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虞府之后,憋了许多问题的周坦这才有机会和杨飞说上话。wWW.ΧìǔΜЬ.CǒΜ
“明宇,刚才在老师府上,你似乎对史家的报复并不在意。相信这段时间的官场见闻,你应该对史家的势力有所了解了。我想知道,什么是你的信心来源呢?”
对于周坦的疑问,杨飞只是哂然一笑。然后看着他,随意的回答道。
“平甫,你想多了,我哪里会有什么凭仗。只不过对于你们所珍视的功名、官职,我并不是那么在意罢了。因为就算孑然一身,我依然可以活的很好。你所在意的东西,往往就是你的弱点。”
杨飞的话让周坦感到一阵局促,他没想到自己这位刚刚及冠的师弟,居然能够如此阔达。反倒是自己在这里因为和杨飞的同门关系,害怕受他牵连,面对那还未到来的史家打压,已经显得惴惴不安了。
这样的心理表现,让周坦感到十分羞愧,那肚子里剩下的话也再没说出的必要了。
次日,杨飞还是踩着时间线进的办公室。只不过由于办公地点的变更,今天早上杨飞也比平时早了一刻钟出门。
今早吃饭的时候,杨飞发现穆念慈的心态已经恢复了,不过她心中对于杨康的思念应该还是在的。所以杨飞想着,如果史家的报复能直接让他闲赋在家,那自己就可以把穆念慈带回牛家村居住。熟悉的环境能让自己的母亲住的舒心一些,这样也不会容易想起杨康。
不过一直等到莫老下班离开,杨飞心中期待的放假通知也没出现。好像今天史家还不想报复他一样,他这一天过得波澜不惊。当他怀着疑惑走出宫门时,发现了站在宫门外等候自己的周坦,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专门在等自己。
杨飞看到周坦后,快速向他走去,边走边说到:“平甫在此等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而在听到杨飞的问话后,周坦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十分怪异了。他嘴角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扯动,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在这个大部分官员下班出宫的场景里,他一个人站在宫门做此等表情,只是突显得十分落寞。
“平甫,你这是怎么啦?”
“明宇,我要离开临安了。今早关于我的调令已经下发了,调令上说将我调去徽州歙县担任县令。今天我等在这里,也是专门向你辞行的。任期是三年,明日出发。”
听了周坦的话,杨飞明白,对方这是受了他的牵连。歙县虽然是大县,县令也是从六品官职,比周坦现在的正七品还高一级。
但是由京官变成县官,这次的升迁长远来看是亏的,因为县官三年才考核一次,考核过了才能继续升迁。而作为殿试榜眼的周坦,如果一直留在临安,三年时间都够他升两次了。如此落差,也难怪他刚才的表情如此奇怪。
杨飞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毕竟对方是受了自己连累,什么样的话对比那被改写了的前途好像都显得无力。反倒是周坦,将这些说出来之后,整个人显得轻松了很多。他看出了杨飞的欲言又止,反倒安慰起了杨飞。
“明宇莫要自责,就像你说的那样,就算换一个地方,我也能活的很好。而且与其在殿宇中高谈阔论,身临前线为百姓谋福祉的生活,或许更加适合我。我之才华本就在民生、内政,此番调度应当是正合我意呀!”
周坦说着说着,心中思绪像是被打开了一样。那因为调职而产生的阴霾,在此刻也一扫而空。天地瞬间开阔。是啊,自己当初的殿试题目写的就是强化民生,建议官家走民富而国强之路,现在有了这个实现抱负的机会,为什么要在这自怨自艾呢?
看着恢复自信的周坦,杨飞也打消了夜探史家的决定。本想今晚好好去收拾一下史舒窈那个小娘皮,但是现在好像没必要了,对方好像连做了两件好事。先是让自己不用和虞仁轨孙女订婚了,再是给周坦安排了适合他发展的人生路线,史家真是大好人呐!
就这样坏事变成好事的周坦在和杨飞告别之后,大步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了。对于明日的离开,他拒绝了杨飞的送行提议,已经找好目标的他,只想快点赶去歙县,将自己心中那些设想一一落实下去。
望着远去的周坦,杨飞再次见识到了古人的可爱之处。当他有宏大理想的人生目标之后,他就能忍受脚下泥泞的道路,因为这是他迈向成功的必经之路。
回到家之后,杨飞也迎来了一位许久不见的熟人,阿牛!
阿牛这些年来一直都和杨飞相处的不错,平日里更是将杨飞的话当成行事准则,这一次登门必定是出了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果然,在杨飞的再三询问下,阿牛这才说出来自己的目的。
“飞哥儿,俺本来也不想来麻烦你的。只是最近两天,牛家村上多了许多地痞流氓。他们每天没事就在村里肆意打闹,前几日还把俺家房门拆了。这都没什么,只是昨天他们居然跑到你家里撒野。俺看到之后就上前和他们理论了,他们都是三五成群的,联起手来俺对上也不落下风。”
“只是赶跑了这群,转个身又来一群,没完没了。村里其他人又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报了官,官府也不理会。实在没办法,俺这才来找飞哥儿,希望你能给乡亲们支个招。”
听完阿牛的话,杨飞不用猜也知道,这些又是史舒窈的杰作。如果是土匪强盗,官府不能不管,而且也没人敢在国都边上干这种买卖。但是地痞流氓,哪里都有,这样的人官府也管不过来,一般都是村里人自己解决的。
想着对方的报复连牛家村都带上了,杨飞也是无语至极,这小娘皮气量真小。不过对比前两项操作,这种江湖事,杨飞解决起来还是轻松加愉快地。
杨飞先是进屋写下:“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这句诗歌,然后将它交给了阿牛,让他一会离开后去趟史府将这诗送上,就说这是杨飞写给史舒窈的,如此便能让牛家村暂时平静一段时间。
“飞哥儿,那一段时间之后呢?”
“等那小娘皮反应过来,这是缓兵之计的时候,那些地痞流氓就又会去牛家村了。所以明天你带十个青壮汉子来找我,现在教你们内功是不行的了,但是一些速成的横练功夫还是没问题的。靠人不如靠自己,如果村里的汉子都如同你一样,一人就能干翻一群地痞流氓,他们自然就不敢再来了。”
吩咐完阿牛之后,杨飞就把他送走了。牛家村的事情,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杨飞都懒得出手。不然直接宰掉几个,就一劳永逸了。教导村民练武,也不过是觉得以后用得上他们而已。
不过现在杨飞的兴趣也的确被史舒窈勾起来了。自己身边人都轮了一遍了,差不多该轮到自己了,不知道史家给自己准备的会是什么招数。可惜杨飞不知道的是,史家针对他的奏折早就写了好几封了。
但是这些奏折被赵昀看完之后,直接扔到了一边,物理淹掉。而史家的人自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只以为杨飞是被什么神秘力量保护起来了。暂时也就没有在对他下手了,时间就这样来到了三年后,来到了淳祐朝会的这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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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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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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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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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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