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外面有人闯进来,一进门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两人却可以借助开门时的光线,先下手为强,将来人乱刀砍死。
这个计划很完美,但两人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紧锁的门窗密不透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们无法看清楚房间里的细节。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房间里开始涌入一股淡淡的香味,香味越来越浓,等两位镖师惊觉不对劲的时候,脑袋已经昏昏沉沉,咣当一声跌倒在地上。
又过了一会,一根犹如发丝般纤细的金线从门缝里探出来,隔着门缝一拉,轻轻松松地将门销给拉起来。
“嗡……”
房门被推开。
地上两位镖师已经发出震耳欲聋的鼻鼾声。
“嘿,两个大傻子,老老实实地睡吧。”
少女掩着口鼻走进房间。
随手把倒在地上的水壶捡起来,放在桌子上,还不忘顺手把茶杯一并摆得整整齐齐。
这才走到墙角口大箱子前,这么大的箱子,她一早就盯上了,要不是突然有人来劫镖,自己想要下手还没有机会呢。
不知道外面那一伙人谁能赢,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打多久,总之自己要抓紧时间,尽快点把里面的宝物拿走。
箱子上着锁,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铜锁。
这把锁叫九曲金刚,三个锁孔,三把钥匙,钥匙分别在三个人手上,想要开锁,需要三个人同时扭动钥匙,慢一步都打不开。
锁是用厚厚的精铁铸造,光这个锁头就重快七八斤,你要是想要用东西砸开,砸到天亮也未必能打开。
所以一般人看到这个锁,直接就走了,不费这个工夫。
但少女仔细一瞧,顿时就乐了。
口中发出银铃似的笑声:“这群莽夫,肌肉都练进了脑子里了么?”
少女站起来,看着锁头,抬起脚就踹上去。
一脚……两脚……
“咣!”的一声,锁毁了?不是,是箱子的锁扣被踹下来了。
没了锁扣,这锁就是再结实,也只能也没用啊。
没了锁头,少女本想去开箱子,但手碰到箱子时,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身子一翻,垫步凌腰的跳起来,双脚岔开踩在箱子两侧墙壁上,人悬在半空上弯下腰来开箱子。
为什么姿势这么奇特呢?
怕箱子里有机关,不懂的人贸然开箱子,万一打开里面是黑洞洞的枪口,或者是射出来几根弩箭,躲都来不及。
少女双手轻轻拉开箱子,只听箱子里咔咔咔地作响,少女眉头微动,用力一拉。
噗噗噗……
没看清楚是什么,但前面的墙壁上已然被打成了一团马蜂窝。
少女见状,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妈呀!”
这亏是自己想起来了,想不起来,自己今儿就要死在这儿。
纵身跳下来,两眼眯成一道月牙,打眼往箱子里一瞧。
少女脸上笑容顿时开始一点点地僵硬下来:“这帮人是不是有病。”
只见箱子里,黑乎乎的一坨,仔细一瞧,居然是一具尸体。
尸体蜷缩着也不知道被藏在了箱子里多久,但古怪的是尸体并没有什么糟糕的气味。
但依旧能够看到那些已经变质的尸斑和腐烂的血肉。
“费了这么大劲,原来是一具尸体,真是倒霉透顶了。”
她皱着眉头,骂骂咧咧地要把箱子关上,然后趁机会赶紧溜走。
手掌按在箱子上,用力往下一扣。
“砰!”箱子没合上?
少女疑惑地看了一眼,站起身转身就打算走,可走了两步,再回过头看了一眼箱子半开的缝,心里那股变扭劲就开始发作了。
反正外面还打得正激烈,自己还有点时间。
一想到这,她走回来,把箱盖抬起来,用足了劲,再往下一扣。
“咣!”
这次箱子发出的闷响声更大了,但箱子始终没合上,为什么合不上??
