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在路上也无需受罪。
可这背上,不是很方便...
白沫正犹豫之际,兰台已经取了药瓶回来。
"娘子。"
"<愈血膏>已是上等的伤药,可为何会毫无用处?"
白沫喃喃自语,兰台却是全权听入了耳中,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体质愈合能力极强,即使伤的再深,都不会留疤。所以每次受刑后爹爹都会涂上控制愈合的药物,延长疼痛,久而久之,伤口愈合便慢了,跟药物无关的。"
白沫觉得自己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再抬头时,眼前男子低垂着眉眼,淡雅如菊,身上无半分情绪波动,似在说他人之事,那人并非他自己一般。
侧眼看去,他背上的血渍好似又晕开了几分,衬的月白更白,鲜血更红...
"此处有些凉,去我房中,我为你治伤。"
丢下这句话,白沫也有些不自在,直接抬步走了出去。
可能是出于怜悯,也可能是出于...
*
兰台嘴巴微张,眼神有些闪烁,迟迟都未抬起头,直到她脚步远去,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
他如何不多想,心中亦是挣扎与犹豫,他出身青楼,怎会不懂男女之事,女子对男子产生的怜悯,也是心悦的一种...
*
白沫回房将窗户都关上了,再桌前点了一小盆碳火,京都深秋的夜间温度有些低,想治他的背,需脱去上衣,本就重伤在身,若是着凉了,只会更麻烦。
此刻的白沫,脑子里还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待一切准备就绪,兰台却迟迟没跟来。
白沫才反应过来...
算了,深更半夜的,的确不合适。
等了一会,正想做罢,走去关门。
一双纤细无瑕的手,按住了房门...
四目相对时,兰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抬步进了房门。
...
房内莫名变得有些安静,不再是刚刚的悠然自得,反而有些奇妙的暧昧之感。
"咳咳,一泽,我可用内力为你治伤,你来坐着。"
"坐到此处,还是需一泽去床榻上?"
"坐此处便可。"
"那...娘子可需一泽脱去衣衫?"
兰台的声音轻轻的,似有似无的带上了几分魅意。
白沫:"......"
白沫突然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只点点头。
兰台看似无意的轻笑了一声,身手解开长衫,就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在他举手投足中,充满了性感??
一头如瀑的长发被挽向前胸,衣衫落地。
他微侧着脸,长睫微颤,鼻梁与下颚线呈现出极完美的幅度,脖颈纤细微突的喉结轻轻滚动,勾人的不像话...
兰台的身子有些纤瘦,但格外紧致白皙,极致的白,配上狰狞可怖的鞭痕,那种冲击感!!!
反正白沫是有点血气翻涌...
眼前极致的破碎感,只一眼,就让人觉得抬手轻轻一揉,他便可以在你眼前粉碎。
他能勾起人最内在的暴虐因子,想把他扑倒,碾碎。
"娘子?"
"嗯。"
白沫声音有点闷闷的...
向前的脚步也有点僵硬。
白沫自问,身边美色不少,除了所爱之人,向来都是心静如水的...
从不曾因为一个人的美色,而自乱阵脚。
但兰台不同...
闭了闭眼,压下一切胡思乱想,行至他背后站定。
脑子里不在乱想,这伤痕就更突兀了...
皮肉外翻,鞭痕交错,依旧冒着丝丝血珠。
白沫抬手之时,眼中闪过不忍,"很疼吧?"
兰台并不懂武艺,更不懂内力,他只觉一股暖流从背后伤口处传来,很舒适,抚去了大半疼痛之感...
鼻尖伴随着阵阵植株的清香。
兰台觉得自己心跳越发快了...只僵着身子,不敢再乱动半分。
...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白沫收了手。
"可感觉好些?"
"嗯。"
白沫转过了身去,"把衣衫穿好吧。"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白沫再转身时,愣怔了一下。
因为兰台就站在她身后,眼神深邃,唇角紧抿,开口的声音却很是婉转,"娘子今夜,可需一泽伺候?"
"不,不用。"
白沫被他突如其来的接近,弄的慌了一瞬...
兰台眼中有丝丝诧异,又挂上了笑意,因为她见到娘子耳垂有些许泛红?她居然还有如此可爱娇羞的模样?
"咳,一泽,你回去歇着吧,我们明日便要出发了,回去换件衣衫,这件脏了。"
"是。"
"嗯。"
"今日多谢娘子,又助一泽一回。"
白沫:"......"
...
十月十七。
白沫门口已聚集了数辆马车。
此行分为两路,张秋心、潘青莲几人自是同白沫一路,几人都还未娶夫,无家眷同行,都是简装便服,一切从简。
李伯与兰台都被安排了马车。
临出发前,施羽与白沫低语了几句。
"小羽,那你?"
"小沫姐姐,我晚两日,便会追上你的。"
"好。"
事关紧急,他还需留在京都数日。
也因此减少了一辆同行的马车。
...
白沫在府中抱了又又和岁岁好一会,亲了好几口,只把两个娃亲的哇哇大嚎,才肯罢休。
"沫沫,东西都带妥当了吧?切莫落下什么。"
"慕之..."
白沫也不避讳乳父与下人,紧紧将他揽入怀中,脸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早些来。"
萧慕之却是没答她的话,只伸手回抱着,"照顾好自己,公务在繁忙,也需好好用膳,好好休息。"
"嗯。"
白沫的声音有点沉闷,心中很是不舍。
"你可记住了,莫要应声便忘了。"琇書網
"知晓了。"
"记得写信回来。"
"嗯。"
"沫沫,我也会日日想你。"
好一阵道别,心中又是万分不舍。
至于慕之不想去顺德郡的原因,究竟是为何,白沫不想去乱想,她觉得可能是因为沈清,而不是为了孩子。
按慕之的性子,即使当初有着身子都想同行,哪里会因为孩子,愿意与自己两地分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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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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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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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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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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