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有喝高,但记忆没有断片。
她清楚记得她情急下的“炮友”一说,也记得在傅景川欺身吻上来时,她近乎自暴自弃的想法,以及反手抱住傅景川脖子不管不顾地想抢回主动权的生猛。
和傅景川结婚两年,她从来没有这么生猛过。
虽然最终因为体型和气力的天生弱势,主动权还是被傅景川牢牢掌握在手中。
但她的主动也刺激了傅景川。
昨晚她有多生猛,傅景川就有多凶狠。
商场上的傅景川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那个时候的他更不会是。
身上被车轮碾压过的酸痛提醒着时漾昨晚的激烈和疯狂。
她抓着被子的手指尴尬地一点点收紧,时漾默默背过了身。
“我……昨晚喝醉了……”她小声开口,连嗓音也气虚得迟缓绵软。
“记忆断片了吗?”
傅景川瞥向她鸵鸟似的的背影,问。
时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人在醉酒时的某些行为和言语会不受大脑控制。”时漾低声说。
“看出来了。”
傅景川说,掀被下床。
时漾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床垫压力骤轻,而后是洗手间传来的开门声和关门声,水流声跟着传来。
傅景川昨晚事后已经洗过澡,也帮时漾清洗过。
她后半夜时虽然已经疲累得不行,但依稀是记得傅景川抱她进洗手间清洗过的。
后来在洗手间又……
时漾手抚着额,不想再去回想。
傅景川没一会儿便洗完出来了,单手拿着毛巾擦着湿发,边走向阳台搁着的吹风机。
他腰间只系了条白色浴巾。
时漾一抬眼就看到他精壮结实的胸膛,肌肉分明,两道线条优美的人鱼线在下腹交汇,没入浴巾下。
看时漾看过来,傅景川看了她一眼,神色没有任何不自在。
“要再去洗一下吗?”傅景川问,“我让人送了衣服过来,在桌上。”
时漾下意识看向桌子,果然在桌上看到两套新衣服。
“我……先不用吧。”时漾低声开口,手还紧紧抓着被子。
被子下没什么遮身的衣物,她做不到傅景川的泰然自若。
“我头还有点疼,我再睡会儿,你一会儿忙完你先去上班吧。”
时漾背对着傅景川,轻声说,并不是很会处理这种睡了前夫后的尴尬状况。
傅景川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眼就看出她不想面对的鸵鸟心态。
“那你再休息会儿。”
他说,草草吹了几下头发,把头发吹得半干便关了吹风机。
时漾并没有真的睡着,吹风机关上后隐约有听到拆包装袋的窸窣声。
她以为傅景川收拾好后会先行离去,但并没有。
穿好白衬衫的傅景川一边打着领带一边回头看她:“我让酒店送了早餐上来,先起来吃点东西。如果实在不舒服,你今天先在酒店休息,公司那边我替你请假。”
“不用。”时漾不得不拥被坐起身,“我能去上班。”
白皙纤弱的肩膀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露了出来。
肩上还能看到细细的吻痕。
傅景川视线在她光裸着的肩上停了停,又轻咳着转开了视线。
时漾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肩上的光裸,尴尬地把被子拉上了一些,眼睛没怎么敢看傅景川。
门外在这时想起门铃声,估计是送早点的过来了。
“我去拿早点,你先起来洗漱。”
傅景川说,转身去开门。
多少还是有照顾到她的情绪,把空间留给她。
时漾起身洗漱完,傅景川已经把早点在餐桌上摆放好。
“头还疼吗?”
看她走过来,傅景川问。
时漾摇摇头:“不疼了。”
洗漱以后确实好了很多。
傅景川点点头:“先吃饭吧。”
时漾轻点头。
吃饭时两人是习惯性没什么交流。
时漾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在,毕竟昨晚刚亲密接触过,还是那样毫无保留的火热激情。
过于火辣的记忆在看到对面衣衫整齐的傅景川时,都会忍不住生出些许旖旎的色彩来。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谈昨晚,彼此心里都清楚谈了也不会有结果。
就像傅景川昨晚气急时说的,成年男女,各取所需,下了床,谁也不用对谁负责。
昨晚激烈归激烈,但傅景川有做安全措施。
住在酒店的好处,那些计生用品拉开床头柜抽屉就能轻易取到。
饭后,傅景川开车送时漾一块去的公司。
“打算在哪找房子?”
去公司路上,傅景川问时漾:“租还是买?”
“先租着吧。”时漾说,“估计就在公司附近看看。”
傅景川点点头:
“之前离婚归到你名下的那几套房产还空置着,你可以去那边住。”
时漾:“先不用了吧,住那些房子上班不太方便。”
她没有去动过那些房产和离婚时傅景川分割给她的婚后财产。
“你之前那套呢?”傅景川说,“我记得那房子离公司很近。”
时漾:“已经卖了。”
傅景川:“我听柯辰说最近放出来出租了。”
“哦。”时漾兴趣并不是很大,那个房子太小了,住不下三个人,小朋友衣物和玩具还尤其多。Χiυmъ.cοΜ
而且那个房子的记忆过于美好,她并不想去触碰。
傅景川扭头看她:“不打算回去住?”
时漾摇头:“不了,想换个环境。”
傅景川笑笑:“你还真是一点不恋旧。”
时漾也笑笑,假装没听到他话里的挖苦。
车子很快在公司地下车库停下。
傅景川解开安全带时,转头看向她:“晚上下班后我陪你去找房子。”
时漾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迟疑看他:“不用了吧。”
“之前你送我去机场的时候,你说分公司是唐少宇在管,你不会经常过来,国风度假村的项目也有专人在负责,你不会过多参与,你让我不用过多顾虑你。”
时漾看着他轻声开口。
傅景川盯着她看了会儿:“昨晚你还真只是把我当炮友。”
“我喝醉了。”时漾轻声说。
傅景川看她一眼,倒没说什么,面色也平静如常。
“先上去吧。”
两人一块搭乘的电梯。
“回头我让柯辰安排人事部给你一张到顶楼的电梯卡。”
电梯门合上时,傅景川说。
“不用了吧。”时漾扭头看他,“我的工作平时要到顶楼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你有不要的权利,但我有给的义务。”
“要不要随你,但给不给随我。”傅景川说。
时漾没再吱声,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人事部就把电梯卡送了过来。
人事专员不认识时漾,到办公区就站在门口朝办公室扫了眼,礼貌问道:“请问,时漾时总监在吗?”
傅景川母亲方万晴刚好也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时漾时总监”几个字就当下皱了眉,看向办公区。
时漾正在曹美惠办公位和她在讨论设计方案,闻声抬头:“这里。”
方万晴循声看过去,看到看过来的时漾,眉头都快打成了结。
时漾也看到了方万晴,动作微微一顿。
方万晴把时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还是过去那种高高在上的瞧不上的态度。
“时总监?”方万晴勾唇笑了下,眼中的嗤笑很明显,“我儿子给你的补偿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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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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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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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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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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