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认真到没有反应,又偷偷的探入了手指。
戳在了她的肚子上,甚至并未忘记观察着反应。
苏念卿的垂眸,就注意到了沈芷衣作乱的手指。
手指一颤,所幸并未画废掉。
又重新添上了几笔,那眼尾上的疤痕被遮盖了。
“好了。”苏念卿把画笔丢在了一边,按住了她作乱的手指。
沈芷衣不悦的撅了撅唇,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好心情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她颤抖着手抚在了雪肌上,难以置信,:“念卿妹妹,你这手当真是厉害啊。”
之前若是皇城中温室里的一朵娇花,那么此刻她的眉宇间掺杂着一丝凌厉。
沈芷衣一把抱住了苏念卿的胳膊,敞开心扉,:“念卿妹妹,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沈芷衣毫不吝啬着夸奖,伸出了手捏了捏苏念有些红得滴血的耳垂。
苏念卿却十分的谦虚,:“芷衣姐姐还真是谬赞了。”
在两人磨蹭了半炷香后,才穿戴整齐出了殿。
门外的宫女都等焦急了,见两人出来,提着的心这才松懈。
“长公主殿下,郡主,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
用过来早膳喉结,沈芷衣牵着苏念卿的手,走得极慢,就像是为了消食一般。
踏入了课堂,就见站在台上,脸色阴沉的谢危。
谢危一袭素色淡雅的长袍,头上戴着一只玉白色的发簪。
面若冠玉,气质绝尘,像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仙人。
谢危握着戒尺处罚着两人,只是惩罚苏念卿的时候用了力。
沈芷衣一脸心疼的求情,:“谢先生,你怎么打念卿这么用力......”
谢危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长公主殿下,还是先回到位置上吧。”
沈芷衣正欲说些什么,见苏念卿给她使着眼色只能乖顺的回到了位置上。
“郡主,你怎可带着长公主殿下胡闹......”
谢危惩罚着苏念卿是有私心的,这表妹行为跳脱,要是破坏着计划......
他的一个不留神,戒尺被打断了。
应声碎成了两节....
课堂一瞬间安静的可怕,沈芷衣不淡定了。
“谢先生.....”m.χIùmЬ.CǒM
姜雪蕙也不忍,站了起来,说话柔柔弱弱的,:“谢先生,既然处罚够了,该上课了。”
谢危把戒尺丢在了一边,那深邃冷如寒潭的眸子带着警告的看向了苏念卿,:“郡主先回到位置上去吧........................”
苏念卿咬着后槽牙,气笑了。
掌心火辣辣的疼着,他还这么淡定呢。
谢危是吧,她记住了。
苏念卿不服气的坐在了位置上,垂着眼,看着掌心的红痕,心中划过了一抹怨气。
沈芷衣也没了听课的心思,时不时的看向了苏念卿。
那眼眸中写满了心疼。
念卿小时候是个小哭包,长大后闹着习武,却被燕父拒绝。
后面她摆脱着小哭包的称号,成功的习武.....虽坚强了不少,但还是一个小姑娘啊。
谢危似是察觉到了沈芷衣心不在焉,抿着的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长公主殿下,上我的课就这么无聊吗?”
谢危眯着的眼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手垂在了身侧。
沈芷衣为了顾全大局,摇摇头。
谢危提点了几句后,又重新开始上课。
课后,沈芷衣正准备带着苏念卿去找御医。
却被谢危给拦下了,:“燕念卿,你留下来.....”
沈芷衣怕谢危又要惩罚着苏念卿,把她护在了身后,:“谢先生,你的惩罚差不多了吧....”
谢危唇角挂着浅淡的冷笑,黝黑的眸子如刺骨幽暗的寒潭一般,:“长公主殿下何出此言,身为你们的先生,怎会害了你们?”
