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兄,怎么称呼?”陈安询问道。
“郑三。”
郑三言简意赅的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恭请道:“这位陈师兄,这边请!”
这位陈师兄,言语之中尽显生疏与隔阂。
刑脉离开宗门这么多年,骤然回来必然是有别的想法的。
这种生疏与隔阂倒是正常的。
陈安见郑三不愿多言,也不再多问,对绿莹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跟在郑三身后七拐八绕,很快就在一座大堂内停了下来。
大堂内装饰着很严肃。
两边放着椅子,最中间供奉着一杆长枪。
“这位陈师兄,请在大堂稍等片刻,白师妹等会就来。”
说罢郑三就自顾自地走了。
既不让陈安两人坐,也不给两人倒茶,就这样晾在这里了。
“陈安师兄,这刑脉的人怎么这么无礼?”
绿莹有些不悦道:“好歹也给我们倒杯茶啊!”
陈安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从储物袋里拿出茶具说道:“很正常,求人嘛!他不给我们倒茶,我们自己泡。”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储物袋里一些生活用品都是随身带了。
像茶具这种小东西不占什么地方,他带了好几套。
陈安随手施了一个法诀,开水烧水泡茶。
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刑脉这种行为,显然是在故意给剑宗难堪,自己如果真生气了,那才是上了他们的当。
自己生气闹小了,别人不当一回事。
事情闹大了,道个歉取得原谅就行了。
名义上都是宗门的人,不可能真的为了这点面子上的事,把人得罪死了。
所以不生气,安心泡茶喝茶才上策。
这就叫上善若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一旁的绿莹虽然心急,想要立即见到被抓起来的人,询问出叶石的下落,但见到陈安这么有耐心等着,也只能强压心中的焦急,坐到陈安旁边,开始学着陈安泡茶。
……
刑脉,演武场。
白玲儿身穿战甲,战甲半脱,胸口用布带牢牢地缠住,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显得有些黝黑,手中一杆长枪被她捂着虎虎生风,带着破空声,汗水不断从毛孔渗出,汇聚成汗珠,从脖子流向锁骨,再从锁骨往下流。
胸口布带很快就被汗水给打湿了。
她不断挥舞长枪,一些诡异符文也开始浮现在她的身体上。
随着这些符文的浮现,白玲儿挥舞长枪的动作也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
终于白玲儿手持千钧重棒,再也挥舞不动了长枪。
长枪杵在地上,扶着长枪大口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巍峨壮观。
“小姐!歇一会吧!”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拿着一块毛巾走了过来。
白玲儿接过自己贴身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道:“陈安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回小姐,他们在泡茶!”丫鬟眼神有些古怪地回道:“他们自带的茶具。”
“……”
白玲儿呆滞了一下,然后问道:“就没有一点不耐烦?”
“那个叫陈安的一点不耐烦的心思都没有,好像还很悠然自得,倒是她身边那名女子有些坐立不安。”
“看来,这次有事的是这名女子。”白玲儿道:“知道这女子叫什么吗?”
“好像叫绿莹。”
丫鬟回道:“据打探来的消息,这名女子一直想见那几名被抓起来的人。”
“嗯!我知道了!”
白玲儿把毛巾丢给丫鬟道:“菊儿,帮我打水洗澡,他们不是想等吗?那就等着好了。”
“小姐,这样不好吧!”
菊儿犹豫道:“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又得罚您了!”
“罚就罚呗!”
白玲儿很是无所谓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年剑宗一句话就让我们跑到妖域边境,这么多年我们死了多少人,现在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了,一句话就又让我们跑回来,凭什么啊!我爹要罚就罚呗。”
菊儿不敢再多说什么。
转身给白玲儿倒水洗漱去了。
……
刑脉大堂内。
陈安等着昏昏欲睡的时候,绿莹终于坐不住了。
“陈安师兄,我们还是走吧!这刑脉也太欺负人了,把我们谅在这里这么久。”
陈安如一摊烂泥般,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腹部,交叉合十,两个大拇指互相缠绕转圈。
他听到绿莹的提议,只是抬了抬眼皮道:“绿莹有点耐心,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求人,既然是求人,那你就低人一等,求人就得有这个心理准备,耐心等着吧!我眯一会,白玲儿来了喊我一下。”
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很快鼾声四起。
“……”
绿莹瞬间无语了。
哪有这样说睡就睡的,不过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陪陈安在这里等着。
就像陈安所说,既然是求人那就低人一等,别人给眼色也好,看不起也罢!只要事情办好了就行。
两人就这样慢慢等了起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黄昏。
陈安突然惊醒过来,睡眼惺忪地问道:“还没来吗?”
“没来!”
绿莹有些无精打采地回道。
“那我继续睡!”
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这下不光绿莹无语了,就连躲在暗中观察的白玲儿也无语了。
这家伙是猪吗?
这么能睡!
看来今天不去见他,这家伙能一直在这里睡下去。
白玲儿很忧愁地往大堂走去。
当她跨进大堂,绿莹立即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陈安身边喊道:“陈师兄,别睡了,来了人。”
“啊!来了吗?”
陈安立即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大堂门口的白灵儿,揉了揉眼睛道:“白铃儿,你可算来了。”
“陈师兄,不知找我何事?”
白铃儿笑看着陈安。
陈安用力搓了搓脸,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后,回道:“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白玲儿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话还能再假一点吗?
“你现在看了,那就请回吧!”
“……”
陈安一时竟然有些语噎。
“行吧!那就实话实说!”陈安道:“我来找你是有事的,我想见见那几名被关押起来的人,这几人害我掉落阴脉中,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得看看我的仇人是什么样子。”
“你确定,不是这位姑娘想见那几人?”白玲儿道。
“不是!是我想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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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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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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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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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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