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猴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宣布回合开始的时候,加重自己的语气呢?
这个举动是他的习惯,还是他有意为之?
只听地猴的话音刚落,齐夏心中的那一股违和感又萦绕上了心头。
这一次他无比确定——那个木盒绝对有古怪。
它的颜色再一次变化了。
如果按照每一次变化的情况来看,它的颜色变化非常轻微,一般人很难观察出来,但齐夏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它第一次出现的样子。
原本棕黑色的木盒现在根本就不是棕黑色,反而更趋近于黄棕色。
“它真的在变浅……”
齐夏虽然发现了这个盒子的问题所在,可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推断出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这个盒子会根据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浅,最终变成一个纯白色的盒子吗?
“放在桌子中央……正在变浅的盒子……”
齐夏伸手摸了摸下巴,试图从各个角度解释这个问题,但却得不到任何头绪。
既然没有办法找到这个正在变浅的盒子和这场游戏之间的关系,齐夏只能切换了一个有些刁钻的角度。
这个木盒子……变浅的原理是什么?
木头本来就不是一种可以变化颜色的材料,就算受热或者冷却,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由于之前齐夏误打误撞将盒子拿在了手中,得知盒子的分量很轻,中间应该被挖空了。
既然如此,大胆猜测一下,想要一个棕黑色的盒子变成黄棕色——最直观有效的方法并不是加热或是冷却,而是在盒子挖空的内部装上灯管,随着回合的推进,灯管的亮度越来越高,导致盒子的颜色越来越浅。
“难怪地猴会如此看中这个盒子……它也是「规则」之一吗?”
齐夏将视角跳脱出来,以更加宏大的角度来看向这场游戏。
这场游戏的大圆桌像是用了很久,成色漆黑,如同望不到边际的苍穹,散落在桌子上的一颗颗「道」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如同一颗颗星辰。
而最中央的方形盒子,由于摆放的位置处于圆桌的正中央。
此时正在由和桌面一样的深棕颜色变为浅黄,犹如一轮正在显形的明月。
“难道「朔望月」不止如此……?”
地猴每一次铿锵有力的说出「回合」,难道就是为了激发木盒之内的某个机关,来改变木盒的颜色吗?
可是这场游戏的规则齐夏已经猜到了,甚至连地猴也说出了「顺子」和「一对」这种词语,按理来说地猴所使用的规则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差无几,就算真的有区别,也只是「顺子」和「四条」谁更大的问题。
既然规则已经完全清楚,那一个越来越亮的木盒到底代表什么?
看着这里脏乱敷衍的游戏场地,齐夏不认为地猴有闲情雅致,会专门放一个随着回合数不断变化的盒子来提高众人的雅兴,再结合地猴刚刚的表现来看,他绝对留有后手。
而他的后手,就极有可能是眼前不断变化的盒子。
齐夏虽然不知道地猴到底要做什么,只能提前留下防备之心,如果真的是按照「朔望」的原理来看,现在盒子正在变亮,是从「朔」到「望」的过程。
当盒子达到最亮时,绝对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不能提前想到的话,情况将会陷入被动。
虽然前期已经赢得了不少筹码,但赌博就是如此,很有可能在最终一局将所有赢下的筹码全部输掉,所以直到最后一回合的开牌之前,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甜甜将众人的牌全部都收在手里,手法生涩地洗了几次牌,然后将牌举起来问道:“你们……要洗牌吗?”
众人全都摇了摇头,连地猴也没有洗牌的意思。这一局没有任何人提醒,所有人已经在桌面上摆下了一颗「道」。
“那我发牌了。”甜甜说完之后先抽出了一张「公共牌」放在桌面中央。
「重阳」。
“九九重阳。”齐夏念道。
现在看来,每一回合的「公共牌」至关重要,这张牌决定了众人手中拿到什么样的牌面才能更大,同样也是用来甄别其他人手中牌面的最直观信息。
既然这一回合显露出来的牌是「九九」,自然说明在这一场游戏当中极有可能出现大量的「对子」或者「三条」、「四条」。
而「能不能摸到九」,也成了众人这一局的努力方向。
甜甜在自己面前翻开了一张「小暑」,这张牌不好不坏,毕竟是「六月初六」。xiumb.com
现在她拥有了两个「九」和两个「六」,接下来只要她的「暗牌」够好,依然能够有一战之力。
这场游戏虽然牌数不多,总共只有三十六张,可一场游戏当中七个人加公共牌总共只需要摸十五张牌,依然有十一张牌在隐藏状态,想要猜到地猴的手牌几率很低。
接下来拿到牌的人是小程。
他翻开甜甜递过来的牌,露出了一张「寒露」,这一年的寒露是「九月初八」。
不管对于甜甜还是小程来说,两个人在这一回合拿到的牌都不小,小程现在已经拥有了「三个九」,单单是露出来的牌面已经非常具有杀伤力。
随后是陈俊南、乔家劲。
二人分别拿到了「元宵」和「腊八」。
这两张牌一张是「一一五」,一张是「一二八」,虽然单张牌看起来还不错,但没有办法跟「重阳」组成任何的组合,他们想要赢下这场赌局,完全得靠能够取得的下一张牌。
齐夏自己则拿到了「中秋」,「八一五」,和陈俊南、乔家劲的情况一样。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地猴身上。
只见地猴接过了甜甜递过来的牌,往桌面上一翻,显示出了「秋分」的字样。
这一年的秋分是「八月廿三」。
如此看来,地猴和齐夏等人的情况一样,得到了一张目前来看没有用处的牌。
最后得到牌的人是郑英雄。
他拿到了一张「春节」。
“正月初一。”齐夏看后点了点头,现在众人的牌想要赢下这一场的话,只能靠甜甜、小程、郑英雄了。
“我是「腊八」哎。”乔家劲笑道,“我最大吧?我下两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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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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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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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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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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