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摆着几台天文望远镜,需要交费才可以使用,祝安久兴冲冲的跑过去付钱,贺洲单手插兜,懒洋洋的跟在她身后。
他对流星不感兴趣,他对祝安久感兴趣。
祝安久低头弯着腰,透过望远镜看过去,成片的流星划过夜空,落下一道绚丽的尾巴,最后消失不见。
“哇!好漂亮。”祝安久一边看一边轻声喃喃。
她把视线从望远镜移开,一转头,落入一双漆黑的眼中,深邃如幽潭,贺洲没看天空,一直垂着眼睛安静的看着她。
祝安久和他对视两秒,压下心中的悸动,眼睛一弯,伸手拉住他,乌黑水润的眸子晶莹剔透,星光漫漫,她问他:“你要不要看?”
贺洲盯着她的脸,眸光幽深晦暗,顺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微微低头,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近,手指揉了揉她的唇瓣,俯身吻住她。
一触即离,毫无预兆,很轻的一个吻,宛如点水蜻蜓。
周围人声嘈杂,但她什么都没听见,脑海中还回荡着贺洲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声音很低:“我只想看你。”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之前无论贺洲如何情难自抑,最多也就是亲亲她的脸,再亲亲她的耳朵,撑死再亲亲她的锁骨和肩膀。
祝安久看着他发呆,忽然想起贺洲曾经有一次抱着她压在床上,又亲又咬,力度很大。
她本来以为那次他会忍不住吻她,没想到他最后关头还是停下来了,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亲昵的贴着她说:“这里,等你毕业再亲,行吗?”
而她....当时是答应了的。
现在高考结束,她确实是毕业了。
但是,这个吻未免太草率了吧?!
就这?!
糊弄谁呢?!
后来,祝安久已经没心思看流星了,贺洲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揉揉她的头发,轻声问她:“还想去哪玩?时间还很早。”
祝安久努力平复住激荡的情绪,有点不高兴,神色恹恹,闷声说:“下次再出来玩吧,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贺洲挑眉,看着她的表情,仔细想了想,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舌尖舔了下齿关,他靠近她,试探着问:“怎么突然不开心?是因为我刚刚亲你没提前告诉你吗?”
祝安久真是无语了,羞恼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掠过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贺洲有些摸不着头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扣住她的手腕,顺着腕骨往下移,牵住她的手,强行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握。
祝安久低头往二人手掌交握的地方看过去,男人的手掌很大,骨节修长分明,牢牢包裹着她,掌心干燥温热,极具安全感。www.xiumb.com
只是牵了个手,就把她心里没来由的不满全部抚平。
算了,待会她自己上。
车内放着歌。
是酷玩的《fixyou》。
不知道贺洲是怎么发现她喜欢酷玩乐队的,每次在他车上都能听到他们的歌。
贺洲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悦耳的歌声中显得格外动听:“安久,晚上想吃什么?”
祝安久茫然的回过头,无意识的道:“喝粥。”
贺洲低低一笑,声音散漫,听上去不大正劲,带着几分慵懒性感:“现在不行,再等等。”
祝安久:?
见她没反应过来,贺洲的嗓音低低缠上来,含着点恶趣味,撩拨得人耳尖发烫:“我说....再等等。”
祝安久猛然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
晚上吃什么?
喝粥。
贺洲。
祝安久脑子里‘轰’得一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急得手足无措,软绵绵地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要吃你。”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底气。
她现在只是想亲他,还没那个胆子吃他。
贺洲单手捂着嘴角,挡住越来越明显的笑容,声线又撩又磁,像根柔软的羽毛轻轻地在她心上挠:“没事,等订婚典礼再吃。”
祝安久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脸色越来越红,一双眼睛水润明亮,仿佛藏着潋滟波光,煞是好看。
贺洲看得心里越来越痒,实在没忍住伸手掐了一下她白嫩柔软的脸颊,手指离开时,暧昧又轻挑的抚过粉色的耳垂。
祝安久故作凶狠地瞪他,只是在贺洲眼里实在是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觉得她实在是可爱极了。
她语气极其生硬的转移话题:“绿灯了,可以走了。”
贺洲不厌其烦的继续逗她:“不喝粥了?”
祝安久脑子一热,直接上头,不管不顾地道:“不喝了!不是你说的吗?订婚典礼再喝!”
这下轮到贺洲愣住了,前方正好是红灯他俯身平直盯住她,手指揉了揉她嫣红的唇瓣,压低了嗓子,尾音带着柔软的气声,勾人又魅惑:“在那之前可以先吃点小菜。”
小菜?
想起刚刚观景台上的吻。
祝安久眼神幽幽的扫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这顿饭最后还是没回家吃,贺洲方向盘一转,在前方路口拐了个弯,带她去了一家高级西餐店,要了个包间,晚上他们吃的牛排。
贺洲坐在她对面,正在切牛排,桌子旁边放了一大捧玫瑰花,边上是倒好的红酒。
本来他是不准备要红酒的,是祝安久想喝,考虑到她考完试了,贺洲就点头答应了,要了一瓶后劲没那么大的红酒。
他把切好的牛排递给祝安久,把她桌上的换给自己,慢条斯理的重新切牛排。
祝安久拿叉子叉起一块,尝了一口,肉质鲜嫩,入口即化,她满足地眯起眼睛,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口。
贺洲看着她的举动眼皮一掀,轻声问道:“喜欢吗?”
祝安久点点头,然后听到对面男人低醇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我刚刚亲你,喜欢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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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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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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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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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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