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有了本金后,也不再需要演戏,而是用金钱诱骗那些想来小诊所打掉孩子的女人们。
卫凤红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没有孩子的富婆,给她们洗脑说自己保证会对这个孩子好,就像亲生的一样。
说完后,她还会给那些妈妈钱,这一套流程下来,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把孩子给她。
对待不同性别的孩子,卫凤红给妈妈们的“购入价”和她的售出价是不一样的。
一个男孩购入价7—8千,女孩1—2千;而售出价,一个男孩是1—1.5万,女孩一般是4—5千。
扣除交通等成本后,男孩能给卫凤红带来约6000/人的利润,女孩能给她带来约2000/人的利润。
杜美和王德发身为卫凤红在芍楠市最亲近的人,一开始是反对她干这事的。但卫凤红的生意越做越红火,赚的钱越来越多,杜美没受得住金钱的蛊惑也加入了她的行列。
而王德发,想起了还在老家的王琴琴。
那时的王琴琴马上就要中考了,王德发知道女儿一直想去市一中读书。但是,王琴琴的文化课成绩与一中往年录取分数线相比,还差点意思。如果她真的去那,只能走择校生的路线。
但择校生的费用,需要1万8千元。
之后再加上每年的学费、资料费、住宿费、和孩子的生活费,王德发也和妻子干起了这行。
“这一年从我们手里经手过多少孩子我已经记不清了。”王德发说到这有些自嘲,“我知道这么做不好,有的时候为了让良心过得去,我们就告诉自己,你不是在挣丧良心钱,你只是为了让孩子去需要他们的家里。琇書網
这么催眠的久了,午夜梦回间倒还真觉得自己是送子观音。”
“哼,掩耳盗铃罢了。”
宋明对这一说法嗤之以鼻:“被我们截下的那个孩子是你们从哪带过来的?又要卖给谁?之前的那些孩子都去哪了?”
“这孩子是从城丰卫生站带来的,是小田医生给的,我们要带着孩子卖给一个叫保子的人,不过他的真名我们不知道。
之前我只负责从卫生站手里接孩子并照顾他们。至于其他的上家或下家,都是由杜美和我老婆负责。
我12月才刚开始和老婆一起带孩子去下家,没想到,干了没多久,被你们逮个正着。”
“那这是你们干的第几起了?”
“不记得了。”王德发想了一会说道:“不过,我老婆有记账本的习惯,或许你们可以从那个本子里面得到你们想知道的东西。它就放在我们抽屉的床头柜里。”
宋明又问了几个问题,他发现王德发是真不知道上下游的具体信息,只能提供几个绰号,便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出了审讯室,宋明看副队陶东昌和刘宁还在审卫凤红没出来,想来他们还没来得及通知柴队,便拨通了柴松勇的电话。
柴松勇大年三十晚上都没回去,今天好不容易能陪媳妇去老丈人家吃顿饭坐一会,宋明就要把人叫来,他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但事关重大,如果他今天不来,到时候上面可能会有微词,所以还得让他快点回来。
“喂?”电话里传来柴松勇悠闲的声音,宋明还能听见他那边家人的笑声。
“柴队,你赶紧回来,我抓到一个贩婴团伙!”
随后,宋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柴松勇简单地说了一下,柴松勇听完后立马开始动身。
“我马上回支队!我打个电话给老吴,他们这种人行事不会留下真名,搜查起来还得靠老吴画像。
你和王珂杨先在支队待命,等老刘和老陶审完了,你们分别去逮捕杜美和搜查账本,两边同时进行才不会让杜美听到什么风声。”
“好,我知道了。”
宋明挂断电话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两人从审讯室里出来,正巧这个时候老吴到了,他们把卫凤红交给老吴后便分成两队分别前往两个地方。
宋明和王珂杨去的是卫凤红两人的家,在床头柜里,他发现了王德发说的那本账册。
上面记载了婴儿的性别、出生日期、下游人的绰号和净赚利润。
从诊所带来的,他们用“问”来代替;从上游买的,他们就用“传”来暗示。
宋明看后说道:“整得还挺专业的。”
“确实。”王珂杨也看了一眼,“他们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那些规矩和行话都形成了。”
两人拿到册子后赶回支队,路上宋明数了一下,不同的绰号有32个。
他感叹道:“一个绰号就是一个人,这个犯罪团伙也不小了!”
正在开车的王珂杨接话道:“那些上下游,他们自己手里肯定也有好多孩子,只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而已。如果把他们所有人手里的孩子加在一起,我认为不会低于400个。”
“还真有可能。卫凤红他们才干了不到一年,这账本上都有10个了,其他人那只怕是更多。”
说到这两人不再多言,车子缓缓开进支队大院。
杜美已经缉拿归案,老吴照着绰号,一个个让他们描述,忙得天昏地暗。
大年初三一大早,张芸、李成和张明亮也自动归队了。三人有的初二上午刚走,有的才在家待了一天,他们在家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坐不住了,匆匆动身回支队。
“宋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昨天就该把我叫回来!”
李成痛心疾首道:“不,早知如此,昨天上完班我就不走了!”
“你现在回来也不晚啊!”宋明拍拍他的肩膀:“吴老师的第一批画像快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去抓人,那才是重头戏。”
李成想想这话也在理,便安心等待行动。
2月10号,张局给大家开了个会,会上言明这件事不仅惊动了省厅,还惊动了公安部、最高法和最高检。
特殊案件调查组正式启动,省内所有单位无条件配合;同时,各地也会派人前来支援。
“这件案子公安部已经挂牌督办了。这四个字意味什么,大家心中都有数。”张局说道:“各位,这是2008年第一起全国性质的大案!请大家拿出最高的水平来侦破此案!”
“是!”
2月11号下午,老吴带着第一批画稿踏进办公区。
“可真是画死我了!”他向他们抱怨道:“也不知道那仨人怎么想的,他们可能觉得找不到那些人就定不了她们的罪,画的时候净给我捣乱!
明明是按照他们说的画的,最后确认的时候她们又说不对,自己把自己说的话推翻了!
这一改就耽误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我一通批评教育外加普法他们才老实了。
给,这是你们组的。”
老吴把一张画像递给宋明:“你们每个组一张,大家一起找人快。”
宋明接过后,老吴又去其他组派画像去了。
“大成,把画像输入电脑进行比对。”
李成接到命令后操作了几下电脑,很快就在数据库中找到了符合画像的人员。
皮辰保,男,45岁。2001年因盗窃罪入狱3年,2004年刑满释放。家住瑾达省玉浩市天成路33号……
“喂?请问是玉浩市刑侦支队吗?”李成给玉浩市警方打去电话。
“对,皮辰保,外号保子……什么?!
他大年初三失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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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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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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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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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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