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昂反应过来,立马用手将捕兽夹掰掉,然后用围巾缠住出血的地方。
但是,因为捕兽夹的齿轮夹破了动脉,聂桑桑的脸因为失血变得越来越白。
“对不起,对不起!”
顾昂双眼猩红,内疚的都快爆炸了,嘴里不断重复着道歉。
“你们别急,我们先回车上,那里有应急药物和止血蹦跶。”
倒是聂桑桑在疼痛中反而镇定了起来。
顾昂点点头,蹲下身子将聂桑桑背起朝着停车的方向快速前行。可即便他已经很快了,浸透围巾滴出来的血还是一滴一滴落了一路。
项洋追不上他的速度,但还是记得第一时间拨打了附近医院的急救电话。
等到顾昂给聂桑桑的脚初步包扎后没多久,救护车就到了。
聂桑桑头冒金星脑子有点昏昏沉沉,尤其是当她看到救护车上标记的是陈然医院的名字,人更晕了。
一路来到医院,就在护士给她清理伤口时,穿着白大褂的陈医生果然闻讯而至。
“什么情况啊,最近这一个个的都跟我的医院这么有缘分。”
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却总是能冲到一线吃瓜的位置。
“出去玩不小心伤到的。”
聂桑桑看着脚踝上猩红外露的血肉小声回答。
“不,我是想问你和傅老板是什么情况,别跟我说什么诊室外面那个急的想要炸翻医院的兄弟是普通朋友啊!”
“现在确实还是朋友啊。”
“你的意思是未来可能不是?”
陈然抖了一下眉毛,眼光出奇犀利。
聂桑桑没有回答,有那么几分默认的态度在里面。
“啧,看起来傅老板是求婚失败了。”
陈然抱着手臂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略带惋惜的抛下一枚炸弹。
恰好这时,给聂桑桑消毒的护士碰到了痛处。
“嘶!”
聂桑桑疼到身子一缩,但此时更令她惊奇的是陈然口中的那两个字。
“求婚?什么求婚?”
她皱着一张脸,看起来毫不知情?
“你还不知道?直升机出事时,他因为临时变动去取求婚戒指所以刚好避开了。那么漂亮的一颗钻石,都没能将你感动?”
所以,傅锦州那晚被她抢先了的话是准备要求婚吗?聂桑桑低下头,没有继续接过话。
不管陈然将那枚戒指形容的多好,但现在的她对于这件事好像已经不再会泛起波澜了。
“可能,是给别人求吧。对了,陈然,我在这里的事情能别告诉傅伯伯还有他吗?”
“这话你说的有点晚了。傅伯伯已经知道了,我来的时候还说要来看你呢,被我劝下了。”
“那我去看看他。”
聂桑桑心里有点忐忑,但即便是傅老头知道了也不代表傅锦州会怎么样。
如果那晚他没能说出的话真是求婚,又是在求欢被拒后生气的离开。
以傅锦州的骄傲来说,这件事几乎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伤口包扎完毕,聂桑桑又服了些补血的药,恹恹的精神逐渐恢复。
当她拄着拐杖出来时,顾昂立马迎了上来。
“怎么样?你是不是很痛?”
看着聂桑桑脚上裹的厚厚的绷带,顾昂带着愧疚的目光,将拳握的死紧。
“现在不痛了,就是有点痒痒的。而且陈然说也不用住院。”
聂桑桑露出轻松的笑意,拍了拍耷拉的头。
“那我们走吧,项洋他们还在外面。”
说完,顾昂在她面前又蹲下了身子。
“先等等!我顺便去看看傅伯伯。”
“就不能换个时机看吗?”
在知道这是傅锦州名下的医院之后,顾昂整个人都充斥在一种莫名的不安当中。
“可他都知道我来了。”
聂桑桑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坚持朝着傅老头病房的方向。
顾昂也不敢阻着不让她去,只能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至于走的那么吃力。
来到傅老头的病房前,顾昂没有进去,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她。
聂桑桑推开房门,跟正在看报纸的傅老头打招呼。
“怎么,伤了?”
傅老头还是没有办法一口气说很长的话,但略微停顿后的交流还是可以的。
“嘿嘿,去露营的时候没注意踩捕兽夹上了。”
“外面的,男孩,新对象?”
