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气得破口大骂:“何渊你是不是今天药吃少了?我家有医生,可以借你呀!别一天到晚……”
她骂人从来不带脏,就是挺阴阳怪气的,叫人听着忒刺耳。
何渊一字不落地听她说完,才幽幽道:“说完了?”
虞娇顺手捡过车上放的水,拧了半天,没拧开。把瓶子扔给对方道:“帮我拧。”
“喝完继续骂我?”何渊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把瓶盖拧开后,递了过去。
“嗯。”这会儿虞娇口干得不行,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好不容易喝了小口水,润了润喉,就听对方发出质问:“为什么会和迟封来这里吃饭?”
好家伙。
她都没说他辣么关怀其他女人,致她于不顾,他倒好,反过来过问她?
当她是吃素的?!
虞娇:“在询问别人之前,难道不该自报家门吗?阿渊,何家教你的礼数,你忘到哪儿去了?”
旁人若是询问家教问题,只怕被问的人早就发怒了。
偏偏,何渊浑身的寒气散去不少,容色有所缓和,“你很在意那个女人?”
虞娇拧好瓶盖,开始细细打量自己美甲,想着明天要不要去换个心情,边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就是你那个为了不惜毁掉上亿生意,也要给名分的真爱吧?我也不是那般不识趣的女人,你等项目完成,生意落实了,我再把这名分……”
“虞!娇!”他高昂的声线很颤。
又叫得是她全名。
虞娇噘嘴,不满道:“干什么,干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我们婚约不会解除,永远不会。”
见她还想来个语出惊人,他强扔过去早就备好的礼盒。
“上次去你家就想给你的。”
虞娇瞬间就被分散注意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包装精美的礼盒,边口是心非道:“别以为一个礼物就能收买我哦,我虞娇不差礼物的!”
说着,她还拍了拍怀里的新包包,“看,这还是狗……迟封送我赔罪的。”
何渊表情微僵,又好生、温柔地哄着:“你先开开我送的礼物,看看你更喜欢哪个。”
既然送礼物的都不介意她当场拆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虞娇将怀里的包包往脚边一放,在怀里腾出地儿来,边拆礼物,边狐疑道:“我喜欢哪个就要扔另一个吗?那不可能,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部都要!”
被她性子逗笑的何渊,道:“没让你扔,只是问问你更喜欢哪个,以后按照你的喜好送礼物,不是更好?”
“这话说的没错……”虞娇顿了下,又抬头道:“阿渊,我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怎么连我喜好都不知道?”
说完,不待他有反应,虞娇又埋头拆起礼物来。
何渊看着她发顶的旋涡,胸口闷闷的。
人都是会变的。
她小时候还说只做他的新娘,长大后不是说变就变了?
虞娇终于拆开包装盒——是枚祖母绿的玉佩。
她让何渊将车开出车库,又摁下车窗,在阳光下照射了下,那折射出的绿色波光粼粼,叫她满心欢喜。
何渊见她喜欢,总算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来,“喜欢吗?”
“嗯,喜欢的。”
“那和你脚边的包相比,你更喜欢哪个礼物?”
虞娇为难起来。
男人手掌攥成拳,节骨开始泛白,半响,才诱惑道:“这枚玉佩是八位数起拍的。”
虞娇这回毫不犹豫道:“喜欢这个!”她拍了拍玉佩。
男人脸色总算缓和了不少,打了方向盘,道:“我送你回家吧。”
虞娇挥了挥手,“不用不用,我喊了我们家司机来接我。”
“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真的不用。”
何渊还想再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
他扫了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虞娇见状,跟条泥鳅样,解开安全带,溜出副驾。顺势关上车门,挥手道:“拜拜。”
何渊拿她没办法,挥了挥手,挂挡往回开。
虞娇没多问,再次取出手机打起游戏来。
停车场有些黑潮,又空旷得轻声聊几句都能听到回音。
男人咔嚓玩弄着打火机,嘴里叼着一根烟,却没点燃。
等对方车开近,他吐掉了香烟,揣上打火机。
见那人打开车门,他的声音在偌大的车库回荡:“来了。”
“池总。”常年和煦微笑的男人,此刻面若冰霜:“有事?”
“没多大事儿,只是想提醒提醒何少,娇娇现在还未嫁人,有选择的权利。即便嫁了人,也可以离婚,何少没有资格束缚她。”
“我没资格,难道你有吗?”
“我?我当然没有,娇娇是自由的。”
何渊冷哂,“迟总这是看上我的未婚妻,想横刀夺爱?”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们不是各凭本事嘛?”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人分道扬镳。
没多久,何渊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何少既然外面有女人,觉得那个女人比娇娇更重要,还是趁早放手得好,免得耽搁了彼此青春。
何渊回:我们的青春还在,迟总却只能怀缅。
这是在说迟封老了。
迟封开完会议,没想到对方还会回复短信,看了眼对方意有所指的内容,给气笑了。
隔了这么久回复,只会显得小家子气。
他收了手机,等秘书整理好文件送进来,就听自家总裁道:“你看我像几岁的?”
秘书:???m.xiumb.com
另边。
何渊将手机狠狠一掷,捏了捏发疼的眉心,脑海开始窜出噩梦的画面。
他最近老做梦。
梦里有娇娇的惨死,有他的冷酷无情,还有那个叫阮糖的女人游走在他和几个男人中间,几个男人中就包括迟封……
他从小就清楚自己想要的,即便从不认识虞娇,他也不可能爱上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
但剧情和噩梦吻合了。
他差点死于一场车祸,是这个叫阮糖的女人救出的他。
出于救命之恩,他让下面的人对她多有照顾,知道她有骨气,命下面的人多给她安排兼职工作,凭借双手赚钱。
他一开始没将阮糖和噩梦里人生赢家的女人联系到一起,毕竟噩梦里那个女人脸是模糊的,就连名字也在醒来后忘了。
直到他一步步,按照噩梦里脚步走,然后……觉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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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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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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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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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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