他这句话怼的沈芷衣哑口无言。
姜雪蕙怕沈芷衣火上浇油,连抓住了她的衣袖,那张乖巧的脸上满是凝重,她轻微弧度的摇摇头。
沈芷衣干着急,但还是被拽出了门外。
她抿着发干的唇,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内心格纠结。
双手交叉相握,心中直打鼓。
“姜雪蕙,你说谢危不会对念卿妹妹怎么样吧?”
姜雪蕙:“这可不好说,我感觉谢先生貌似有些针对着郡主。”
此话一出,不仅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
甚至让沈芷衣的心中越发焦急,迈着腿走来走去。
下一秒,小心思变得活络了起来。
踮起脚尖,放轻着脚步走到了门前,把耳朵贴了上去。
姜雪蕙还是第一次见长公主殿下失态的样子,她时刻谨记着娘的教导,可好奇心驱使着她凑近。
她学着长公主殿下的样子,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屋内。
苏念卿见周围没人,冷嘲热讽的开口,:“谢先生该不会是要继续找我算账吧?”
她攥了攥手,被戒尺打的有多疼,记得清清楚楚。
谢危看着少女倔强不服的样子,无奈的叹气。
她是这般的鲜活。
“手给我看看。”
苏念卿狐疑的看了一眼谢危,试探性的伸出了手。
谢危从怀中取出了药膏,绷着一张脸递了去,:“喏,给你的....................”
他见苏念卿迟迟不接过去,轻咳了一声。
“害羞?”
苏念卿被激的夺了药瓶,冷哼出声,:“别以为你用着药膏收买我,我就不生气了!!”
她在心中暗自腹诽着。
她是那种特别好收买的人吗?
苏念卿垂下眼睫,拔开了塞子,把药膏涂抹在了掌心中。
掌心冰凉凉的,却是减少了疼意。
苏念卿细长卷翘想睫羽轻颤,指腹抚在了那玉白的瓶身上,:“谢先生,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了的话,我就先走了,芷衣姐姐等久了。”
谢危回想起燕临的嘱咐,抿着的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你跟长公主殿下关系这么好?”
苏念卿微扬着下巴,黑曜石的眸子中噙着碎星般闪烁的光,语气清冷又平淡,似是没有起伏。
手指漫不经心的抚在了那瓷白的玉瓶上,:“这跟谢先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耐着好脾气反问着,殷红的唇瓣上沾染着一抹好看的水渍。
纤细卷翘的睫羽轻颤,露出那双灵动的眼眸,直视着谢危。
谢危:“为何没有关系?”
爬在门外的两人听到这,彻底不淡定了。
沈芷衣葱白纤细的手指攥紧,眼眸划过了一抹嫉妒。
这谢危该不会是打算撬墙角吧。
不然怎么能说出如此引人遐想的话?
姜雪蕙抿着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大脑一片空白。
这难道就是谢先生孤身一人的缘故吗?
屋内。
苏念卿拧着眉,眼底满是不赞同。
就在她纠结着开口i,如何打破着谢危心中妄想的时候,就听见谢危又重新补了一句。
谢危长身玉立的站在那,窗外有风吹拂过,轻撩着他如墨的青丝。
身形单薄,可他的眼角却有一颗勾人的泪痣。
谢危说话清棱棱的,:“我作为你的先生又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苏念卿随意的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经历了那么多位面,自然是知晓门外有人在偷听。
心底有这压制不住的喜悦,要是在聊下去的话,芷衣姐姐的情绪肯定要绷不住了。
仔细听着屋内动静的沈芷衣松了一口气,还好。
谢危并不是因为喜欢念卿,要是来个情敌的话,就糟糕了。
沈芷衣听见了脚步声音,做贼心虚的拉着姜雪蕙跑了几步。
门嘎吱一声的被推开了,苏念卿狭长的眼眸瞧见两个人牵着的手,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连说话都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酸味,:“芷衣姐姐什么时候跟姜姑娘关系这么好了,还牵手.....................”
就在她阴阳怪气的时候,身后的谢危的嗓音响起,:“长公主殿下能有这么多的好朋友我很高兴认识,郡主,太重感情用事,或许会输的很惨的。”
苏念卿轻嗤了一声,:“这就不劳烦先生记挂了...............”
