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旭打断道:“刺激到了。”
虞娇被一噎,又道:“那也是装给你看的,若不是你们绑了我,换成其他普通身份的人,你看陆残废要不要装那一下。”
楚旭不置可否,扭头问英婶:“东西放哪儿?”
虞娇指了指米缸,“那儿。”
末了,她对楚旭又道:“村里留守老人都过得这样日子吗?”
“不然?小花你在大城市生活久了,活在梦幻里,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是动容了?想做善事?”
“谁动容了,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虞娇像是被踩中了尾巴,顺口就道。
她又顿了几秒,试探性地对男人道:“你既然能从宴会把我绑到这里来,自身能力应该是不弱的,哦?”
“……你想表达什么。”
虞娇看似心不在焉,道:“绑架这种事呢,是犯罪,是损阴德的,如果你想为子孙后代积福,我建议你从这些老人率先人手。”
“积福?我?哈。”楚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直呼她全名,“你的那些小动作,我全看在眼里,建议你还是别轻举妄动。想让我积福?虞娇,你可不像表面那样想与我和平共处。”
至此,聊天结束。
又几天没联系,一见面,对方掷给她这么份重磅消息!
虞娇内心表示很开心。
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了。
她终于可以不用吃糠咽菜了。
楚旭单手撑着下颚,玩味儿道:“之前村子里都是老人,你我的关系好糊弄,现在来的几张生面孔都是年轻人。恐怕不好糊弄啊。”
虞娇松了口气,道:“我就说啊,我们哪里像新婚夫妻了?还对外说我是为了你的脸,离家出走,死乞白赖,非要嫁给你的恋爱脑。
说出去有人信吗?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那就让别人信。”
虞娇脸色一僵,有些预料到对方要说什么,果真——
“从英婶的房间搬来和我住。小花你不是嫌房间味儿不好,床单花色不好看吗?正好,我房间有香薰,床单也不是那种针线缝的棉被,是保暖的羽绒被。这山里夜间风大,我的羽绒被足够两个人一起盖。”
“这、不太好吧,我睡姿不好,万一抢了你羽绒被,你自个儿没得盖,着凉了怎么办?这一来一回去趟镇上,多费劲儿。”
“我不介意。”楚旭笑容扩大。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介意!我隔阂!我想一口唾沫喷死你!
美不死你!
就连小黑都不能上她的床,这些年勉勉强强只与顾浅凝一起睡过,突然间和一个大老爷们儿挤一张床上,还是个犯罪分子!谁知道对方夜里会不会按捺住,做出什么禽兽事!
到时候她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了。
这绑匪头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配不配得上她!
“还是不了吧,你要想证明我们是真夫妻,也可以其他方法的。”
“比如?”楚旭很好奇,她能想出什么点子来。
虞娇:“比如,你手下这么多人,还有妇女同志,他们总有孩子吧?把这些孩子收拾收拾,就对外说是我们的!我不介意他们叫我妈!”
虞娇越想,还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又道:“至于我们为什么不住一起?孩子太多,养不起,医疗条件差,绝育麻烦。看,这个说法不错吧,肯定能隔绝生面孔的猜忌!”
楚旭彻底沉默了。
这女人想法,还真是清奇啊。
……
虞娇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身侧英婶鼾声如雷,掌心死死捂住耳畔,猜测来的人是谁。
为什么他们要打草惊蛇,明目张胆来到村里?
他们来了,有带通讯工具吗?有报警吗?或者有交通工具将她营救走吗?
思索得再深,也被屋外虫鸣吵得心烦。
虞娇皱起柳叶眉,好会儿才舒展开,想要任性地踢开床单,又扫了眼睡得死沉的英婶,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弯起腰肢,跨过婶子的身体,然后,光着脚丫朝屋外蹑手蹑脚而去。
才出来,她就被山间的冷风吹得,后悔了。
早知道就该披一件外套的。
没等她回屋,双肩被一道厚重且熟悉的温热笼罩,她还未反应过来,唇瓣便被一只掌心捂住。
随即,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娇娇,别吵,是我。”
呜呜呜!是医生!
虞娇一头栽进对方怀中,控诉地呜呜起来,像是在宣泄这几日的委屈。
惹得医生笑声低沉,摸着她的黑发,哄着她,安抚她,给她心安:“我们娇娇受苦了。”
可不是嘛!她吃了好多苦!
几分钟后,两人找了僻静又远离院的地儿,聊起来。
虞娇率先发起几个关键问题:“医生,你和谁一起进村了?进村后你们的通讯工具呢?有车吗?能今晚就离开这地儿吗?报警了没。”
她收敛了下,没浪费时间诉苦。
医生眯眼,环顾四周,边将具体情况说给虞娇听。
“没报警。我先找到这里的,他们手里有枪,我没敢轻举妄动,后来迟封陆胤琛的人陆续赶到,人太多,暴露了目标。姓楚的拿你性命开出条件,要求我们卸下所有危险武器和通讯工具,也不准有交通工具开进来……”
虞娇皱眉,又道:“虽然我受了无妄之灾,但他们明显冲着陆胤琛去的,你们没让陆胤琛跟着进来吧?”
一旦目标落入绑匪头头手中,他们这些人质就失去了价值,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楚旭任意拿捏?
她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医生:“没有,迟封和我的人把他给绑了,没进村。非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虞娇竖起大拇指,表示对他们的行为赞同。
随即,她又问:“除了你俩,还有谁跟来了?”
“小太阳和你的御用保镖。”
虞娇思忖,道:“医生,你说楚旭想干什么?”
“大约是想让陆胤琛后悔吧。”
“你知道他们的渊源?”
“差不多。”
虞娇还想继续问,她的唇瓣被食指抵住。
旋即,她听到窸窸窣窣以及走动声,她脸瞬间苍白,下意识往医生怀里躲了躲,又忍不住扭头看向声源处的动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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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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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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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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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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