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儿爷爷当过小官,故此和王熙凤的爷爷照过几面,口头说什么千百年来是一家,王熙凤的爷爷没太在意,总之就是很官方很客气的那种。
如果只是口头玩笑几句连宗话也当作数,那么王熙凤的爷爷当年不知和其他王姓家族连过几百宗了。Χiυmъ.cοΜ
王狗儿家里也就他爷爷当过官,后面一代不如一代,他爹就是纨绔败家。到了狗儿这里早落魄成了乡下农户。
家里如今已经无米下锅,眼看着要进入冬季,丈母娘特意从老家上来照顾孩子,好让狗儿腾出手来出去找活干。
要不是板儿才二岁离不得,肚子里又怀着二胎,狗儿他媳妇早出去找女工活计了。
故此一家五口都指望王狗儿吃饭。
吹着冷风,王狗儿紧了紧身上的棉布衣服,双手对插在袖子里,吸溜着鼻涕刚推开自家院门,就听见拿着扫帚的媳妇拔高音量质问:
“当家的!你怎么那么早回来?可找到活计了。”
王狗儿骄傲地把头一抬,懒气横生的道:“我没进城去,就在郊外口那和草根他们说说话。”
“什么!?”
“合着你出去啥办法也没想?就在外头跟那些游手好闲的瞎掰扯。”
王狗儿媳妇失望的一屁股跌坐在地,边哭边骂。
“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我们娘三儿命真苦。”
王狗儿无奈一跺脚去拉扯媳妇起来,却不想被一脚踢开,“哎哟”叫唤,也滚到地面,气的直拿手去狠命拍地嚷道:“哭什么!哭什么!还能饿死你们不成?”
“今儿不饿死,明儿也饿死了!”王狗儿媳妇不依不饶,爬起来抓住狗儿的头发一阵乱薅:“你这黑心短命的,还有没有心肝了?是想等儿子没了,你们王家断子绝孙才肯想法子不成?”
“瞧你说的什么话。”
王狗儿没好气道:“板儿是我命根子,我能不疼他?你先松开。”
“不松!”
“老娘今儿跟你拼了。”
………
里面在哄板儿的刘姥姥听外面女婿和闺女闹的不可开交,忙抱着生病的外孙出来查看,见两人驴打滚似的扭在一起,忙劝和起来。
“姑爷、闺女这是怎么了…”
王狗儿无力道:“老娘,你让月梅先松开我。”
见媳妇不肯撒手,但力度松了不少,他才开口解释:“知道京郊外的作坊吗?我今儿去听见他们管事的说,要招工人,包吃包住,一月一两银子,女工也要。”
听见这话王狗儿的媳妇手一松,慢慢止了哭声:“你别哄我?”
“我哄你是这个。”狗儿翘起小拇指,欢天喜地道:“那可是京城荣国府的营生!讲出去也有面子,长期在那干活还能提拔成小工头。”
王狗儿媳妇看了一眼丈夫,就他这德性人家荣国府会要?
当即便质疑地啐道:“我呸!你能有什么行货,让人家指定招你不成?”
“你忘记咱家祖上和王太尉连过宗?”狗儿无比自豪站起来。
刘姥姥这才转忧为喜,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我就说姑爷是个有本事的。既和王家连过宗,那这活指定能成。我这老婆子将来靠姑爷养老送终里!”黑俊的脸上笑开了花。
王狗儿媳妇拿裙子抹了眼泪爬起来,推着狗儿的肩膀喜极而泣:“当家的那你明儿去找管事的问问。”
“急什么?”
那狗儿面子浅,生怕人家嘲笑,讪讪笑着把目光看向自己的丈母娘:“老亲娘,不如你去帮我打个秋风?那些管事见我一个男子未必肯信,没得去打嘴现世。”
狗儿媳妇一听也是那么个理,自家男人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儿,没准得罪了管家老爷,便接过话笑道:“妈妈当年不是跟着去见过王家姑太太一次?
听闻如今这太太是荣国府的二房女主子,又是个菩萨心肠捏的,乐善好施,您老何不走一趟去求她?”
“哎哟哟!”
刘姥姥龇着大黄牙笑道:“这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我这老婆子是个什么东西,贵人多忘事,人家不一定记得,去了也是白搭。”
“这么遭,明年开了春,我在带着板儿去,姑爷多去作坊走动走动亮个眼,管家老爷有什么需要的,你就搁下脸,手脚麻利些帮着干些活,留个好印象。”
王狗儿听了姥姥这番话,知她有了主意,倒不好在强求,只得妥协道:“罢罢罢!谁让我是当家的?就依您老的意思,先凑合着在观察几日吧。”
…………
皇宫。
当今天子隆庆帝并不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君主,自登基以来鼓励民生,轻徭薄赋。算的上一位仁慈合格的皇帝。
他一心想要做明君开创盛世,对当下管理的江山很不满意。
特别是接触到太祖的日记和废弃的工程,还有被列国无数次影响后,让隆庆帝觉得如果一直安于现状,总有一天会辜负祖先打下来的江山。
如今他只想拔掉吃米虫,铲掉那些灵顽不灵迂腐的老派团体。建立属于自己的心腹大军。
然后全力发展自己的新政。
但是。
偏他上头还有一位太上皇。
太上皇当年是因为身体疾病,才提前传位给了他这长子,又对那些旧臣十分照顾。
这成了皇帝最头疼的烦心事。
并且因为这老爹当年大肆封赏爵位、王侯,导致权利被分割出去不少,想要动他们实在不容易,若没个欺君叛国重罪,根本拿这些勋贵没办法。
而每年养着这些一代一代的勋贵子弟,让国库日益衰减,在这么下去,只怕下一次海域战事,连军粮都成了问题!
究竟要怎么解决,皇帝目前自己也没有头绪。
“戴权。”天子唤道。
戴权系掌宫内监,当初皇帝还是太子时就跟在身边,可谓是权柄最大的太监之一。
“老奴在。”
下完早朝的皇帝在龙撵里轻唤,原本就卑躬在旁侧随行的戴权忙再次弯低了腰,上前贴在龙撵帘子边。
大乾王朝天子沉吟了片刻,问道:“忠顺王送回来的信你有什么看法?”
戴权闻言,两道微白的眉毛不禁挑了挑,虽然他服侍皇帝多年,算的上心腹。可毕竟太监不问政事,系太祖皇帝留下来的规矩,他哪里敢妄言?
而皇帝问的事,那信是他宣读给天子听的,自然清楚内容是什么。
忠顺王在密函里毫无保留,直接把小王爷卖了,说自家儿子在西洋购了几百株树也罢了,还跑去荣国府里瞄着瞎搞。
皇帝有多讨厌勋贵戴权能不知道?
小王爷还跑去跟他们亲近,这不是惹皇帝生气么?但他又不敢说王爷家的坏话,得罪两边都不讨好。
忠顺王这是提前给皇帝打预防针。
这当今天子和忠顺王的关系怎么说?
就像雍正和十三爷。(这里不是正文,插个小设定而已。)
好的不能再好了。
故此戴权想了想,堆着满脸皱纹为难地说道:“小王爷病刚好,性情大变也未可知,或许顽劣了些…………”
“朕不是问这个!”
隆庆帝抬了抬手疑惑道:“朕是想知道,煦儿那小子费劲周折搞那么些没用的木头来做什么?他在郊外搞作坊又玩什么花样。”
“这………”
“老奴不知,好像是卖靴子,叫什么足力健?”
皇帝面露不悦,闷声道:“传朕口谕,你想法子让那小子明日进宫一趟,朕要问问他搞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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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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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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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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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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