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定晚餐之前会有人来打扰,睡着再被叫醒会很烦。
不如等晚上再和楚烬深入了解。
楚烬坐在房间的真皮长沙发上,怀里抱着猫,沙发前的高脚圆桌上还放着电脑。
撸猫工作,两不耽误。
就是怀里的猫猫头时不时会妨碍视线。
楚烬视线盯着电脑上的文件,按住她晃来晃去的头,“乖一点,别乱动。”
“手拿开拿开!死了死了!”满岄暴怒:“楚烬!”
烬总视线下滑,看着她手机上死的梆硬的贪吃蛇。
“我马上就要破纪录了,你赔我!”
楚烬揉了揉眉心,眸色幽幽:“赔你,你是不是就安静了?”
有时候真觉得猫这种生物还是睡着后更乖。
“你怎么赔啊?”
楚烬拿过她的手机,重开一局。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修剪的干净平整,楚烬的肤色在男人中算白的,只是与满岄在一起,两人的肤色差就极为明显。
满岄是那种瓷器般的冷白。
这会儿她就窝在楚烬怀里,楚烬顺手握着她的手机,指尖顺畅的在屏幕上轻触,操纵着那只蠢笨的贪吃蛇。
蛇身越来越长,越吃越多,转眼就成了蛇中一霸。
“左边,左边还有小渣渣!”
“嘿,居然还有不怕死的想来吞我,卷死它!”
满岄当着狗头军师在他怀里一个劲发号施令。
记录早就破了,满岄兴奋的在他怀里一个劲蹭来蹭去。
楚烬手陡然一僵。
骤然。
屏幕上的蛇霸触墙,撞死了自己!
“啊!!”满岄发出绝望的哀嚎,不甘的在楚烬身上用力拱了两下,“死了!!它怎么能死!!啊——”
楚烬突然将手机远,把满岄从身上掀开,拿起自己的手机,快步去了洗手间,只丢下一句,“我要打个紧急电话。”
洗手间外,暴走喵喵在挠门。
嘴里不干不净的喵喵叫。
洗手间内,男人紧蹙着眉,有些烦躁的揉着眉心。
手机里响起纪纲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喂?老板?”
刚刚楚烬是随手打了个电话。
纪秘书不知情啊,只觉电话那头动静吓人,这是又撞上女鬼了吗?那鬼好凶,爪子挠门挠的歘歘响!
不过这声音,有点熟呢?
好可怕!老板这是怕被杀,才躲在洗手间里不吭声吗?
好一会儿,满岄的声音才消停了。
是楚三肆来敲门了,有客人上门了,满岄走前还留了狠话:
“楚烬今晚你在床上给我等着!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电话那头纪秘书猛男咬手手,搞半天,女鬼是满老板?
啊这,纪秘书猛男羞羞,这是他不花钱可以听的吗?老板,老板你为了活下去已经出卖肉体到这种地步了吗?!
半晌,楚烬才开口:“把城南的别墅收拾出来,种上玫瑰。”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楚烬将手机丢在一边,低头看向某处,眉头越皱越紧。
他有些烦躁的脱下衣服,走进淋浴间,打开冷水。
男人身形高大,脱了衣服后,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充满力量美感,不似一个常年不良于行的伤残人士。
淅沥沥的冷水打湿全身,水珠滑过喉间朝下滚落,冷意未减燥热,翻腾反复。
被水珠洇湿的长睫下,男人眸色幽沉,在他左脚脚踝处,一条锯齿状环形伤痕狰狞可怖,像是一条锁链,紧紧缠绕着。
无人看到,男人挺阔的背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些刺青般的纹路。
那些纹路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阴谲森然的图。
百鬼受刑,哭喊求饶
宛如……地狱!
一双双鬼眼狰狞凄厉的怒睁着,像是渴望着一线生机,挣脱牢笼。
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哼,欲望渐熄,男人背上的地狱图骤然消失不见……
……
楼下。
满岄走向客厅的脚一顿。
刚刚有一刹,她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
只是瞬息就不见了。
满岄皱了下眉,能让她觉得是同类,只能是神明。
但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神明的。
刚刚那感觉怎么回事?错觉?
“小月亮?”楚三肆见她忽然停下,有些疑惑。
“没事,走吧。”满岄神色如常,给正在玫瑰园里与苏苏一起捉迷藏的小阿池传了个音。
让小阿池四处找找看,会不会有所发现。
玫瑰庄园的客人正是季镇蓝悦两口子。
两口子去医院检查,得到的结果是蓝悦怀孕应该有半个月了。
但蓝悦分明记得,一周前自己去医院检查时,结果还是没有怀孕。
虽然拜神后立刻查出怀孕这事有太多巧合成分,不排除之前是怀孕时间太短,医院没检查出来。
但之前在电话里,满岄却是笃定无疑的说她怀孕了。
两口子狂喜这结果的同时,再也忍不住,想要询问清楚,所以拿到结果后,立刻就跑来找楚三肆了。
路上季镇也仔细看了‘尹绿毛事件’,自然知道了楚三肆口中的小月亮,指的就是满岄。
‘满老板有点玄学在身上’这话已快成梗了。
季镇也听闻过‘两亿彩票’事件,但只是当成一场营销,可现在……
两口子怀着激动的心情,见到满岄的第一眼,两人都禁不住一怔。
季镇是名导,蓝悦是制片人,两口子是夫妻档,娱乐圈从不缺美人,可见到满岄的刹那,还是狠狠被惊艳住了。琇書蛧
美人在骨不在皮,但满岄的美两者兼具,既如盛夏玫瑰般的夺目秾丽又有暗夜灵猫般的神秘诡艳。
“坐吧。”
满岄如主人般示意两人先坐下,楚三肆在旁边添茶倒水的,倒似个招待。
倒完茶后,楚三肆笑了笑:“你们慢聊,我先出去。”
他知道有些事涉及两口子的隐私,他和季镇夫妇关系虽好,但说起这些还是不要在场比较好。
“没事。”蓝悦却开口道:“34你留下吧。”
楚三肆看了眼季镇,见他也点头,这才没说什么,在旁边坐着。
满岄单刀直入:“蓝女士你并非无法受孕,只是身体缘故,习惯性流产对吧。”
蓝悦眼睛一红,捂着自己小腹,点了点头。
满岄:“你原生家庭并不好,母亲早亡,继母苛待,初潮的时候就被继母推到了冰河里,身子也是那时起就落了病根。”
蓝悦点头,眼里已经止不住了。
她是北境小镇的姑娘,一到冬天零下几十度,小时候继母老让她大冬天去冰河那边洗衣服,还故意帮她推进冰洞里,是她命大才没被冻死,自己爬了出来。
那会儿她刚来月事,什么都不懂,就觉得冷的刺骨,那之后常年在继母的磋磨下,她落下了病根,每次例假一来,都痛的死去活来。
这些年吃了不知道多少药,都不见缓解,止疼药都要吃出抗药性了,后面为了怀上孩子,遭的罪就更不止了。
这段往事蓝悦只对季镇说过,她清楚自己丈夫的为人,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但满岄居然知道。
夫妻俩内心惊涛骇浪,是真的信了!
眼前这位小姑娘,绝对有真本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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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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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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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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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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