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这是行业机密,不可随便问。
他看了看杨崇山这位镖头的功法。
【杨崇山】
【年岁:四十七岁】
【寿元:五年】
【功法:横练功、杨家祖传枪诀】m.χIùmЬ.CǒM
都是凡尘武夫的功夫,甚至算不上功法,连炼肉期都修不到。
“我叫杨崇山,不知兄台贵姓?”
镖头望向楚三灾,问道。
“我叫楚灾,多谢各位搭手。”
楚三灾拱手抱拳,面色认真,说道。
这个假名字,他早就想好。
襄阳地境广袤,人口众多。
重名的人太多了,他这名字仅一字之差,却也极难被联想到。
“不知楚兄……孤身一人去那吞肉宗附近干什么?”
“那附近几千里疆域,基本尽是修士的地盘,全都是一些修真宗门林立。”
杨崇山问道,眸中有些谨慎,也有些好奇。
毕竟是一个陌生人,让他加入,需得提防一番。
但这风险,他却不得不担。
当镖师不容易,都是行走江湖的,人情世故对他们而言,极为重要。
刀尖舔血是不假,但也不能每趟镖都打打杀杀。
多交一个朋友,也就多一条路,甚至多一笔生意。
生意就是银子,银子就是命!
所以镖师们看到值得结交的人,都会尽力认识。
有人顺路搭便车,也是常有的事。
楚三灾加入他们,受了他们的庇护,也就等于欠了个人情,日后可有用处。
无论用处大不大,都是一个朋友。
人脉网络,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织就而成的。
甚至有时走镖,只靠面子不靠功夫。
“我有一亲戚,是那吞肉宗的外门弟子。”
“堂兄写信,让我去吞肉宗,当他的贴身仆人,受他照拂,不必在外颠沛流离。”
楚三灾面色淡笑,说道。
此言一出,杨崇山眸中显露出一丝羡慕之情。
“哦?吞肉宗乃是那周边几千里疆域内,唯一的一个七品宗门。”
“楚兄能有这样一个亲戚,真是我等羡慕不来……”
杨崇山感叹道。
成为修士的贴身仆人,也就是说可以在那修真宗门中常住。
时日一久,说不定也能混几本功法,成为那高高在上的修士。
届时,可就与他们这些凡尘武夫,不是一个层次了啊。
“兄台好命呐。”
“我等……若是有个修士亲戚,又何必整日在外风餐露宿。”
一名年轻的镖师,苦笑道。
他的眼中,也有一些羡慕。
在普通人眼中,修士就是高高在上,潇洒快活。
楚三灾表面笑着奉承。
实则他心里却感叹。
底层的修士,不也是整日打生打死么,哪有他们所想那般快活,各有各的苦啊。
话说,这吞肉宗,竟然是七品宗门?!
楚三灾心中有些惊异。
吞肉宗,是那附近所有门派中,品阶最高的大门派,怪不得他们要说吞肉宗附近,原来是标志性的宗门,恐怕是远近闻名。
“不过,关于那吞肉宗,有一些不好的传闻,可能楚兄还得小心一些。”
“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杨崇云忽然看向楚三灾,说道。
“什么传闻,杨镖头无需顾忌,但说无妨。”
杨崇云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
“那吞肉功虽然是七品宗门,但修炼的功法,却有些邪门。”
“居住在那附近的百姓,经常消失不见,尸体都像是被野兽啃烂了一般,十分恐怖。”
“我手下曾有一队镖师,接了一个去那附近的单子,却再无音讯。”
“我亲自去查探,结果只找到一堆白骨,血肉不见,一队镖号十六人,皆尽覆没。”
杨崇云说道。
“所以,有传闻说,吞肉宗的修士,炼功时要吃人肉,所以我们走镖,都尽量避开那吞肉宗附近的路。”
杨崇云面色凝重,说道。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你家亲戚,未必是找你过去照拂你。
这个年头,哪有这等好事,说不定就是想吃了你修炼肉功!
楚三灾闻言,心中微震。
这么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就是遗落《吞肉功》的宗门!
他心里,也陡然对杨崇云充满了好感。
只是萍水相逢,他却愿意好心提醒自己。
若真是一个普通人,可能就被他救了一命。
“多谢杨镖头提醒,我一定小心。”
楚三灾面色郑重,说道。
随后他话锋一转。
“杨镖头,既然那里这么危险,你们为什么还要去那附近?”
杨崇云闻言,也是轻叹一声。
“此次这单镖子,实在是报酬丰厚,我们也是忍不了诱惑,才接下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杨崇云要养手下这么多镖师兄弟,压力更是大。
所以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楚三灾点了点头,都过得不容易。
很快,便是半个月过去。
楚三灾与这些镖师,彻底熟悉,也是越聊越投机。
这些汉子,都是好人,为了养家中妻女,出来走镖糊口,身手也不赖。
在武夫当中,算是高手。
镖队左弯右绕,路上经常会刻意绕远路,让人琢磨不透到底要去哪个方向。
如果有劫匪暗中打探,看到这样的镖队,也会知道是经验丰富的镖师带队,自然会打消念想。
楚三灾正坐在马上,忧心忡忡。
武昭野心太大,这次一别,恐怕下次再见,真就如她所言,只能看到她一堆白骨了。
苟命这一块,还是自己更厉害。
与皇朝作对,她一人力量微末,只有死路一条,楚三灾不抱任何希望。
“杨镖头。”
忽然,一个少女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来。
声如银铃,十分悦耳。
楚三灾面色一凝。
这是这半个月来,那马车内,第一次传出声音。
他没想到,这趟镖,竟然运的是个活人?
杨崇云立刻靠过去,低声道。
“余小姐,有何吩咐?”
那里面传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还有多久到……”
杨崇云凝声道。
“约莫还有一个月路程,快到了。”
姑娘闻言,有些失落。
“还有那么远……”
“这里面都快把我闷死了,我要出来透透气。”
她说道,就要打开马车的门。
杨崇云眉头紧皱,低声道。
“余小姐,走镖一路乃是荒山野岭,盗匪猖獗。”
“你若出来抛头露面,恐怕会引来歹意。”
楚三灾暗自点头。
听声音,就是个漂亮的年轻少女,但实在有些娇惯。
这个世道,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比银子还值钱,太稀缺了。
她要出来透透气,可能死的就是镖师的命。
原本顾及风险,不想劫这一趟的山贼,怕是都要来拼命了。
“哼,我爹花钱让你们走镖,不就是为了保护我?”
“你们这三十多号人,还害怕区区山贼?”
“速速开门,让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杨崇云闻言,脸色铁青,就是不拉开马车门。
“余小姐,恕我不能从。”
“我们镖师的任务,是保护你的生命安全,而不是满足你一切的条件。”
“还请再坚持一下。我们立刻加快速度,约莫二十天就能到。”
楚三灾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点头。
走镖一趟,尽量平安无事,这是最好。
一旦有人来劫,起了冲突,就算打赢了,也最少得死一两个镖师,受伤更是无法避免。
这些镖师兄弟对杨崇云而言,与家人已经没什么区别,尽量让所有人都平安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露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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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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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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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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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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