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让给她,那就是她精挑细选,花大价钱插队,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大师纯手工制作摇椅。
她那么费劲搞回来的东西,他倒是很会享受。
两人一站一躺,默默对视。
沈知倦见她不说话,识趣地站起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他笑着说,“我有点头晕,回去睡了,晚安。”
他一走,林初夏望着空荡荡的摇椅,火气消散了不少。
她坐下来躺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舒坦。
林初夏反应过来,自己不是真的想躺,纯粹是看沈知倦不顺眼。
思来想去,她最近因为李子的事,心情不是很好,但对外都要摆出一副笑脸,装作没事人一般。
唯有面对沈知倦,她能露出几分真实的情绪,毕竟他知道所有事情。
林初夏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对沈知倦来说,真是无妄之灾。
她一个用力站起来,在客厅转了一圈,还是没能平静。
别别扭扭走到客房门前,林初夏想道歉。
虽然她知道,沈知倦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是林初夏在意,不说一声心里不踏实。
不能放任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坏。
林初夏抬手敲门,支棱起耳朵听,没听到沈知倦说话,房门刷地一声拉开,男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有事?”沈知倦问。
林初夏额了一声,整理心情,鼓起勇气说,“有点小事,最近我心情不好,刚刚对你发脾气,这事我做得不对,我跟你道歉。”
“没事,”沈知倦轻笑一声,倾身凑过来,欠揍地问,“心情不好,有多不好?”
林初夏一抬眼,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心跳漏了一拍,结巴地说,“没有特别不好。”
沈知倦不说话,用眼神盯着她,四目相对,小心思都写在眼神里。
最后由男人挑破,“那……要不要来做点开心的事。”
林初夏咬住唇,艰难地纠结,小声问,“你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吧。”
沈知倦用另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人搂到怀里,贴在她的耳边说,“没事,小心一点,其他地方没问题。”
林初夏笑了,偏头吻住他的唇,极尽温柔与缠绵。
久未接触,单单一个吻,就让两个人意乱神迷。
林初夏呼吸混乱,抱着男人的腰,抬起湿润的眸子问,“还有一件事,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我跟你讲,我最近心理压力极大,你可不能再火上浇油。”
舒雨岚的事,她可不想糊里糊涂再来一遍,拒绝不了狗男人,自己被动成为第三者。
“没有,”沈知倦吻住女人娇软的唇,左手顺着睡衣下摆滑进去,“哪有那么合适的女人,我随便一找,就能找来一个。”
林初夏被他逗得浑身发痒,放心地说,“行,我信你,前夫大人,我们再藕断丝连一下吧。”
沈知倦被逗笑了,“好,前妻小姐,我手臂还没好利落,今晚辛苦你了。”
林初夏晕头晕脑,还以为沈知倦说得是客套话,后来她才明白,为什么说辛苦她。
那真是相当辛苦,全看她了,沈知倦跟个大爷似的享受。
林初夏又累又嫉妒,不过一看他手臂上的纱布,心顿时软了下来。
她靠在男人肩膀上,伸手碰触另一边的纱布,小心地问,“会留疤吗?”
除了骨裂,手臂上还有一个严重的皮肉伤,现在还裹着一圈纱布。
“应该会吧,除非做特定的祛疤项目,不然肯定会留痕迹,”沈知倦侧眸看向她,笑着问,“你说呢,要不要做?”
林初夏收回手,别扭地说,“问我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
“我自己无所谓,”沈知倦意有所指地感叹,“我更怕你,看见疤,没有兴致。”
没有兴致,好久远的话题,林初夏想起来,自己用这个借口,躲了沈知倦很多次。
回忆起有趣的往事,林初夏勾起唇角,不知为什么,笑得特别开心。
沈知倦心动,偏头吻她的眉心,温柔地低声说,“心情好多了,是不是?”
