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开口问:“那你说说……何为「堂堂正正」的对决?”
齐夏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留我性命,让我们用这里对决。”
地羊打量了齐夏一番,低声开口说道:“你早该猜到了,规则允许杀人,我不用头脑也可以随时让你输。”
齐夏点点头:“是,可是那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
“你明明可以第一时间杀死这里所有的人……可你却老老实实的参与比赛。”齐夏低声说道,“你是怕自己太无聊……还是怕自己会疯掉?”
“我……”
“所以你不想跟我过过招么?”
地羊感觉自己好像中计了。
刚才那一句「赌命」分明是这个男人的虚张声势,他要的就是这一刻。
“小子……我是「羊」,你却妄图诈我?”
“哦?”齐夏扬了一下眉头,“你觉得我在诈你?”
地羊面色一冷,纯黑的毛发居然抖动了起来:“你凭什么觉得跟我赌命之后我不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齐夏同样也面色一冷,不退反进:“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真的不敢和你赌……”
地羊再次迅速出手捏住了齐夏的下巴。
他缓缓的咽了下口水,感觉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难道「赌命」不是他的计谋?而是他真正的目的?
这个鬼地方怎么可能有人真的去跟「地级」搏命?!
这个人难道有什么「底牌」吗?
又或者……是有「后台」?
地羊有些后怕的看了看齐夏,他坐到现在的位置花了整整十三年的时间!整整十三年!
他绝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小子,那就按你所说。”地羊咬着牙说道,“我留你一条性命,你不准再说那两个字了。”
齐夏嘴角一扬,竟然挥动手中的「哀」扇了扇风。
地羊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嚣张男人的脑袋卸掉,可看到他的眼神时自己却总有顾忌。
他只能打断思路,转身回到了长桌前。
他本想将黑板上的字迹改一下,可如果真的像齐夏那般「一换一」,自己将完全没有收益。
从他的视角看,他并不知道齐夏究竟在想什么。
众人见到地羊走远,也渐渐地靠近了齐夏的摊位。
由于这个男人可以直接跟「裁判」谈判,众人对他的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接着又有不少人将自己的扇子掏出来,跟齐夏进行交换。
齐夏每次换到扇子都原封不动的放下,期待下一个「顾客」。
与其说是他摆摊与其他人交换扇子,不如说如今的齐夏成为了一个完全公平公开的「扇子交易平台」,所有人都可以在他这里换取自己想要的扇子,在众目睽睽和一把尖刀的监督之下,完全不必担心会被欺骗。
“小伙子……”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哀」,“我想换把「喜」……”
“没问题啊!”齐夏点点头,伸手接过了「哀」,然后递给了老人一把「喜」。
很多人看到「哀」之后,表情似乎都变了,他们也纷纷掏出自己的扇子,可还不等众人说话,齐夏却把这把「哀」塞到了口袋中。
场上可供交换的扇子只余下三把了。
经过无数次的洗牌,如今是「乐」、「乐」、「喜」。
“咦……?”一个少年不解的问道,“刚才那把「哀」不可以换吗?”
“不好意思呀。”齐夏笑着说道,“我正好缺那把,你再看看别的吧。”
许多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露出了悻悻的神色,但他们并未离开,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毕竟这个摆摊的摊主已经得到了自己缺少的「哀」,说明下次的「哀」依然无主。那时候就是他们的机会。
众人进行交换的频率明显慢了下来。
而齐夏的目的也几乎达到了。
根据摊位上遗留的三把扇子来看,如今场上最多的就是「乐」,其次是「喜」,「怒」和「哀」应该很少。
毕竟「乐」和「喜」摆出来这么久都没有人换走,大家都在等着「怒」和「哀」。
由此推断,离开的人应该无意之间带走了大量的「怒」和「哀」。
由于这些扇面都是隐藏的,并没有人知道具体有多少把。
那么……有人在垄断「怒」吗?
齐夏嘴角微微一扬,根本无所谓。
谁在垄断都无所谓,在这场游戏里,「垄断」无疑是最傻的做法。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消瘦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拿着一把破扇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兄弟……你还记得我吗?”
齐夏抬眼看了看,这个男人正是被夺走了两把扇子,又被撕碎了一把扇子的男人。
齐夏点点头,说道:“我记得,怎么?”
“我、我能用我这把扇子和你换吗?”
齐夏自然知道男人的想法,他仔细看了看男人的口袋,发现他除了手中这一把,竟然还有一把扇子。
看来上一轮时他也花了三颗「道」购买了。
“兄弟,你这把扇子是有问题的。”齐夏淡淡的说道,“我虽然摆摊做生意,但也不可能做亏本生意。”
围观众人自然记得这个消瘦的男人,他手中分明是一把破掉的扇子。
“兄弟啊……”消瘦男人一脸为难的说道,“你就跟我换换吧……你那么多扇子,不差这一把……我这把扇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带出去……”
齐夏只感觉这个男人讲了个笑话,莫名的好笑。
“是啊小伙子!”一个大婶忽然开口,“你扇子那么多,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帮帮这个孩子吧,他被人抢走了扇子,挺不容易的。”
“是啊是啊,咱得互相帮助才能出得去啊。”
人群中不少人居然附和了起来。
一个人讲笑话已经足够好笑了,没想到还有团体演出。
没多久的功夫,在场的众人居然纷纷嘈杂起来。
这当中不仅有着「终焉圣母」,更有一群趁机添乱的小人。
“好啊!”齐夏忽然大喝一声,让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说的对啊!我们确实应该互相帮助的。”
“就是就是!”消瘦的男人听后满脸堆笑,将自己的扇子不断地往前递着,“兄弟,你就跟我换吧!”
“当然了。”齐夏点点头,“我不仅要跟你换这一把,我还要换你口袋中的那一把。”
说完他就将地上的两把「乐」拿了起来,淡淡的说道:“要么两把一起换,要么一把都不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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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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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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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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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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