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池中央约有一米六的高度。
楚烬站在水中,水刚好到他的胸膛处,但满岄身高只有一米六八,这高度就不太友好了。
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搂住她的腰,将她托住,红裙在水里晕开,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
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楚烬的衣服早就被蛇鳞绞坏,已丢弃在了岸边。
满岄的唇不经意擦过他下颌,顷刻间,感觉腰间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满岄唔了声,皱眉道:“轻点,你要勒死我?”
楚烬哦了声,手臂松开了一些。
满岄挑眉,没想到看上去有一百斤的反骨的地狱烬,居然比功德烬听话一千倍?
“看你收拾那条大长虫明明很轻松,怎么还能把自己搞这么狼狈?”
满岄抚过他胸膛上那些细小的伤口,皱起了眉。
这男人的身子她是极喜欢的,宽肩窄腰大长腿,皮肤也好,用小女鬼苏苏的骚话讲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荷尔蒙炸裂,原地就能怀孕那种~Χiυmъ.cοΜ
不过现在这身体上满是密集的口子,像是被许多小刀刮过,但满岄也注意到了,这些伤口正在缓慢的愈合,甚至连痕迹都有消退的迹象。
这可不是人能有的修复力。
她指腹在楚烬身上的伤口处细细抚摸,像是挠痒一般。
耳侧却被人蹭了蹭,有温热的气息轻吐着。
像是一只正在撒娇的大狗狗。
“有点痒。”楚烬声音微哑,疑惑中带着天真:“你在捉弄我吗?”
“是啊,”满岄闷声直笑,不觉两人间的暧昧,撩人而不自知:“你现在比以前更好玩了哦,楚烬。”
男人问道:“所以,我也可以这样对你吗?”
满岄挑眉,然后感觉颈侧微痒,有温热柔软的东西蹭过,但这对他似乎不够,男人的牙齿轻咬住她的颈侧。
“得寸进尺。”满岄笑斥着,感觉到唇缓慢蹭至自己耳畔,那声音认真而纯粹:“不喜欢,还是不好玩?”
满岄偏头看他,在那双黑眸里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
对情爱无知,只是遵循着本能。
因为满岄喜欢撩拨他,垂涎他身上的功德气运,过去,一贯是她主动的。
而现在,他在模仿着她。
“楚烬,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满岄笑问着,不是在骂人。
她并不抵触楚烬的亲密行为,不管是平时的他,还是此刻一身邪气却又干净纯粹的他。
只是,她有点判断不了楚烬灵魂的属性。
似人非人,似神非神。
但若说是鬼……却也不对。
最有意思的……还是他身上的秘密。
满岄主动抱紧他,手绕过他的腰,抚上他的后背。
“别碰。”楚烬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脏。”
不是字面意思上的脏。
此刻他背上,地狱图清晰显露,那是活着的地狱,里面的恶鬼像畏惧着什么躲藏了起来,但却盈满了罪孽。
楚烬不想满岄去碰。
她爱干净。
这种洗不掉的脏东西,她碰上会不开心。
“好。”满岄不强迫,“所以……为什么地狱会在你身上?”
这世界并无轮回,但却有地狱,而地狱竟藏在一个人的体内。
“我……不知道。”楚烬眼中露出迷惘,只是片刻,他垂眸看着满岄,像是只贪慕温暖的邪物,本能的又在追寻着满岄身上的香气。
他喜欢她身上的气味,她的温度。
会让他忘记地狱带来的痛苦,也会让他获得安宁。
他期盼着能为她所有。
一如她垂涎他的气运,他渴求她的灵魂。
“又失忆吗?你的记忆好像总是有问题。”满岄玩味道:“所以上一次是你在阻止我入梦?”
“不是。”楚烬摇头,似在思索,片刻后答道:“是规则,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被它接受,它不能容纳你。”
满岄挑眉,这话的信息量就大了。
“那你呢?你属于这个世界吗?”满岄笑问着:“当世无神,何来地狱?”
眼下这个楚烬的存在,就如同一个悖论。
男人瞳色深深:“……我不知道,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
“十年前的事还记得吗?”满岄看着他:“那场海上沉船案,以及那只鬼眼。”
楚烬蹙了下眉。
“我只记得它出自地狱。”
“十年前的那艘游轮上,我被唤醒过。”楚烬摇着头,“我不能苏醒太久,地狱之门会松动。”
那艘船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他的存在他的记忆都被锁在地狱最深处,如同地狱里永世不熄的业火。
烧灼恶果,也烧灼着他。
“谢谢你。”
楚烬忽然道,“替我将松动的门暂时关上了。”
满岄眸色微动,松动的门?
“你左腿上的功德阙口,是因为地狱之门松动了?”
楚烬点头,他忽然皱眉。
满岄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眼里的黑暗在逐渐变淡。
楚烬闭上眼之前,轻声对她道:“阳光下的我……不知我……”
“暂时别告诉阳光下的我……”
“门……会松动……”
满岄抱住了楚烬,任由他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泉水里,神明垂目,眼底藏着几分怜悯。
满岄忽然知道,楚烬那一身耀眼功德是怎么来的了。
有人想让地狱空荡荡,恶鬼入人间。
也有人,舍身为地狱,纳万鬼于己身。
满岄长叹了口气,嘀咕道:“的确是意外了,没想到这一次开盲盒,开了个傻白甜。”
“谁是傻白甜?”男人幽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又是平时的冷漠疏离。
满岄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离开,但搂住她腰身的手臂却没松开丝毫。
满岄偏头对上那双灰眸,楚烬蹙着眉,脑子里还是一片浑噩,他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
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赤裸上身与满岄泡在深山的水池子里。
“发生什么事了?”他蹙眉问道,看到了满岄脸侧沾染的一点血迹,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受伤了?”
满岄眼里促狭之色一闪而过,她瞬间又开心了,哪曾想一个盲盒美人能给她双倍快乐双倍体验?
地狱烬是又纯又野小狼狗。
功德烬是成熟冷峻老干部。
但都是同样的好玩~
满喵喵媚眼如丝,轻咬红唇,眼里挂着几分委屈:“是啊,我受伤了~”
“楚烬,你大半夜把我骗来深山老林,对我做了什么,你难不成忘了?”
楚烬身体绷紧,灰眸滞住,呼吸忽然紊乱了起来,眼底带着罕见的茫然与慌乱:
记忆空白的这段时间,他干了什么事?
为什么猫猫会委屈成这样?
泉水边,小阿池看的目瞪口呆,蛇尾挡住了脸。
欺负老实人,说的就是你吧!
祸神阿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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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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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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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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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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