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便把东西接到手里,嘴里打趣道:“这倒是稀客了,你怎么想到来我找我们奶奶?”
“我是专程来找你这小蹄子的!”
因从小一块长大,鸳鸯与平儿的关系最铁,故此那些看似轻蔑的称呼,并不会让她感到生气。
“找我做什么?”
平儿反问着一把将鸳鸯按到椅子上落座,替她端了杯茶水道:“我这奴婢丫鬟还有替金姨娘效劳的事不成?”
“呸!”
“贫嘴贫舌,我可没抬姨娘。”
鸳鸯顶了一句,正想把来意说明,不想外面王熙的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面吆喝着平儿倒茶水解渴,一面就看见鸳鸯也在。
鸳鸯把贾元春的事情先说出来打幌子,又刻意夸赞凤姐儿几句道:“我们娘娘让给这府里带些补品,特意给二奶奶多捎带了,说奶奶操持家里辛苦。”
“喲~~”
王熙凤别有深意的扫了眼平儿,嬉笑道:“让娘娘费心了,这些东西我也用不上多少,还是给老太太送过去。”
“有什么话还要瞒着我不成?”
凤姐儿多聪明一个人,知道鸳鸯来的目的可不是单纯送点东西。
鸳鸯琢磨着一想。
王爷有意惦记着平姑娘,便再怎么着也倒不开真正的主子王熙凤。
这凤辣子不开口,说破天也不会放开平儿。
于是她也索性丢开手的道:“哪里敢瞒着二奶奶?我们王爷说府里庶物太多,只娘娘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想借平儿用用。”
说出这句话时,连平儿也暗暗吃了一惊,她当鸳鸯找自己有什么私事,却没想是这种,登时就有些慌神,忙解释起来,她并不知情。
“只怕这是刘备借荆州有去无回吧?”
“王爷想要平儿,让他自个儿来说情。”
王熙凤掩嘴一笑,拉过平儿啧啧称奇,半酸半埋怨的道:“你这小蹄子当真是人见人爱,琏二爷都没惦记着吃上两口,倒让王爷起了心思。”
平儿撇嘴:“我就天天跟着奶奶身边,奶奶都还拿我当贼,生怕被琏二爷粘染了,哪还敢奢望往外面跑?”
“你们王爷近日在做什么?”
王熙凤一面照镜子补妆,一面伸手接过平儿递上来的凉茶,无奈道:“史家两位老爷要回京了,听闻这次去茜香国的路上遇见了海盗,着实吓得不轻!”
鸳鸯闻言摇头笑道:“朝廷派史家老爷去,这次回来有惊无险,想必会被重用了?”
“嗨!”
“重不重要倒是一回事儿,两位侯爷胆子都吓破了。”
寒暄几句闲外话,鸳鸯这才把自家王爷掺合薛家二房染坊的事儿里里外外说清楚。
王熙凤倒想插上一脚占些便宜,但这又不是自己姑姑、薛姨妈家的主营生。而是二房宝琴家里的,她便是再贪银子,也不好张那个口。即便要开口分点红,不献出点好处,就凭那风流王爷的性子,会白白给她占甜头的么?
凤姐儿瞧了一眼平儿,莫不是当真要把这丫头舍出去换好处?
只思考了片息时间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平儿这小蹄子掌握了她多少秘密?
怎么能放出去。
现在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放出去可就没绑在一起了。
除非这根绳子拧麻花似的打成死结。
想到这里王熙凤脸上莫名一红,暗暗啐了一口,怎么会想到勾搭王爷?
那不成了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但一转眼想到贾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王熙凤心里的羞愧又渐渐少了许多。
“行了,你们难得聚在一起,我就不打扰了!”
王熙凤起身看了眼两人,笑着走出了院子。
等她一走,平儿便没好气的拉过鸳鸯,嗔怪道:“你怎么当着二奶奶说那些话?”
“说什么话了?”
鸳鸯故作装傻的一问。
“呸!”
“还跟我装上傻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平儿白了她一眼顿足骂道:“往年你还跟我说大老爷时常惦记你,不是打算一辈子守在老太太身边,或者当姑子去么?如今被王爷收用了,我看你这小蹄子是食髓知味,舍不得那白汤了。”
鸳鸯只是笑着。
并不恼平儿说这些荤段子的话。
反而还借题打趣道:“白汤在好,也要喝的上,你在二奶奶身边这些年,白浪费了多少青春?琏二爷是指望不上,难不成打算不嫁人,还是等着二奶奶给你寻个小厮家奴放出去?”
“你就说实话,到底对我们王爷有没有那层意思,我也好回话。”
要说没那意思怎么可能?
平儿脸上一热,两人私底下都贴过嘴儿了,还要怎么言明?
可话到了嘴边,平儿赌气道:“我命里无福,哪敢奢望被奶奶放出去?横竖这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守着巧姐儿长大,离了男人,难道我就不活了么?”
“咦?”
鸳鸯从她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忙乘热打铁的笑道:“那命里有福,你就答应了?”
“你又扯哪去了?”
两人拉拉扯扯,来回打趣,诉说衷肠。
反过头来在说赵煦。
这会子他也没闲着,鸳鸯攻略平儿,而他却在荣禧堂,攻略“贾母”。
贾母见自己亲手栽培的嫡孙女时时刻刻惦记娘家,自是欣慰无比。老太太捻着玛瑙手串笑着说道:“阿弥陀佛,也亏的娘娘记挂我这老太婆,这府里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打成赵煦成了贾府女婿,老太太对赵煦是越看越喜欢,同时心中也跟明镜似的亮堂。
如今贾府在走下坡路,肉眼可见的一日不如一日,就盼望着贾元春快些诞下个小公子来。
不说别的。
元春乃皇家赐的亲王侧妃,在宗人府里登册过,就属于正儿八经的王府副女主。
只要忠顺王家势力不减,一直被当今陛下重要,光是这层关系在。
元春将来生下儿子,哪怕亲王爵位指望不上,但侧妃所出的庶长子,王爷还是可以让朝廷,皇帝,给儿子封赐郡王爵位的。
郡王这种天花板级别的勋贵身份。
搁在以前贾母都不敢想。m.xiumb.com
但一想自己的亲外曾孙将来是位郡王,那已经老了的腰板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然后一想,林丫头将来生的儿子又是亲王爵位继承者,那支棱的腰板,一下子又硬成了钢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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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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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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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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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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