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党营私’一词一出,朝臣们下意识看向四周的人。
朝堂之上不是没有被弹劾的女眷。
不过平日里顶多是后宫妃嫔做了些什么,被常年盯着京城的御史们逮个正着。
这臣子家眷,却也算得上是头一遭。
龙椅上的皇上听见这个词也是下意识蹙眉,带着审视的视线停留在右相和南相他的两位丞相身上。
平日里在朝堂上经常吵的脸红脖子粗。
可偏偏今日,右相却为了南相的女儿说话。
“右相,你怎么说。”
即使‘结党营私’这个词被安在身上,右相也是面不改色,恭敬对着九五至尊之人弯腰行礼:“回陛下,老臣不过是心疼同僚多言几句而已,看来那句古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好心没好报。”
“陈御史啊,你说的那些本世子托大,身为秦王和秦王妃两人的表姐夫,替他们回答,这天香阁从前是秦王的私产,成婚后成了秦王妃的私产,于他们夫妇而言不过就是在自己的地盘用个膳罢了,秦王妃名下可是有封地的还有南相给的那些嫁妆,说句不好听的,秦王就是在吃软饭。”
陈御史上前义正严辞:“可他们浪费粮食却是事实。”
秦裕转身瞥了眼他,心里默默给沈司卿这个家伙记了一笔,盘算着今日为他说话回头坑几顿饭划算:“秦王可不是待在朝堂上整日里只上朝的文官,他可是个武官,你都没瞧见过我小时候我爹在家里吃饭的样子,恐怕他要是当初去天香阁用膳,我们家现在连镇国公府都得吃成乞丐屋。”
说完一脸不屑的看着陈御史就差写着‘你继续说呀!’
“诶呦!谁!谁在早朝踢小爷。”秦裕摸着挨踢屁股看着四周。
四周出了偷笑的大臣们,就只有一只刚收回去的腿。
一看!
他爹。
秦裕默默低头摸了摸鼻子,声音低了几分,却又刚好让朝堂中的大臣们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我又没说错。”
皇上坐在哪儿看着底下也忍不住勾唇。
“那秦王妃出府却是事实!”
秦裕正想着这个要怎么说。
列队中再次走出一人,秦裕看着那人默默闭上嘴,侧了侧身子等着看戏。
“出府又如何?她要是会轻功她还运轻功出府呢!”南淮之站出来隽鹰般视线死死盯着陈御史,眼底的不悦丝毫不掩饰。
陈御史还想要说些什么。
南淮之却丝毫没打算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身为文臣嫡女,琴棋书画我妹妹样样精通,至于骑马,嫁于武将学一学怎么了?出府跑马又如何?秦王府因为她出府就乱了吗?秦王府的奴才在她出府的时候跑出秦王府杀人放火了吗?她为何不能出府,为何不能骑马?”m.χIùmЬ.CǒM
语气微顿,转身看向龙椅之上的人:“陛下,臣要告陈御史为官疏忽值守。”
“哦?南爱卿说。”
南淮之微微俯身然后转身继续看向陈御史:“身为朝臣不知晓盯着百官,却硬是盯着旁人家的后院之事,陈御史可知晓御史的职责是监察百官而并非是监察百官女眷。”
“可女眷影响着百官。”陈御史也是言之凿凿的回怼。
“身为百官之一,身为带兵打仗的将领秦王若只是因为后院女眷便被影响,那南疆役战的指挥将领陛下恐怕不会选他,而且就算秦王真的做错什么,于王妃有何干系。”
“还有抛头露面,南疆谈判,诸位皆是日日能言善辩的朝臣,面对南疆时,谁能做到让南疆拿出那些东西。”说着视线紧紧盯着陈御史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陈御史这般能言善辩怎么当时不同陛下请命,为我大梁争取些城池,良驹回来。”
陈御史站在那儿,嘴动了动:“臣……”
南淮之没有给他那么长时间考虑该说什么,直接道:“刚好,南疆使臣现在就在京城还未走,就连那个南疆王最小最疼爱的赛博公主现在也都在,不如陈御史等会儿下朝之后去驿站见见?”
“你……”陈御史看着他呼吸声都粗重几分。
良久咬着牙开口:“南相,你不管管儿子吗?”
朝堂之上,三不能惹。
右相、南相、陈御史。
这三人的嘴皮子比新刀的刀刃还要利索。
可偏偏今日陈御史被逼的说不出话。
不少人视线都忍不住停留在南淮之身上,但也只是一瞬。
“陈御史说笑了,这小南大人虽然是本相的儿子,可如今入仕为官,同本相皆为朝廷命官,本相如何管得了。”
顿了顿转身嘴角带着笑:“论私,本相并不觉得小南大人有什么错,他入仕是他身为学子要证明自己,为了他的抱负,更是为了有能力保护他要保护的人,若是为官保护不了自己妹妹,任由任何人都能随意谈论贬低自己的妹妹。”
后面的话南相没有继续再说,只是冷哧一声。
有耳朵的人都能听的出来丝毫不掩藏的嘲讽。
而在场的人都是在风云诡谲的朝堂中摸爬滚打的,哪里会听不出来。
“行了,既如此秦王罚俸三月,至于陈御史小南大人说的没错,御史的职责是监察百官而并非是盯着旁人家的后院。”
言罢站起身:“退朝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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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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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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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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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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