂他家慕爷?
慕熠洲有些无奈的看了傅饮溪一眼:“傅临珏。”
傅饮溪重复了一遍:“嗯,我把傅临珏打了。”
路夕眼底闪过震惊:“打的哪儿?”
傅饮溪:“脸。”
路夕瞳孔震动:“!!!!!”
弯弯小姐做了整个慕氏庄园的人都想做的事!
……
下午,傅饮溪一行人准备回慕氏庄园。
她来时也没带什么东西,回去也不需要收拾什么,倒是慕熠洲有许多文件要带回庄园。
莫允羡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傅饮溪一个人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慕熠洲呢?”
“在房间里。”
傅饮溪指了指书房。
莫允羡没去书房,而是搓着手满脸兴奋的朝傅饮溪走了过来。
傅饮溪有点害怕的往旁边挪了挪。
莫允羡问:“听说你把傅临珏打了?”
“你怎么也知道了?”慕熠洲不是那种话多的人,难道是路夕?
真没看出来路夕是个大嘴巴。
莫允羡的表情更兴奋了:“整个浔洋都传遍了,说慕家有个小姑娘把傅临珏给打了,傅临珏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跑回京都了。”
“????”
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勇!”莫允羡在她头上乱揉了一通。
下一刻,慕熠洲阴森冰冷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莫允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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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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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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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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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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