林初夏心暖得一塌糊涂,她窝在他怀里,像是回到了熟悉的港湾。
“前两天,我修改了公司跟李子的合约,收入分成由六四,改为了五五,”林初夏闷闷地说,“除了多给他一点钱,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希望他做个有钱人,以后能幸福一点吧。”
“足够了,”沈知倦大手轻抚她的后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其实有人爱慕很正常,你大可心安理得地享受,给不给回应又如何,那是他愿意喜欢。”
“我做不到,我是个大好人,”林初夏长叹一声,自嘲地说,“真为我自己感到自豪。”
沈知倦搂紧她,低声安慰,“好吧,大好人,我也为你自豪。”
你一句我一句,没有目的闲扯,他们聊着聊着,在安静的夜色中,相拥入眠。
距离那晚发生意外半个月后,侯家和沈家第一轮扯皮谈判,有了初步结果。
当时那个时段,侯家小姐为了方便行事,把监控都拔了。
因为没有录像,沈家保镖咬死口,不论是侯家两位小姐,还是那位保镖,都是自己不小心摔伤的,沈家只愿意进行一部分人道主义赔偿。
纪敏假扮成护工,潜伏在医院,拿到了侯家大姐弄虚作假,准备干扰伤情鉴定的证据。
证据落入沈知倦手里,他以此要挟,侯家大姐最终没敢闹得太厉害。
那位摔到楼下的保镖,做了开颅手术,救回一条命,未来等着他的是漫长的复建。
沈知倦赔偿一笔钱,林初夏又单独赔偿了一笔,这事终于大事化小,勉强结束了。
谈判商议那天,林初夏跟着去了,侯小姐也在场,她一脸优雅矜贵,完全不见当日的疯狂偏执。
真的非常能装!林初夏悄悄握住沈知倦的衣袖,给自己壮胆。
结束后,两人一起离开。
一走出侯家的视线,林初夏小声跟沈知倦吐槽,“你看到那个侯家二小姐了么,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她会薅头发打架。”xǐυmь.℃òm
“看不出来,从外表看,非常温柔端庄,”沈知倦回忆,“说起这事,我记得有人给我介绍过侯家那位小姐,是老爷子不愿意,她家背景复杂,老爷子不愿意沾。”
林初夏唏嘘,怎么回事,沈知倦身边的女人,都有点的神经病呢。
“老爷子英明,你得谢谢老爷子,”林初夏真情实感地为沈知倦操心,“说实话,我在名媛圈混了这么久,认识了不少小姐,还真没多少跟你合适的,当然,要是没有门当户对这条要求,那合适的女孩会多一点。”
沈知倦瞥了她一眼,开玩笑地说,“行啊,没有门当户对要求,你要是看见合适的,记得给我介绍一下。”
林初夏哽住,“你要我介绍?”
“对啊,我相信你的眼光,”沈知倦露出一个笑,长腿迈下台阶,“走了,我还有事,等你找到合适的,记得跟我联系。”
林初夏叫不住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负责这件事,真是莫名其妙。
七月中旬,林家迎来一个大日子,林初夏的爷爷奶奶,要庆祝结婚五十周年金婚。
两位老人家平时作风简朴,为了避免麻烦,从不庆祝生日,不想给周围的亲朋好友,特别是自己的学生添麻烦。
这一次两位老人家松口,主动提出要庆祝金婚,林家晚辈们都很惊喜,并且花费很多心思,力求让这次庆祝尽善尽美。
林初夏提前一周回大学城那边的别墅,跟大嫂一起,收拾家里布置花园,准备好客房,方便从外地过来的客人留宿。
这次金婚主要请的客人,都是爷爷奶奶当年的老同学,岁数都大了,很多人过来这一趟,或许是今生最后一次见面。
林初夏听奶奶讲过去的事,心中澎湃,为老同学们的友谊感动。
因此,她更加认真仔细,希望过来参加的客人都感到宾至如归。
正式庆祝会前一天,林初夏拉着一车红玫瑰回来,发现院子里停了三辆陌生的黑车。
林初夏将车停到最边上,偏头一看车牌,瞬间变得有点紧张。
这车牌,好像有点,来头很大啊。
她打开车门,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要是离开的话,又显得有点不礼貌。
正犹豫时,玄关处走来两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他们浓眉大眼一身正气,走过来的时候,非常有气势。
林初夏站直,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这家的人,现在方便进去吗?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可以坐在车里等。”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你好,你是林初夏小姐,林老先生的孙女,对不对?”
“对,我可以把身份证给你们看。”林初夏配合地说。
另外一人浅笑,“不用,林小姐,你不要紧张,我们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请进去吧。”
林初夏更紧张了,但是站在外边属实不像话,她笑着道谢,快步走向玄关处。
一进入家门,发现里面的制服男人更多,基本每个窗口都站了一位。
林初夏走进去,探头看自己的家人,发现沙发上,林爸爸正在跟一个身穿黑蓝色中山装的年轻男人说话。
年轻男人望过来,眉眼长得极为好看,让人如沐春风,倍感亲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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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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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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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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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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