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壮表情却依旧淡然:“是!周大早固然可恶,但我觉得并没有到不能纠正的地步,而且一味严惩也未必是最好的办法。”
白惜弱冷眼盯着林大壮:“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收了周大利什么好处?”
林大壮苦涩一笑:“白镇长,你想到哪里去了?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
“这……”白惜弱语结,脸色也温和了许多:“那你到底是图什么?难道在你眼里周大利那样的人,不应该受到严惩吗?”
林大壮点点头:“当然应该,周大利这些年在村子里捞了多少钱,造成了多大影响,我比你体会更深,判他十年八年也不冤枉。”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可现在的周大利已经得了报应,继续打压只会适得其反……”
接着林大壮就把周大利的伤势讲了一下。
白惜弱秀眉微皱:“那是他自找的,难道就因为这样,我们就不惩罚他了吗?”
林大壮摇摇头:“当然不是,我是觉得现在这样,你就是把他抓起来也于事无补,而且你别忘了狗急是会跳墙的,周大利经营多年,捞了多少钱,留了多少后手,根本没有人知道。”
“不然镇里也不可能那么多人为他求情了!”
“真要是被逼的没了办法,他把财产一转移,我们哪里去找?”
“而且上面有些人怕他乱咬,肯定也会拼命袒护,折腾到最后就算你把周大利关进去了,对村里也没任何好处,甚至你连赃款都不一定追回来,还会跟镇上其他领导的矛盾更深,以后工作更难开展。”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与其如此,倒不如温和处理,我也不瞒你,我跟周大利已经打好招呼了,也说了会替他求情……”
接着林大壮就把和周大利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甚至连李桂花入股大棚的事情也讲了出来。
白惜弱这下秀眉皱的更紧了:“你觉得这样就放过周大利,真的公平吗?”
林大壮摇摇头:“当然不公平,可是白镇长,你觉得最后把他逼急了,他把这些年在村子里捞的钱全部转移走,或者说充了公,对村子里的百姓就公平吗?”
“那全是村子里百姓的血汗钱,为什么就不能让周大利拿出来给村子里做些事情呢?”
“我……”白惜弱被林大壮问的彻底不知道说啥好了。
她恨周大利为官不正,可林大壮说的道理却更为现实,到底孰轻孰重?
如此好一会,她才再次开口道:“你确定周大利能把这些年捞的钱交出来?”
林大壮用力点头:“确定,周大利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我们逼的越紧,他就会越反抗,急了眼,只会见谁咬谁,把事情无限放大,还会想尽办法把钱财转走。”琇書網
“我们倒不如给他一条生路,这样就可以温水煮青蛙,让他把钱一部分一部分往外吐,他的钱越少,肯定就会越怕,但越怕他就越不敢不听话。”
“到时候我们还担心他不乖乖就范吗?”
“再说了,你让我当村长,我真的不会,特别是刚开始我总要找个人商量,周大利当了那么多年村长,最了解情况,我留在身边当个助手不是正好用吗?”
“这样既有利于村子里工作,也省得你跟其他领导闹僵了,还能拿周大利捞的钱给村子里办点实事,简直是一箭三雕啊……”
林大壮一阵讲述,白惜弱开始还有些不甘,可听到后面眼睛也亮了起来。
她发现林大壮考虑问题,真的是比她老练多了,软刀子割人不但让人更难受,还能将利害把握的恰到好处。
如此一直到林大壮说完,她也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喂,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鬼点子?”
林大壮郁闷的翻了个白眼:“白镇长,啥叫鬼点子啊?我是真的为了村子里考虑好不好?上一任村长就是被周大利搞下去的,结果在村子里捞那么多年的钱全都充公了,推上个周大利捞的更厉害,村子里却越来越穷。”
“这种惩罚还不如不罚,有什么意义?”
白惜弱看林大壮说的怨念浓浓,忍不住的苦笑起来:“好啦,就按你说的办行了吧?不过你既然知道别的人当村长还会捞钱,你就别推辞了。”
林大壮耸耸肩膀:“你大镇长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当就当呗……”
两人一阵商议算是把村长的事情定了下来,而接着林大壮也讲了惩治周大利的办法。
这个林大壮早就想好了,既然不抓周大利,那就得让对方把钱吐出来,这些年周大利贪了有近两百万,但有些钱是人家自己的工资和平时包地赚的钱。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让人家倾家荡产,林大壮就按两百万算,准备一百万用于村子里的道路维修,村村通的公路年数太多了,以后村子要发展是必须整修的。
二是对村子里的水渠和灌溉机井进行维修,村子里的人靠地吃饭,这些年因为钱都让村长捞走了,水渠和机井全都没有维修,好多地方浇水都成了大问题。
白惜弱听了林大壮的建议,眼睛也亮了起来:“你这办法好啊,修路和修水利全是用大钱的地方,又关系着民生,上面拨款难,用这款子倒是正好了。”
“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了?我怎么感觉那周大利的事像你安排的一样?”
林大壮一脑门的黑线:“白惜弱同志,你……你怎么能冤枉自己同志呢?我只是就事论事,哪有害人之心?”
白惜弱看他委屈的样子,抿嘴轻笑:“呵呵,说的也是,你就是能让那小寡妇听你的话,也不可能控制小寡妇家的牛去顶周大利。”
林大壮没好气的道:“我……我和那小寡妇有啥关系?”
白惜弱装出无辜的道:“谁知道呢?你要是看上小寡妇想占人家便宜呢?”
林大壮摆摆手:“我占她便宜还不如占你便宜呢,你身子可比小寡妇香多了。”
白惜弱脸一红,气的拧在了林大壮的胳膊上面:“你……你……不许说。”
林大壮疼的直咧嘴:“喂,本来就是嘛,我又不是没摸过,也不是没亲过。”
白惜弱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娇呼一声:“哎呀,混蛋,你还说我掐死你……”
说着直接去掐林大壮的脖子,结果没闹几下两人就抱在一起倒在了草地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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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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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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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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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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