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忽然有些后悔……和他说那样的话了。
见明烛沉默,他像是能够看穿她内心的想法似的,对她咬耳朵,“把你微信上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明烛眨了眨眼,“什么话?”
“喜欢我。”
明烛眨了眨眼,轻声说,“我说的不是喜欢你啊…是我当初也因为感激,对给我写信的人产生好感过,既然你就是给我写信的人,所以我就告诉你,我对你产生过好感。”
“嗯,好感就是喜欢。”
明烛,“……”
好像有哪里是不对的?
明烛的语塞没有让卫陆饶感到半分不适。
他像是很高兴。
他低头咬住了她的唇,让她能感知他的高兴。
明烛发现,在她面前,卫陆饶的情绪永远坦坦荡荡,摆在明面上。
开心是开心,不开心是不开心。
他大都直接告诉她。
明烛很少在接吻的时候不闭眼。
这一次,她直面了卫陆饶的情绪,
也直面了他的爱和欲。
这个吻结束之后,她拉上了他的衣袖,“卫陆饶,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
卫陆饶像一只大型犬似的,双手抵在她身边,在她的脖颈处,锁骨上,轻轻蹭了蹭。
他没有回应,
明烛依旧开了口,“自从我和蓝冰的事发生了之后,我对你的态度,算不上好,我知道……对不起,原谅我已经无暇顾及你的感受。”
她这句话说完之后,卫陆饶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过了会儿,他说,“你是病人,病人当然不必顾忌我的感受,你不需要道歉。换句话说,你是我的宝宝,承担你的情绪,也是应该的。”
明烛被他这句话惹的鼻尖一酸。
平复之后,
她继续说道,“我这阵子,每一天都觉得心底空荡荡的,感觉自己像个空壳,我怕说出来会让你替我担心,我也不想说出来,我相信自己的理只能压抑住所有负面的情绪和yu望,就像成功出院一样。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和你亲密接触之后,更会产生一种想呕吐的yu望……”
话说到这里,卫陆饶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他不想听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
他的手滑落在明烛的手腕上,拉着她,朝着门外走去,“别说了,你还没吃晚饭,我带你去吃。”
明烛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你让我把话说完,你现在不听,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卫陆饶和她对视了一眼。
之前明烛在他身上看到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作沉默。
“非要说?”
“嗯。”
“说吧。”
他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臂。
明烛接上了之前的话,“我想,我不应该如此排斥你。在排除了怀孕之后,我认真思考过,我这应该是应激反应。
你知道的,我刚在亲密关系中受伤过……在和你过度亲密时,我总会想起蓝冰,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她爱我、爱抚我,而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所以卫陆饶,对不起,让你替蓝冰承担了我的情绪。”
卫陆饶静静的看着明烛。
他微微垂下的眼眸带着一丝看不透的神秘,其余的,全都是她。
两秒后,
他低头,勾起唇,笑了下。
明烛不明所以的问,“你笑什么……我的话很好笑吗?”
卫陆饶嗯了声,“是挺好笑的。”
话音落下,不等明烛回应,他就重新把她揽入怀中,低声靠近她说,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恶心的是我,还挺伤心的。”
明烛,“……我怎么可能恶心你啊。”
“是啊,我的宝宝怎么会恶心我呢。”
卫陆饶亲昵的,又蹭了蹭她。
蹭满意了,他才又说道,“只是我亲你,你会想吐,做的时候,你的身体也没有情/动,我就算没脑子,也会联想到,你对我的排斥和恶心。”Χiυmъ.cοΜ
明烛这个时候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她是卫陆饶,应该也会这么想。
而且,还会很伤心……
她忽然想起,她检查出没有怀孕的时候,卫陆饶的态度冷漠且失落。
一反常态。
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失望,她没有怀孕。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在心底默默确定了我是恶心你?”
卫陆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时候。
他嗯了一声。
明烛忽然就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
太不是个东西了。
她再次说了一句,
“卫陆饶,对不起。”
对不起只能表露她此刻的情绪,对她造成的一切不会有任何挽回。
明烛踮起脚尖,主动亲了亲他。
是和之前不一样的。
没有被迫和敷衍。
是恋人之间的那种表达爱意的亲吻。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杂质的话,那就是,歉意。
浓重的歉意。
卫陆饶没有反亲过来,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以后不准对我说对不起了,我不喜欢这三个字。”
明烛眨了眨眼,
腔调轻轻柔柔的说了句,“好的,卫总。”
一个崭新的称呼。
卫陆饶滚了滚喉咙,“饿么,还吃不吃晚饭?”
明烛摇了摇头,
意味莫名的问了一句,“可以吃你吗?”
卫陆饶视线兀的变深了,
低声问她,“现在不觉得恶心了?”
明烛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
没有再耽误时间,卫陆饶抬手扯开衬衫扣子,把一切都当做累赘。
他把她抵在床头上,密密麻麻的亲吻来势汹汹,像是要将所有压抑的情绪都悉数袒露。
明烛的回应,
不落下风。
她想,歉意不能只单单用语言来表达。
身体力行,才对。
将蓝冰从脑海中划开,将卫陆饶,和他给她的爱填补进去。
好像,也不是那么痛苦了。
她对蓝冰是否爱她、为什么会不爱她的执念也遂之减轻了。
她为什么要去要一个恶毒的女人的爱,
为什么要去要一个根本不珍惜她的人的爱,
就因为贪念当初那点温暖吗?
不对。
明明眼前就有更好的,直接的,最好的。
卫陆饶,就是最好的。
她或许不能马上直接和自己和解,把自己的情绪治的服服帖帖。
但是,她至少应该珍惜眼前人。
情到浓时,明烛忍不住问他,“卫陆饶,你是不是觊觎我好多年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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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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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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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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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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