少女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往箱子上一瞧。
这才看清楚,原来尸体的一只手,不知道怎么就卡在了箱子里。
“呼……吓我一跳。”
看清楚原来是手掌卡在了箱子上,少女蹲下身子,目光看向一旁镖师的刀,想要把这只手给挑回去。
伸出手,把刀捡起来,可就在她的手要抓到刀柄的时候,少女冷不丁地往箱子里一瞧。
清秀的脸庞逐渐变得苍白,浑身颤抖,半张着嘴,身体一下僵在了原地。
黑乎乎的箱子里,两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只见箱子缝的那只手缓缓扭动着,并且发出咔吧咔吧的骨节摩擦声,箱子里传出骨头的摩擦声,听上去有点像是热锅里的爆米花。
她是江湖上有名的盗贼,曾经潜入进王府偷走了王妃最心爱的玉如意。
除了大内禁宫她没进去过,什么场面没见过?
也曾听闻过江湖上种种神秘诡异的传闻。
但唯独没有见到过死人复活,还从箱子里爬出来的画面。
她想要跑。
可双腿不听使唤地在抖,像是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当看着箱子的缝隙越来越大的时候。
少女的脸颊都在发木,甚至感到无法自由地呼吸。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她张大嘴巴,想要去呐喊,可声音只能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啊啊的低吼,一个字都没有说清楚。
“喀喀喀……”
箱子缓缓被顶开,那具尸体站了起来,腐烂的脸庞先是有些茫然,随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了。
“啊!”
“啊!!”
尸体试着喊了两嗓子,发现自己似乎还可以正常说话后,那张腐烂的脸庞上顿时挤出一张僵硬的笑容。
“哈哈,自由!”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闪进来了一个人,尸体还没看清楚是谁,对方的拳头已经砸在他的脸上,坚挺有力的拳头像是一记铁锤砸在自己脸上。
甚至可以看到一颗飞起的牙齿从自己眼前闪过,紧随着拳头张开,在他的肩膀上一扭。
“喀!!”
并没有痛觉的手臂,瞬间就松软了下来。
来人似乎并没有停手的念头,身子往前一贴,一记过肩摔,将其摔在地上,等尸体回过神的时候,姿势都被扭成了一团麻花。
随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提起来,重新丢进了箱子里。
“咣!”的一声箱子重新盖上。
从始至终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箱子外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很显然,并没有!”
看着重新被盖上的箱子,瘫坐在地上的少女才终于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黑夜下,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有那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透出一股摄人心神的光芒。
“小偷?”
徐童坐在箱子上面,居高临下地审视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头顶的运气在自己出现后就发生了改变,此刻蒙蒙一片,说不上来是好是坏,但比方才死到临头的运气好得多。
自己奇门也获得了10点熟练度,虽然不多,但积沙成塔吧。
不过这也给自己提了个醒,等回去后一定想个法子,先把奇门这项能力提升起来。
可能是劫后余生,也或许是强烈的恐惧刺激后,让女人的脑袋有些迟钝,听到徐童的询问后,居然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正好,跟我来吧。”
徐童把箱子往肩膀上一扛,这具尸体很古怪,明明已经死了,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要说他是僵尸,又不像,若不是僵尸,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术业有专攻,自己琢磨不明白,大可以带回去给高卓好好研究嘛。
少女现在脑子里还处于一片茫然,见徐童离开,神情木然地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甲板上,只见甲板上已经杀得血流成河。
可能是那些劫镖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这条船上除了镖局的人之外,还会有另外一伙高手。
特别是火无极,为了给徐童这位马公子表现一翻,杀人将至犹如切瓜砍菜。
双掌间卷起炽热的火光,看上去和自己的技能【极焰涡轮】十分的相似,只是不同的是,火无极的更霸道刚猛。
这让他想起来千手曾说过,火无极似乎修的是一种混元火,虽然刚猛但并非是正统。
不知道配合起自己的魔焰和腐蚀之火,会有什么用的效果呢?