傅老头说的是顾昂,在得知聂桑桑进医院后他就让护工推着自己出去看了一下。刚好看到顾昂急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她诊室门口打转转。wWW.ΧìǔΜЬ.CǒΜ
聂桑桑摇摇头。
“伤,他弄的吧!”
看她的表情,傅老头脸色微沉。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赶紧摆手否认,不想傅老头误会。
傅老头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门外的方向,重重的谈了口气。
“不适合!”
“嗯?”
“累!不适合!”
傅老头再次重复,然后他就因为已经说了很多话精神有点透支闭口不语。
只是,那浑浊中又带着几分了然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他们都还没想到过的未来。
聂桑桑有点不明所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回想着顾昂生气时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不禁减了几分。
从病房出来,顾昂无声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
“上来!”
他的声音不大,情绪听起来也有点低落。
聂桑桑爬到他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对不起!”
起身没走几步,他又道起歉来。
“顾昂!”
聂桑桑攀住他脖子的手用了点力来表达她的不满。
“就这点伤,你是准备要跟我说一辈子的对不起吗?又不是不会好了,而且那真的只是个意外!”
“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看到你流血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我自己很不好。”
自从遇到聂桑桑之后,顾昂一直以为自己是聂桑桑的骑士,是给予她安稳的英雄。
可是,她却因他受伤了,顾昂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失血过多的聂桑桑脸色苍白的模样,因此他很挫败,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你要再说多一次抱歉的话,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顾昂,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小事就畏手畏脚有了鼓励!”
顾昂是个勇敢又坦诚的人。
在他的世界里,仿佛是没有畏惧与退缩而言的。
所以,即便知道聂桑桑不一定会对自己敞开心扉,也知道未来他们的路不会平坦,他还是顺从着自己的心意。
可是,当一个随性不羁的勇士有了软肋,有了畏惧,那他就不纯粹了。
而且在聂桑桑看来,今天的这个意外,是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不行,那你也不能不理我。”顾昂成功被威胁到了。“那,我嘴上不说,用行动弥补可以吗?”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聂桑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直觉告诉她,顾昂的思想在自由飞翔。
“我能想什么?不过你腿这个伤肯定出行不便吧,上下班总要有个人接送,而且,说不定生活上也很不方便,我可以自带睡袋上......”
“打住吧兄弟,医院这么多人别逼我捶你!”
这不和傅锦州手受伤要人照顾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不同的是,她是被迫的,但顾昂是异常主动的。
两人来到停车场,项洋和周翩翩在得知她没事后也松了口气,尤其是周翩翩,眼睛都是肿肿的,看来是没少哭。
不过,尽管聂桑桑已经一再强调这是意外后,顾昂很明显的对周翩翩的态度有点冷淡。不管她再怎么明示暗示都改变不了他看周翩翩时眼里的冷意。
改变不了尴尬气氛的聂桑桑头很疼,正准备靠在座位上休息时,停车场四周突然涌出不少黑衣保镖将他们的车团团围住。
前方的保镖分出一条通道,一身黑衣的傅锦州脸色阴寒,带着摄人的煞气。
顾昂熄火,皱着眉打开车门。不甘示弱的目光直视着傅锦州。
“你想做什么?”
“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你想带她去哪里?”
傅锦州的目光径直略过他,看向车内的聂桑桑。
此时的聂桑桑心里也是震惊的,她是真没想过傅锦州会来,还会明着拦住他们的去路。
北城是傅锦州的地盘,只要他想,他可以由着性子做很多过分的事。
害怕顾昂跟他起冲突会吃亏,聂桑桑也打开车门一瘸一拐的走到顾昂身旁。
傅锦州眉头深锁,目光落在她的脚踝后周身寒气奔涌,气势迫人。
“聂桑桑!过来!”
聂桑桑没动,顾昂冷笑一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说道。
“她不会去的,你的话,已经不会起任何作用了。”
“顾昂,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傅锦州显然没把顾昂放在眼里,他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顾昂后锁在聂桑桑身上,不自觉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别逼我再重复一次。”
这样的傅锦州对于聂桑桑来说也是陌生的。
陌生的就像一个自诩把控一切的人突然间就失了控在发疯。
“傅锦州,我不能跟你走。”
“听到没?这就是她的回答!”
顾昂眼尾上扬,几乎是半揽着聂桑桑的姿势,些微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
瞧,我才是她现在的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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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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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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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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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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