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却是一片愁云惨淡,满座激愤,却又鸦雀无声。
砰,墨麟重重摔在了擂台的边缘。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一只手紧紧攥着那把早已出鞘的长剑剑柄。
“建议你现在认输。”
若是有人在场,便能看出这人和阵法师大比的开阳长得一模一样。
墨麟抬眼,深吸了一口气,“认输?凭什么认输。”
“你修的是藏锋剑,你出鞘的那一剑没有打倒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那人淡笑道,“我无意于魁首,不过只想见一见上一个最强者。”
“所以只要你不认输,我就会一直打下去,受伤的还是你。”
墨麟慢慢起身,“我还没输。”
“从你斩杀邪魔大批量攻击,不慎将一个误入的平民重伤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资格了。”
“我们的强者,不是杀戮,是守护。”他站在擂台边缘,再次举起了剑,“所以,我不会输,而你,也永远不会赢。”
“我可不是修的杀戮。”那人开口,摇了摇头,“打不过,就开始说这些无济于事的空话吗?”
倪瑾萱在另一个擂台之上,看着面前的童子打扮的人,握着鞭子,往日明亮的眼睛因为伤势失去了亮光。
“输什么的,不存在的,就凭你吗?空有力气却也只有蛮力!和我比!差远了!”
两人的擂台地面之上,明明已经有了强大的加固阵法,可到处都是碎石、深坑,完整的一块石板早就四分五裂,一眼可见是拳头和鞭子单次打击所致。
倪瑾萱再度跃起,眼看又要再度双拳相接,下一瞬间,长鞭却从那童子背后劈了过去。
那童子早有预料,闪避之时顺势向前,谁知这正好应了倪瑾萱的预料。
但见早已脏污的杏色裙摆再次落到空中,堪堪擦过那拳头,而长鞭的一头重新落在她手中,用力一收,恰好将侧身躲避的人卷住。
那童子也用力攥住了云魄鞭,想要将地上的人拉上来。
倪瑾萱牢牢站在深坑里,回想林渡告诉她的最佳发力角度和部位,用力将人甩向擂台边缘。
那童子被重重甩至边缘,急忙想要借柱起身,却被倪瑾萱顺势甩向了另一侧。
童子赶忙在身上加了个千斤咒,却见倪瑾萱丝毫不受影响,心中焦急。
众人只见倪瑾萱用鞭子牢牢束缚着那童子,将童子来回甩动,一遍又一遍,前后左右,抡成了一个大摆锤,忽悠悠在空中转着圈。
“诶不是!放我下来!!!我要晕了!!我要吐了!!”
“放我下来!!”童子喊叫起来,“我认输!我认输!”
倪瑾萱用神识控制鞭尾,但见那童子如同流星一般打着弯儿被甩飞了出去。
方才被童子拎着来回甩的修士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好巧不巧,那甩飞轨迹刚好在倪瑾萱的祈祷下正中另一个还在战斗的擂台。
童子头昏脑涨,来不及用灵力控制,就重重撞上了他的主人的侧边。
要是先前这童子哪怕轨迹向着这擂台也不会被打扰到,毕竟每个擂台都有防御罩,可墨麟被揍得太狠,修士直接将擂台的防御罩都破坏掉了,这会儿被加了千斤咒的童子正中腰椎。
墨麟和这修士正在缠斗,还没反应过来对面遭遇了什么,但身体的战斗本能下意识反应,剑气陡然暴涨,雷声轰鸣,如同雷龙一般张牙舞爪冲向对面,将两个人都炸下了擂台。
师兄妹两人无意识之中接应地十分丝滑,将这主仆直接都甩飞。
这对主仆,输得十分丝滑。
看客们沉默了一瞬间,接着掌声和喝彩声直冲云霄。
“好耶!!”
“该!该他的!!!”
墨麟回头,对上倪瑾萱的笑颜,抬起拳头隔空撞了撞,笑起来。琇書蛧
虽说这两个人输得方式有些戏剧性,可谁都能听出来这一对主仆先前的挑衅意味,虽说验明了正身,不是邪魔,可依旧让人觉得行事太过傲然,带着蓄意挑衅的味道。
主持的修士刻意板起脸,“虽说这个是意外,但既然已经下了台,比赛就算结束,这场,双方明显已经不能再打了。”
那人面色很快缓和下来,“只是他不能再比,我却能比,我要挑战你们这里的最强者。”
倪瑾萱却已经反应了过来,她握着腰间的弟子令牌,“那你说,你要挑战谁?”
修士看向倪瑾萱,“洞明界第一强者。”
倪瑾萱听着弟子令牌里传过来的声音,心道果然。
小师叔果然料事如神。
这是冲着他们宗门内几乎已经不出世的人来的。
“方才我和这位比试,已经将修为压到了同等境界,可这不代表我的实力之后那等水平,我,并非要占这一个魁首之名,只是要一个机会。”
倪瑾萱见状,依照林渡的嘱咐喊道,“那你自己去立下天道誓言决斗呗。”
修士闻言只有无奈,他意思不是很明显?
灵武大会的规矩,只有赢了的人,才能有资格向历任魁首挑战。
可这人偏偏在混淆重点。
“立下决斗誓言,也要双方在场,大能不出山,我如何能决斗?”
“你可以学他们,蹲在我们无上宗山门之下等啊。”倪瑾萱一脸无辜,“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甚至可以闯山门啊,护山大阵破了,就行了。”
墨麟:?不是这还是小师叔的贴心小棉袄吗?突然就漏风了是吧?
那人面色有些奇怪,“护山大阵破了就行了?”
“当然不行了。”倪瑾萱笑嘻嘻的,声音清脆,“我们的护山大阵集结天地之势,你要强行破开,也会引动天雷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阶修士会怕天雷,但小师叔让往天道上引,那就这么引!
修士果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谁知就在众人僵持之际,一道深厚的气息自远方以极快的速度降下。
另一边,林渡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前方的荒沙之野。
“你想要,找我吗?”
一道紫色身影降下,隐世许久的人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原本还坐着的看客全部站起了身。
“是……是临湍仙尊??”
“果然是临湍仙尊!”
而阵法大比的场地上,另一道玄色身影降了下来。
不等众人开口,就看向了林渡,“你干嘛了?一股烟味儿,把赛场炸了?”
林渡懒洋洋打了个招呼,“嘿,您老人家来啦,瞧您说那话,怎么可能呢。”
阎野盯着林渡。
“也就是给大地母亲拔了个火罐儿,怎么啦?”林渡十分镇定。
阎野神识扫了一遍,“你的阵?”
林渡点头,“我的阵。”
师徒两个自顾自的说话,也不管旁边多少议论纷纷,两人悬在空中,一青一玄,一个白发飘散在空中,一个束得规整,风轻云淡,笑傲于天地。
那一瞬间,忽然有人明白了,为什么阎野这一生就收了林渡这么一个徒弟。
又什么叫,薪火不灭,师徒相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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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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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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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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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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