想到这徐童看向火无极的目光逐渐热切起来。
短短一会功夫,火无极就已经把周围一众人杀得精光。
见徐童走出来,火无极咧嘴笑问道:“马哥,您看我这混元火如何。”
徐童连连点头朝着他竖起大拇指:“中!”
火无极咧着嘴,朝着另外两兄弟抬起下巴,露出几分得意。
一旁千手和百事通见状,顿时就更加卖力起来,生怕自己在马哥面前掉了价。
如今千手可没有上个剧本里那般诡异多变的实力,实力比不上火无极,可杀起这些强盗,可是易如反掌。
相比之下百事通就稍逊了许多,但这家伙似乎精通占卜,每一步都踩在最巧妙的地方,落在他周围的刀刃,都像是凭空砍歪了一样,反倒是他看似随意的抬手一刀,对方就像自己撞了上来一般,笔直地撞在他的刀刃上。
徐童站在一旁看得眉飞色舞,简直开心得飞起。
若是自己没猜错,百事通就是未来风来楼的老板,精通占卜之术。
想起风来楼可没少对自己下绊子的事情,徐童脸上的笑容亲善起来。
这些劫匪眼前实在打不过,也不敢再继续拼下去,吹了声口哨,喊着剩下那一伙劫匪,转身就跳进水里去。
看着这些劫匪离去,船上那些镖师们顿时松了口气。
为首的镖头放下手上的刀,走到火无极等人面前,拱手道:“多谢诸位英雄帮忙,请受我一拜。”
火无极几人见状,赶忙躲开,给徐童让出一条路来。
毕竟领导在后面,他们怎么能抢领导的风头呢。
老镖头见状知道自己拜错了人,立即再次朝着徐童重重一拜。
徐童看了他们一眼,发现这些镖师头上的血光之灾并未散去,心里一琢磨,顿时就释然了。
“早点休息吧,别再打扰我。”
冷着脸摆了摆手,也不理会老镖师,转身拉着身后的女人离开,至于箱子,自然是被他丢进了道具册里。
这些人的生死与自己无关,况且自己即便是把箱子还给他们,他们也未必能活下来,毕竟箱子里的东西太过离奇,他们要是发现自己押运的东西是一具活尸,恐怕雇主也不会让他们活命。
回到房间后不久,果然船上就乱糟糟的一片,那些镖师似乎已经吵了起来。
女孩被徐童拉着胳膊,面对房间里这一伙凶神恶煞,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扬恭静对此只是皱了下眉头,只当是这位马少爷的癖好发作了,但也没说什么。
次日天亮的时候,那些镖师就找了个地方下船去了,丢了镖,他们猜想可能是那伙劫匪趁乱偷走的,打算再折返回去想办法把镖找回来。
临行前,百事通还给他们占了一卦。
大凶,下下签。
徐童站在一旁,用梅花易数,也给他们占了一卦,奇怪的是,自己的卦象居然是上上签,大吉。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的卦象结果居然完全相反,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算错了。
但算错了又怎样,说到底在这个人命贱如草的时代,谁会在乎一些镖师的命?
众人乘船直奔到了天津,换上一艘船后并未停留。
花了大概五天的时间,终于回到了京城。
一回京城,徐童直接就请假回家了,连去给兵部打个招呼都没有。
但在众人看来,这似乎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马奇家的大公子,天天上班那才叫不正常。
李喜就没那么幸运了,还是要回宫报到,连个休假的机会都没有,第二天照常上班。
临行前,李喜幽怨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们,眼里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一行人还没走到家门口。
就见远处一伙差役,拉着一辆驴车从远处走过来。
众人看到车子,立即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
只见车子上一具具尸体被堆成了一座小山,鲜血顺着板车的缝隙洒出来,在街道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哎,真惨啊。”
围观者见状无不感叹道。
不知情的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对方道:“你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大栅栏后面的洪家拳馆被人给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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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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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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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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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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