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先是心死了，然后肉体才跟着死亡。
周初仁的师父最先冲了上来，抱着周初仁的尸首运转灵力，想要挽留他的性命。
但终归是徒劳的。
这位两鬓斑白的师父望了江沐一眼，最终呢喃着，拖着周初仁的尸首离开。
“都是他自己选的路，我又有资格怪谁……”
“我又能怪谁啊……”
轻飘飘的话语传进江沐耳中。
却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在他心中。
是啊，都是各自选择的路…又能怪谁？
李小瞳选择加入七彩霞门，选择战斗。
得到七彩霞门的庇护，自然也要相应的付出什么，甚至是生命。
这一开始便是李小瞳选择的道路。
也许她上战场后便想到了这么一天……xiumb.com
正如周初仁如疯魔般的执着。
自己断然可以将李小瞳死与七彩霞门扯上关系，但扪心自问，真的是这样吗？
自己也不过才活了近三千年，以修士的寿命来看，仍然年轻，仍然无知。
眼下便有许多神桥境修士，哪一个活得不比他长，谁又能说谁经历的事最为痛苦？
这根本不是什么因果论，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罢了。
单纯的，是因为自己选择的路而送了性命。
江沐举目望去，望着七彩霞门神色各异的弟子与长老，他们默默地屹立着，但却没有人选择退走。
即使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皆是深深的忌惮。
恍然间，江沐想起了覆灭倾乱红尘的天尾圣人，那一日，他也像自己这般吧？
说到底今日自己的行为与他又有何异呢？
其实修士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同。
为宗门而死，多么熟悉的方式啊……
江沐想起了那些心甘情愿为倾乱红尘赴死的长老，想到了朱懿孜宗主。
只是在关键时刻，李小瞳没有像倾乱红尘那些弟子一样，选择退出七彩霞门。
即使一部分是为自己，一部分是为宗门。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李小瞳不愧对于她这个七彩霞门的弟子身份。
大家都没有错，只是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
强者拥有绝对的实力，自然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是，江沐有些迷茫了。
难道自己要做的就是赶尽杀绝吗？
难道这就是自己为小瞳所报的仇吗？
让她自己为之奋斗的宗门覆灭在自己的长辈手中？
这是哪门子的报仇？
江沐笑了起来，哈哈大笑，接着癫狂大笑。
七彩霞门的修士不明所以，皆是心头一紧，如临大敌，生怕江沐发飙。
然而最前方的七彩霞门猥琐老祖却是已经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眼前之人的后辈加入了七彩霞门，且死在了与斜剑门的争斗中。
但猥琐老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如此强大的修士，会不将后辈带在自己身边教导。
“道友，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
“对于您这位后辈的意外遭遇，我们深表遗憾。”
“但，她也是我们七彩霞门的一名弟子，她是为宗门而死，宗祠之中，当有她名。”
猥琐老祖对着江沐拱手致歉，接着铿锵有力：
“对于每一位为宗门付出的弟子，我们都不会厚此薄彼。”
“若与斜剑门的争斗中我们七彩霞门胜了，那大家都会有福同享；”
“若败了，别说死伤部分弟子，我与各位长老将会是最先为宗门捐躯之人！”
江沐近乎癫狂的大笑，最终因为猥琐老头的这番话而停止。
他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猥琐老头，盯得他头皮发麻。
良久之后，江沐才沉声道：
“好，你们七彩霞门我可以不灭，但你坑我的灵石，双倍奉还！”
最终，江沐还是暂时想通了一切。
李小瞳与周初仁的死，还是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知与局限。
七彩霞门可以灭，但不能无缘无故的灭。
最起码不能灭在他手中。
这是自己心中对李小瞳的承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猥琐老头闻言，大松了一口气，立马掏出一个储物戒指，里面便是还给江沐的灵石。
收了灵石，江沐便没在停留，化为一道紫色流光消失在天际。
虽然对七彩霞门没了杀意，但江沐也生不出什么好感。
只是看到了些许熟悉的影子罢了。
江沐化作流光赶路，不是去别处，而是直奔斜剑门。
思路虽然理清楚了一些，江沐也发现了自己不够理智与成熟，但血债血偿还是要的。
但江沐并不是去灭杀斜剑门，而是只杀那一名造成李小瞳身死的神桥境修士。
从斜剑门的角度来看，他们也仅仅是在为自己这边而战，他们有什么错？
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没有对错与好坏之分，许多修士间的厮杀就是因为立场不同。
所以江沐杀那位修士的理由也很简单:立场不同，血债血偿。
………
五日后的一个清晨，灵雾弥漫之时，江沐回到了酒摊。
就像往常回来一样，没带任何东西。
坐在摊子前的曹乐平瞧见江沐，问道：“仇报了吗？”
江沐淡笑：“报了。”
“报了就好啊。”
“杀了几个人？”
江沐回道：“就杀了一个，但不小心伤了几个。”
和江沐规划得差不多，那神桥境修士只是随意给了李小瞳一击，江沐也只是随意给了他一击，便将他钉死在地坑中。
刀很快，走的时候应该痛苦很小，都没喊出声。
曹乐平点点头，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江沐也走进了酒摊中，与他并排坐下，看着街景。
“小周也走了。”
江沐嘴唇微动。
“自我了断的？”
曹乐平转头看向江沐。
“嗯。”江沐点点头。
曹乐平闷声：“能猜到。”
“这孩子浑身都是毛病，哪都不好，唯一的优点就是对小瞳太好。”
“不过这样也好，地上一对，地下也能凑一对。”
话毕，又是良久的沉默。
“以后还会走吗？”
曹乐平又问道。
江沐抬头望了望天：“暂时走不了。”
“不过能走的话，我估计会走的。”
“去哪儿？”
“去找老朋友，去找修行路。”
“这样啊，挺好。”
曹乐平闻言，点点头，忽然又道：“那你走的时候，记得把我埋个好地方。”
“为什么？”
江沐反问。
“修行路太长，我怕走不下去。”
“那你想干嘛？”
“我大概，想卖一辈子灵酒吧……”
“平平淡淡，挺好。”
曹乐平笑笑，此刻压抑了多日的精神得到放松。
“卖灵酒啊，有些腻了。”
“现在我要改行了，卖阵法这玩意儿比较赚灵石。”
“然后仔细地想想一些事情……”
江沐起身，看着初生的太阳，长叹道：“谁的人生不迷茫啊……”
“老曹，你的人生迷茫吗？”
江沐突然扭头问道。
曹乐平闻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疯狂点头：
“迷茫，特别迷茫！”
ps:有人说前面那章写得不好，在此声明一下:可能是作者第一次写玄幻，文笔不行，表达有问题，码字时间匆忙，没能达到预想的效果。
我想写的是一个修士成长的心态变化过程，主角虽然长生，但从目前的时间线来看，他与普通修士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只活了三千年左右，远没有达到长生者该有的心态，也会冲动、懊悔、恼怒、后怕、甚至热血；苟多了也想出出风头。
若比心态，一般的神桥一境都能活到最高九千年，心态不比主角稳得多？
即使同为长生文，不同作者笔下的长生也不尽相同。
经过时间的沉淀，长生者到了一定的阶段心态自然而然展露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写文，就是博君一乐，各位读者老爷如果看得起我，可以送个免费的礼物；如果很不爽，也可以将此书丢而弃之，甚至点点举报。
最后，本章码于凌晨4:35，多有叨扰，还请原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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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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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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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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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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