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自己给自己安慰。
应该没事的,江媛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知道真相的样子。
就算退一步来讲,她们最多也只能是怀疑。
但是大家接下来几年还是需要在一个宿舍。
关系不会弄的太僵。
寝室里,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江媛也只是简单的把门打开,之后就回到了许渔身边的位置。
她指着许渔面前亮起的电脑,神情专注:“我觉得这个地方还是需要改一下......”
许渔也时不时的点头回应:“好,我记一下,等回去之后和项目组讨论.....”
而陈漾漾则是翻开了专业课本进行着课后预习。
遇到些不懂的问题就拨个电话给于丞。
算是一份工资,干两份活。
程优优原本做好的心理准备没有派上用场。
大家都没有对她投来多余的眼光。
寝室一如往常般和谐,但是她心里总是慌得厉害。
就像是,边缘人物般。
她好像站在一个游戏中可有可无的锚点上,不被人注意。
“小......小渔,你今天打算住宿舍吗?”
程优优和往常一样问道。
她转身将自己的包放进衣柜。
在关上柜门之前,露出的黑色塑料袋总是在提醒着自己究竟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之下。
许渔轻应了一声,随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对,她的反应不对。
程优优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神扫过其余三人。
她不自觉的抬手咬着指甲。
许渔是宿舍里最好说话的人,从来不会回答的这么简单。
她另一只放在床垫上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
脑子里变的浆糊般。
又重新对着江媛开口:“小媛,明天早上我请你吃学校外面的牛肉面吧?”
江媛没有理她,只是依旧在和许渔讨论着。
清晰的交谈声传进程优优的耳朵。
江媛的语速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也不见停顿。
程优优咬了咬唇。
这种透明人一样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程优优:“漾漾,我......”
她的话被许渔关上电脑的声音打断。
明明不是很响,但是在程优优听来就像在心里投入一颗巨雷。
身子突然颤抖了几下。
“那个......”程优优突然对上江媛的眼神,说话变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是想问,今天有课后作业吗?”
“没有作业,但是......”许渔回答她,“你见过‘湖心’长什么样,是吗?”
小姑娘说话轻飘飘的。
却在程优优听来语调就像刀刺般凌厉。
她慌慌张张的摆手:“不是,我没见过......”
那边戴着耳机的陈漾漾团开口:“其实,郑学长已经告诉我们结果了。”
“他是于丞的师兄,所以我们多少算有点小门路。”
手机还没有被挂断,那边的于丞满脸茫然。
他转头看向萧明:“老铁,我还有个姓郑的师兄呢?”
萧明忙着和女朋友视频也没空理他:“是是是,你还有个师兄姓萧呢。”
于丞:?
占我便宜,找死!
程优优突然变得冷静。
她的眼神投在陈漾漾的脸上:“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宿舍里的低气压渐渐弥漫开来。
程优优笑了一声:“你们早就在怀疑我了?”
笑起来还是那般的淳朴,只是眼底满满都是嘲讽。
“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如果没有把你当成朋友,你现在就不会是在宿舍,而是在警局。”
江媛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了。
她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
眼神直视着程优优:“我对你很失望。”
大概是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程优优。
“什么叫做,对我失望?”
“我就该是你们的小跟班吗?”
“你凭什么对我说这句高高在上的话?”
那个平静温婉的女孩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项链我会还的,我只是找你借一下而已。”
程优优抬手替自己理了理散落的头发。
看向许渔:“等到江简之他们家度过了危机,项链就被会赎回来。”
反正寝室里已经有人开始怀疑自己了,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个时候若是还在演戏,程优优也觉得累了。
索性撕破脸皮,她们究竟能拿她怎么办呢。
左右不过是以后做不成朋友了而已。
她现在都有江简之了,交一个家境不错的好朋友已经不是她的目标了。
只要自己最后能和江简之结婚,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乎。
她绕着人走过去。
打开自己的衣柜,取出那叠放在塑料袋里的现金。
重重的放在许渔的面前:“这算是我向你借‘湖心’的押金。”
许渔抿了抿唇。
从那一大叠现金里抽出一张:“一张就够了,你拿走的项链也不必还我。”
程优优听到她这话一愣,心里不由得一喜。
她这算是,原谅自己了?琇書網
于是迫切的询问:“那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许渔:“不是了。”
程优优看向许渔,她依旧是那张一眼瞧过去就会让人心生好感的脸。
也依旧是平时那副软软的表情。
说话的声调也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却在这个时候,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不是了。
她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不止是许渔,程优优抬眼看向江媛和陈漾漾。
俩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依旧在干着自己的事。
只是停了下来,附和的应了一句:“嗯,我也一样。”
许渔:“你一直把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所以才把偷东西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小姑娘向她摊开手里拿着的一百块钱:“我放在寝室的‘湖心’是假的,价值不过一百块而已。”
“我向你拿了钱,那个假水晶也就不用还给我。”
“只是,希望以后我们路上再见的时候,请你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程优优颤抖着睫毛。
指着许渔手里的钱:“你说,那个‘湖心’是假的?”
她不可置信的摇头:“怎么会呢,我明明戴过的,就是那个样子的。”
“一定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她激动的咳嗽了两声,坐在床上一直缓不过神。
如果自己偷走的项链是假的,那江简之呢?
程优优赶紧打开手机。
江简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未读的信息有二十多条。
她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划动屏幕。
他说什么拿着项链给他爸了,但是几分钟后被臭骂了一顿。
江家的公司真的出现了问题。
程优优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条江简之的信息。
[江简之:分手。]
心脏忽然紧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喉间干涩的不行。
有些说不出话来。
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眼泪,滴在手里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她的眼前突然变得朦胧。
水雾遮挡了自己的视线。
只能依稀分辨出许渔几人拿着书包一起出了门。
门锁落下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抓耳。
程优优终于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完了。
像是手里握着最后一条救命稻草的人浮在水面上。
随着浪花一直挣扎的活着。
但是现在这根救命稻草真的变成了普通的稻草。
她手里抓着的一直是无用的东西。
等到自己终于知道真相时,就连心里支起的墙面也轰然倒塌。
她终于被卷入海底。
落入无尽的深渊。
神明不计因果,而她却转身投入魔鬼的陷阱。
欲望化作海里的海草,拖拽着自己的脚踝。
水面上漂浮着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的珍珠。
而她永远不会是海边的渔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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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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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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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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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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