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犹豫,白沫才将手中的牛车牵好,黑马已绝尘远去,几乎看不见身影了。
云雾不是回京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还那么陌生...
白沫想追上去看看,可手中还有公事!
想了想还是作罢了,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还是得回去与沈清说一声。
...
牛车行的本就不快,幸而赶得及时,在下衙前到了。
"知府大人。"
"将车上绑着的人带进去。"
"是。"
秦星河几兄弟也跟着下车了,有些拘谨的站在府衙门口。
白沫将马绳丢给另一名衙役,抬步就往里走,回头对人招呼了一句,"还不跟上?"
"哦,好,来了。"
这几兄弟属实是有些脏污的过分...
"沈三妞,别忙活了,过来。"
沈三妞见知府大人唤自己,立马放下手中抹布,小跑过来。
"带几位小郎君下去稍微洗漱一番,都脏的不像样了。"
"好嘞。"
沈三妞冲几人招手道:"你们随我来。"
白沫就没再理会了,径直去找张秋心了。
张秋心手上刚忙完个案子,正好有空闲,见白沫那么快就回来了,知晓肯定有是有事,"白姐姐,可是有事?"
"偶遇到个案子,你来处理一下。"
白沫把自己听闻的细细与她说了一遍...
"好好查查,该如何判便如何判,另外再查查那少年的生母,秦员外郎的事,看看是不是我们知晓的那个人。"
张秋心想了想,面上有些诧异,"你是指尸井案受害人的母亲?"
"嗯。"
"好,我知晓了。"
"那一会少年出来后,你与师爷把口供做了,我先回去了。"
"好,交给我,有任何事我都会报上去。"
"嗯。"
白沫便无心在管了,直接回府了。
...
沈清与百里渊正在厅内对弈,兰台在旁看着。
施灼,正懒洋洋的躺在远些的榻子上,吃着水果,一副懒骨头模样,可能是天气冷的缘故,今日衣衫倒是穿的整整齐齐,还不知从哪弄来条满是刺绣的毯子盖着...
"施灼。"
施灼只瞟了她一眼,翻了个身,不理人??
白沫有点迷茫了,这是咋了??
施灼可从来不含蓄,每次一出来,巴不得粘身上不下来的...
沈清几人听到她的声音,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两日。"
"嗯,临时碰上个案子,只得先回来,明日我再去庄子上也来得及,阿渊的人,不是最快也需明日到么?"
沈清低头落下一子,点点头,"那我唤厨房再加几个菜,本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百里渊眼中全是笑意,说话也是半分不顾及场合,"娘子定是想我了吧?是不是抱着我睡特别舒服?舍不得这温柔窝?"
白沫:"......"
施灼转过身,眼神冷飕飕的,盯着白沫,"小沫,是吗?"
得,终于知道为啥生气了!!
"当然不是,他胡说八道的。"
施灼冷哼一声,神色倒是慢慢缓和下来了。
百里渊不干了,手中的黑子,往棋盘上重重一按。
声音里满是委屈,金嗓哭诉夺人心魄,此番传言,当你听了便知半分不夸张。
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声线婉转开来,让人听两个字就得心软,"最是汝心留不住,娘子可真是伤我..."
右手抽出条小帕子,左手扶着方有一丢丢显怀的肚子,低头跟肚子诉苦起来!!!
"孩儿,是为父没用,进不了你母亲的心,为父没盼头了,为父我..."
白沫满头黑线!!!
怕他继续胡言乱语,过去直接拿手把他嘴巴捂住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施灼眼神又开始冒火。ωωω.χΙυΜЬ.Cǒm
白沫却感觉到手心里被一股柔软滑腻扫过...
白沫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头去看他,他却很无辜的眨眨眼,手心的触感却越发嚣张。。
"百里渊!!!"
白沫抽回了手,下意识的藏了藏,语气中也带上了怒意。
百里渊却扶了扶额,一副身子不适的模样,朝着沈清,柔柔的道:"估计是气到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这局便不下了。"
沈清心里明镜似的,哪会理他,只轻嗯了一声。
百里渊也不尴尬,弱柳扶风般起身,想往白沫肩上搭,白沫却退了一步,他手硬生生僵在了空中...
"娘子,我回房等你。"
他眼神很平淡,但白沫却知道他的意思,这狗东西,拿人做买卖呢这是?
...
百里渊走了好一会,施灼才渐渐把火压了下去。
白沫走到百里渊刚刚的位置坐下,"沈清,今日我见到了云雾。"
"什么?"
"嗯,在新云州去往固广州的官道上,他...在一女子怀中,不知是什么情况,他们马跑的太快,我手上又刚巧有案子,就没追上去。"
沈清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解,"云雾前段时间方给我来过信,说在京都一切安好,怎会。"
白沫摇摇头,"不知,就同你说一声,并无其他。"
沈清点点头。
"我去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你先歇歇,一会便用膳了。"
"好。"
兰台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见状招呼了厅内下人,跟着沈清一起走了。
把空间全留给了白沫和施灼。
...
人全走了,施灼也不装了。
从躺椅上翻身而起,直接打横把白沫抱了起来,白沫被吓了一跳,只得伸手圈住他脖子,"有话好好说。"
施灼直接抬步想往外走,白沫忙喊停,"别别别,我这一家之主,让人见了像什么话,你先放我下来,给我点面子。"
施灼想了想,又转身往榻椅上走去,将人放下,直接俯身而上,伸手轻轻捏起她的下颚,眼神中满是暴虐。
"唔~"
他这一吻可不轻,吻的她唇瓣生疼,舌头都被缠麻了。
"抱那小戏子睡觉?嗯?"
"小戏子如此好抱?"
"本王是不是与你说过,他不是好人,他就是个小骗子。"
"而且他还有相好。"
白沫:"......"
等他好一通发泄完,白沫忙伸手将人抱住,"你听我跟你细说,别气了。"
"你今日最好说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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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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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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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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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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