她长腿一迈,没回头。
毕竟身后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她纤细的手指摩挲在了玉瓶上。
沈芷衣察觉到了苏念卿灼热的眼神,猛的松开了姜雪蕙的手。
心虚到不敢去看着苏念卿,连说话都支吾,全然没有之前长公主殿下模样的威武霸气。
沈芷衣踌躇着开口,可念卿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直接从她的身边走过。
“还给你。”苏念卿把挂在腰间的香囊扯下,塞在了姜雪蕙的怀中。
姜雪蕙柔弱的脸上满是诧异,手指抚在了那香囊上,不免着急,:“郡主可是不喜欢这个香囊了?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送给郡主的。”
苏念卿抬起了手捏在了眉心,无奈的叹气,:“不用了。”
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芷衣追了上去,与姜雪蕙擦肩而过的时候,小气的瞪了一眼。
姜雪蕙被瞪的一脸茫然,把香囊死死的攥紧在了掌心中。
长公主殿下为何要用着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难不成又是在哪里不经意的得罪了!!!!
姜雪蕙的内心忐忑,手指不自觉的攥紧。
....
姜雪宁看着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姜雪蕙,不由的拧着眉,握着茶杯,缓缓开口,:“姜雪蕙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了,没必要跟我兜圈子,走得我的脑袋都要晕了。”
姜雪蕙脸色苍白,挂着柔弱的笑,那弯着的眼眸眼尾一片湿润,:“姜雪宁,我貌似得罪了长公主殿下。”
这句话让姜雪宁一头雾水,在她的眼中姜雪蕙不会是这种没有分寸的人。
在家的时候,娘都说过,姜雪蕙是识大体的名门闺秀,怎么可能会轻易得罪长公主。
当姜雪蕙细细讲来后,姜雪宁明白了个大概。
却蹙眉,上下扫视着姜雪蕙,:“我记得,我们两个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
姜雪蕙也尴尬,也算得上是病急乱投医了。
她也是亏欠着姜雪宁的,晕了头。
姜雪蕙莫名感到了一丝难堪,抿唇不语,就像是任由着别人欺负的鹌鹑似的。
姜雪宁最看不惯姜雪蕙柔弱的样子,轻嗤出了声,:“长公主殿下那么喜欢郡主,你觉得会让人插进去吗?”
“这........”姜雪蕙不安的站在那。
姜雪宁被她的小表情逗乐了,:“就算是你要送香囊的话,最好长公主跟郡主一起送...”
姜雪蕙茅塞顿开,她的手不自然的攥紧着衣角。
也对。
当时,她想着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想必不会收下那香囊的。
姜雪蕙的思绪飘远,跟姜雪宁道了一声谢之后转身离去。
姜雪宁单手托着腮,望着姜雪蕙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划过了一丝惆怅。
这貌似比上辈子更加复杂了呢。
上辈子,她顶替着姜雪蕙,这辈子,就不再阻挠,却没想到多出来了一个郡主。
姜雪宁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在了桌面上,思绪渐渐放空。
公主偏殿。
苏念卿关上了大门口拔出了剑,耍了一套剑法。
姜雪宁喜欢的,到底是谁燕临,还是张遮呢?
目前来看,她的那个表哥就没有戏。
沈芷衣偷摸的推开了殿门,探着小脑袋,偷偷的观望着苏念卿。
她咬着下唇,那澄净的眼眸满是纠结。
糟了糟了。
念卿妹妹肯定是生气了,不然怎么可能发这么大的火。
平日中念卿妹妹都会等着自己的,沈芷衣内心越想越委屈。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踏入了殿内了。
见苏念卿随意的挽了一个剑花后,又彻底沦陷。
好帅啊。
沈芷衣犯着花痴,笑容盈盈的望去。
可触及到苏念卿冷漠又疏离的眼神后,心像是被利剑刺穿一般。
泛起阵阵寒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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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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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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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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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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