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寒月澈又埋首于工作。
时不时偷偷睨一眼办公桌前一本正经的男人,有被他认真的模样帅到。
她像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将小心思藏于心间。
甚至害怕被逮住,她都只敢偷偷看。
还不敢停留太久,驻足不超过两秒。
殊不知,她的偷窥尽数被寒月澈敏锐察觉。
因为他的心思同样不在工作上,不过是表面伪装。
曾经日思夜想的身影就坐在不远处,身上淡淡的馨香还时不时飘入鼻间,侵乱他的思维。
他哪还有心思看文件。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他又何尝不是小心翼翼的在接近。
被她欺骗,被她伤得太深。
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想起她的不告而别,再是回A市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他的心里极度不平衡。
她被他全心全意的捧在心尖疼爱,小妮子却从未把他放在心里第一位。
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寒月澈心里很不爽。
他感觉自己不过就是她喜爱的玩具而已,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种噬心蚀骨的失去,他害怕再来一次。
她像罂粟,美丽却带着刺,一沾染便会让人上瘾,无尽沉沦。
有了前车之鉴,寒月澈宁愿断情绝爱,不再触碰。
但与她同处一个空间时,他却又不受控制的去关注她。
刚才她哭泣时,若不是自制力够强大,他险些缴械投降。
寒月澈不断告诫自己,要清醒,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然,耳边传来异常沉重的呼吸声时,寒月澈眉间一紧。
“怎么?”他故作被吵到不安逸的模样。
“寒月澈,我能借你的休息室躺一下吗?我-----”江雪唯欲言又止。
手术还没有一个月,她的身子尚在恢复阶段。
长时间站立让她有些吃不消,心脏隐隐不适,连身子都显得虚弱无力。
“不舒服?”寒月澈一眼看穿她的脆弱。
“有点!”
“去休息室躺着,到时间我来叫你!”
“嗯!”江雪唯慢慢悠悠起身,再又慢慢悠悠地走进休息室。
在寒月澈看来,简直就是龟速。
眉间狠狠皱成一个川字,握着笔的指关节因不断收紧而泛白。
身子还没恢复就急着回来,真的是不要命。
收回视线,寒月澈才彻底投入工作中。
推开休息室的门,一抹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江雪唯抿着小嘴。
里面的陈设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她当初特意布置的模样。
床上还有属于寒月澈的味道,让江雪唯觉得很安心,心也渐渐得到舒展。
蝉翼般的睫扇动几下,便沉沉进入睡眠状态。
她睡得很沉,像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寒月澈推门进来她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嘴角还挂着浅浅地微笑,散发醉人的芳香。
他没有第一时间叫醒她。
就这样静静伫立在床侧,墨黑眸子紧锁着她沉寂的睡颜,许久许久。
他做梦都没想到小妮子还会有躺在他床上的那一天。
他以为她离开A市便是与这里断了来往,不再回来了。
他亦是做好独自抚养寒艺宸,孤独终老的准备。
他封闭心房,将爱深埋在心底。
他渐渐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渐渐在忘却这张美丽的容颜。
她,却又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江雪唯,你让我拿你如何是好?
寒月澈紧紧攥着拳头,眉宇紧锁,眸光里的思绪百转千回。
终是忍不住,如钢琴家般修长的手指慢慢靠近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轻触到的那一瞬间,心跟着微微颤动,眸光深邃几许。
也发现她的小脸异常冰冷,没有一丝血色。
心蓦然一沉,寒月澈焦急地轻声唤道,“小唯?小唯?”
床上人儿却丝毫没有回应,就像是静静沉睡了般。
“江雪唯,醒醒!”寒月澈慌了,不觉扬高音量。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寂。
一抹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寒月澈再也绷不住,心乱如麻。
“小唯,小唯----”
捧起她的小脸轻轻拍着,眸底深深地爱恋翻涌。
“嗯-----”被窝里小身子拱了拱,蝉翼般的睫宇微微扇动。
入目便是那张深沉的俊脸,江雪唯羞涩地道,“不好意思,我睡的太沉了!”
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透着诡异,江雪唯小心翼翼的偷窥着他。
她睡过头了?
“身子没好就回英国好好养病,别到处乱跑!”
抑制着怒吼微微斥责,仍然让人心惊胆战。
寒月澈心有余悸,呼吸都带着紧张没缓过来的急促。
他真的被吓到了。
那一刹那,他以为她------
敛眸,将散落的意乱悄悄掩藏。
“你是在赶我走吗?”
江雪唯不明所以,只听着以为是在变相赶她走,眸底一抹泪光闪烁。
平复过后,男人又是一贯的淡然冷漠。
微微睨着她,语气冷淡,“我是觉得没有谁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该好好养身体就别到处乱跑!”
话落,寒月澈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休息室。
拿起搁置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率先下楼。
只留下江雪唯黯然神伤,默默跟紧在他身后。
男人身上透着逼人的煞气,处在封闭的电梯里江雪唯感觉呼吸都是窘迫的。
跟着到迈巴赫车前,她很自觉的打开后座的门。
想着他讨厌她,一定也不愿挨她太近。
“我没有给人当司机的习惯!”低沉的声音阻截她的动作。
江雪唯愣在原地,轻轻咬着唇瓣。
“坐前面来!”寒月澈依然是面无表情的。
让江雪唯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听着他的吩咐拉开副驾驶的门。
一路上,他们没有一句交流。
寒月澈凝视着前方开车,而她只能将视线落在窗外的风景上。
到幼儿园时,家长已经陆陆续续在接孩子。
隔着一条街,江雪唯一眼便瞧见人群里闪耀夺目的小人儿。
她穿着幼儿园的校服,白衬衫搭配百褶裙,脚下是精致的小皮鞋。
活脱脱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那是她的女儿。
那张同自己有些相似的缩小版脸蛋,让江雪唯险些飙泪。
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英国。
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星星。
老天带她不薄。
她真的很感谢寒月澈,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独自养育星星,还把她养得这般好。
不告而别的三年,星星除了对她怀着满满的思念,心里竟没有一丝埋怨。
她的善良纯真,戳中江雪唯内心最柔软的一处,暖暖的。
“妈妈!!!”
看到江雪唯的身影,寒艺宸直接挣脱老师的怀抱,朝她飞奔而来。
软软糯糯的小身子撞进她怀里,让江雪唯差点没站稳。
幸好寒月澈及时出手,大掌抵住她的腰窝才免于她摔倒。xiumb.com
“慢点,妈妈身体尚未恢复!”寒月澈温柔地提醒。
“对不起,妈妈!”寒艺宸闻声松开,视线在她身上打量。
“没关系!”江雪唯露出甜美的微笑。
她很想很想抱抱小人儿。
但自知身体还没恢复,她只能牵着她的小手,紧紧握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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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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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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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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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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