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点了点头说道:“你帮我拿下睡衣,在衣帽间。”
虽说长歌的很多东西都是他置办的,但是傅怀瑾鲜少来她的房间。
衣帽间内都是品牌商送的衣服,傅怀瑾看着一排睡衣,发现都是睡裙,选了一套黑色的。
傅怀瑾将睡袍放在床上,然后背过身去,沙哑说道:“我去收拾一下浴室。”
长歌见他拿的那套是乔曦送的,也没有在意,等换上以后发现这睡裙太短了,而且是镂空露背的,乔曦!这女人!别太离谱!
傅怀瑾收拾完浴室,拿着吹风机过来,见长歌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和半干的长发。
他微微一笑,走过去给她吹头发。她头发又多又长,乌黑发亮如丝绸,发尾带着自然的弧度,吹起来要费一些时间。
但是傅怀瑾有些心喜,他喜欢跟她亲近。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温柔地按着她的头皮,长歌舒服地眯了眯眼,被他按的有些困意,等头发吹干,带着困意说道:“我没事,你快回去睡吧。”
傅怀瑾:“我不放心,我晚上陪你睡。”
长歌定定地看了看他,见他依旧是以往清风明月的模样,想起两人的关系,点了点头,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傅怀瑾将灯光调为夜灯,浑身紧绷地上床,见她长发胡乱地裹在被子里,忍不住伸手将她的长发理顺,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
“快睡吧。”傅怀瑾喉结微动,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是洗发水的味道。
淡淡的木质檀香味。她不喜欢用香水,身上沾的不是四季的花香就是洗发水的味道。
长歌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因为太困,有些昏昏沉沉,低哑道:“我睡相不好,会踢被子,也会踢人……”
傅怀瑾低低笑出声来:“嗯。睡吧。”
本还要说什么,但是一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秋长歌便越发昏昏沉沉起来,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就如同那些年在法器中一样,自动地靠近他,汲取着暖意。
月光透过窗帘,洒下来。
傅怀瑾半撑着手臂,看着她的侧颜,伸手将她搂的更紧,有些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克制着体内汹涌的情欲浪潮。
她今日这么累,又险些昏迷,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也不舍得。
傅怀瑾轻轻地吻着她头顶的发丝,将她抱在怀里,如同标记猎物一般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一夜无梦,长歌夜里被热醒一次,迷迷糊糊间推开了傅怀瑾,翻了个身,结果没多久,浑身又热了起来,热的她口干舌燥。
夜里隐约有人喂她喝了水,冰冰凉凉的,带着灼热的气息,再然后就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醒来,傅怀瑾已经不在。
长歌看着他睡过的痕迹,枕边还残留着对方身上淡淡的味道,如同深山中数百年的松柏枝条被晒干的气息,干燥、好闻且安心,夹杂着淡淡的檀香。
她摸了摸床头,摸到了自己的佛珠。
睡前隐约记得傅怀瑾将它取了下来,压在了枕头下。
长歌起床,走到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洗漱下楼。
傅怀瑾做好了早餐,早餐之后,两人上山去寺庙。
“感觉这几日不是住在寺庙,就是在去寺庙的路上。”长歌看着山上的寺庙,有些失笑。
傅怀瑾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今天不进寺庙,我跟无名约在了半山腰的凉亭,最近你东奔西走,气场有些杂,等会让和尚念经,帮你净化一下磁场。”
长歌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些了?”
傅怀瑾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一直都信。”
两人到半山腰时,无名和尚已经到了,带着一个蒲团和一个木鱼,正在吃零食,见他们俩到了,慌忙将零食塞进布袋子里,擦了擦嘴,十分稳重地说道:“两位施主来了?”
傅怀瑾和长歌对视一眼,假装没看见。
“老和尚,长歌最近时常昏眩,能帮她净化一下磁场吗?”
无名和尚“咦”了一声。
傅怀瑾脸色微变:“有什么不对劲吗?”
无名和尚翻了个白眼,说道:“就是没有不对劲,才咦了一声呀,你小子是不是紧张过头了?这昏眩有可能是累的,是困的,也可能是中暑。
就算紧张女朋友,也不能半夜打我电话把我吵醒,还要我火速下山吧?到底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傅怀瑾:“……”
长歌见状,微微一笑:“他是有些紧张我,大师莫见怪。”
无名和尚将蒲团放在地上,示意她坐在蒲团上,说道:“早看出来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对什么在意过,女施主当真是好福气啊。”
情爱这东西,沾了简直能要人命。
幸好和尚他从来不沾。
无名和尚也不墨迹,就着山间的晨光唱了一段经文,净化着秋长歌身上的磁场,等结束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些话我想与女施主私下说。”
傅怀瑾皱了皱眉,点头走到了一边。
长歌看向无名和尚,淡淡微笑:“不知道大师想与我说什么?”
无名和尚声音微低:“女施主魂魄不稳,近期可是去了一些磁场不契合的地方或者是见了气场驳杂的人?有些人身上若是背负的因果过多,也会影响到女施主。”
长歌眼眸微深:“都有。”
秋家别墅以及季家那些人,与她磁场都不契合。她隐隐有些不舒服,但是之前从未这样过。
“这就难怪了。施主日后还是要深入简出一些,莫要介入他人的因果,否则会影响你自身的因果。”和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傅怀瑾,想了想,说道,“傅施主是福缘深厚之人,女施主与他若是能……朝夕相处……”xǐυmь.℃òm
老和尚声音微顿,换了一个文绉绉的词语,说道:“对女施主益处良多。”
“你的意思要我与他多多亲近?”长歌愣了一下。她们已经同床共枕了,难不成要?
老和尚笑而不语,随即捡起地上的蒲团,潇洒地背起布袋子,说道:“今日出来时间有些久了,我还得带弟子们下山去担水。告辞。”
傅怀瑾:“山上又停水了?”
无名和尚:“那倒不是,只是最近寺中的伙食有些好,连我都胖了好几斤,带着弟子们担水减肥。走咯。”
傅怀瑾失笑,是该减肥了,布袋子里都是零食吧。他就没见过这么爱吃甜食的和尚。
见了无名和尚一面,傅怀瑾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与长歌下山回家。
“和尚可有说什么话?”
“没。”长歌回过神来,想起无名的话,觉得耳尖有些烫。
傅怀瑾有些狐疑,没有追问,只拉着她的手,沿着山路下山,等回到庄园已经是中午,远远的就见季听白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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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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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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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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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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