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直接使用木片来做成盒子,这样更方便表面的篆刻和烫金,可却有人别出心裁的把这个盒子的每一面都掏空了,现在确切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盒子,而是由六个木板形的盒子拼起来的封闭结构。
况且按照规则来看,这个木盒根本不会参与到游戏当中,可它却一直放在桌面上,难不成还有其他作用?
还不等齐夏想明白,地猴已经站起身伸手将木盒夺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又查看了一下边角,确定没有任何损坏之后,才重新放在了桌面上。
“以后要碰我的东西麻烦提前打个招呼。”地猴面色有些不快地说道,“就算你想自杀,我也会第一时间给你刀,何必用盒子这么麻烦?”
齐夏盯着对方的眼神,缓缓露出一丝邪笑。
他殷红的面庞,邪性的笑容,加上微微颤抖的右手,整个人宛如恶魔般诡异,让地猴不不禁往后靠了靠身体。
“现在我总算清醒了一点……”齐夏说道,“你刚才告诉我们,「霜降」就是「九月廿三」,对吧?”
“……是。”地猴答应道。
齐夏听后也点了点头,郑英雄的问题点出了最关键的一点,现在他似乎知道该如何进行这场「比大小」了。
迷雾驱散了一部分,那些隐藏起来的知识跃然出现。
二十四节气用的既不是阳历也不是阴历,而是阴阳合历。
所以无论是用阳历还是阴历来看,每一年的日期都会有变化,如果想要顺势推断出所有牌面的数字,目前只能想到两个办法。
第一,确切地知道一个年份。
第二,确切地知道其中一天的准确日期。
「传统节日」自然好说,「阴历」都是不变的。
比如自己手中的「七夕」定然是七月初七,「元宵」是正月十五,「重阳」是九月初九,「除夕」是腊月三十。
所以如果要进行比大小的话,地猴不可能采用一个充满争议的「阳历」,否则说出来的答案没法服众,这场赌局的进行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综上所述,这场「比大小」如果真的使用日期这个关键点,必然会使用相对固定的「阴历」。
现在问题就在于各个「节气」的日期。
好在地猴给出了最为关键的一点——「霜降」的日期是九月廿三。
如此已经不需要准确知道这是哪一年了,所有的信息将全部明晰可见,只需按照「九月廿三」向前后分别反推和正推,这一年的二十四节气就已经全部知晓了,此时桌面上的一张张牌在齐夏的眼中也变成了一组组数字。
他看了看手中的这一张「七月初七」,又看了看桌面上的「七月十五」,最后看了看地猴手中的「五月廿一」。
只要这一轮结束之后地猴宣布出最大的那一位的牌面,这场游戏的全部规则便会云开雾散。
齐夏伸手抹了一下右脸的血迹,随后将抬起头来说道:“地猴,可以继续了吧?”
地猴发现眼前男人的眼神和刚刚进入场地时完全不同,但又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里。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齐夏借助清醒的头脑,在脑海当中果断找到了被封存的知识,“上半年逢六廿一,下半年逢八廿三,「处暑」和「霜降」相差六十天,所以「处暑」的日期是七月廿三。”
齐夏终于明白地猴在开赌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这些年来遇到的人有赌术的没有学识,有学识的没有胆魄,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够和他赌上一局。
这副牌需要的东西确实太多了,光有赌术远远不够。
毕竟每张牌上只有两个汉字,却要用这些汉字来比出大小,若是没有足够的学识,单单是这一步就会把自己卡死。
另外……让齐夏唯一没有想通的一件事便是「朔望月」这个名字。
若是没记错,朔望月也叫太阴月,代表着月相盈亏的周期,那和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太阳为「阳」,月亮为「阴」,古人在编制「阴历」的时候,参考的便是月相的盈亏。
“所以真的是「阴历」……”
月亮从完全明亮到消失不见,在古人看来为「逆向」过程,所以取用「逆」字的初形「屰」,加「月」,视为「屰月」,此为「朔」。ωωω.χΙυΜЬ.Cǒm
而月亮最为明亮,抬头可见时,古人称之为「月满」,此为「望」,《释名·释天》解释说:“望,月满之名也。”。
所以「朔望月」,指的是三十天内,从「朔」到下一次「朔」,或是从「望」到下一次「望」的所需要的时间。
由于取决于月相盈亏,故称这三十天为一个「月」。
而通过月相盈亏编制出的历法属阴,便称之为「阴历」。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从名字开始就已经把比大小的方法透露给我们了……”
齐夏慢慢眯起眼睛,感觉自己已经能够暂时控制自己混沌的大脑了。
他看了看桌面上的牌,这副牌总共只有三十多张,每张牌上两个字,至多六十余字。
可若真是需要研究起来的话,要远比西方传入的扑克牌和塔罗牌更加庞杂,一旦这个游戏不叫「朔望月」,改为「太阳历」,玩法将会完全不同。
齐夏感叹地猴不愧是掌控「智力」的代表,况且眼前的矮胖地猴的实力应该不止于此,如果能收入麾下,必将会有大用,可是越聪明的人越难以掌控。
将目光锁定在眼前这场游戏上,齐夏知道只要最后开牌的时候地猴能够说出牌面最大的人,自己也会顺势推测出这一场的规则。
计划比想象中的顺利不少,这一次多亏了郑英雄的帮助。
在所有人下了「秘密」之后,地猴再一次开口问道:“还有人需要下注吗?”
众人不知道规则,自然没有博大小的把握,纷纷摇了摇头。
可地猴却慢慢扬起了嘴角,看向了齐夏。
“怎么?”齐夏问道。
“我要加注。”地猴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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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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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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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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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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